书城古言桃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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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眼睛

那一天,习研带着对戒回家,是有满心的欢喜。

只是当他打开家门时,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是煤气。

慌忙跑了进去,习研看到归繁倒在沙发上,电视还在开着。

习研摇了摇归繁的头,全无反应,他把归繁背在背上,打车去了医院。

家里的事,习研报了警,由警察来解决。

坐在医院的长廊里,习研心神难宁,最后他索性站起身,来回踱步。

地面摩擦的声音,令人心烦。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习研看到的,是医生不给希望的摇头。

“煤气中毒,时间太长,他成了植物人。”

“他的嗅觉原本就不十分灵敏,后来又在某些药味的熏陶下,鼻子彻底失去嗅觉。”

——所以,煤气泄漏的时候,归繁他毫无所觉。

这些,归繁从不曾对习研说,习研也粗心的,从来不知道。

当他现在知道了,他却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习研把戒指套在归繁的指上,亲亲他的发,无声落泪。

归繁他自那天开始沉睡,习研每天去上班,其余的时间,他都陪在归繁身边。

归繁的医药费是一大笔钱,习研只有努力的工作才能支付得起。

归繁的父母是真的抛弃了归繁,习研的父母却没有,但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他们不置一词,不肯帮扶。

对于这样,习研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冷静面对。

不管如何,归繁他,即使成了这般模样,也还是他习研一个人的。

习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归繁的,他也不知道归繁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还没有喜欢归繁的时候,习研自然不会注意这些,他只知道,当他喜欢上归繁的时候,归繁已经喜欢他了。

这样的认知,使得习研很高兴,这样的感情经历,他习研是十分幸运的。

可是现在……

但不论怎么说,他习研都是不会放弃归繁的,即使他归繁如今成了植物人。

他还是爱他,这已经足够。

习研在梦中,从未梦到过归繁,五年了,没有梦到过。

这样的现实,让习研莫名松了一口气,归繁如果不出现在他梦中,那就说明归繁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自从有了这样的认知,习研就每天惶恐,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在梦中见到归繁,他怕归繁在梦中出现,是为了向他道别。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还还是到来了。

【习研,

我来带你走,你愿意同我一起么?】

终究,还是来了。

归繁的话,习研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尽管是在梦中,习研却清楚的感觉到,归繁要走了。

不要走!

习研还没有说话,归繁却突然就消失了,习研在梦中醒来。

归繁他,死了。

习研得知这个结果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以后的日子里,习研或许不会再莫名惶恐,但他会在思念中度过余生。

他爱归繁,爱到了此生只此一人。

习研忙碌了几天,他把归繁简单安葬在墓地,那一天来的人很少。

习研苦笑。

习研因为归繁的事,最后一次去了医院,当他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远远的,他看到一个人迎面走来。

那个人走近了,习研的心猛烈跳动,那个人的眼睛,真是熟悉!

那是归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