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并痛着:极品总裁情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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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见面(1)

就在林建约张米见面的决定刚做出之后,张米竟然主动找到了林建。

那天很冷,楼窗玻璃上盘结着白色的细碎冰纹,严寒正恣肆地在那里展现它的存在:冰纹蜿蜒屈伸、纵横盘旋;恣意化作瓣瓣花儿、把把扇儿、两行鸡爪般的印痕……

面前的冰,摇得重重叠叠的,高出水面有七八寸厚,再望上游走了一二百步,只见那上游的冰,还一块一块的漫漫价来,到此地,被前头的拦住,走不动就站住了。那后来的冰赶上它,只挤得嗤嗤价响。后冰被这溜冰逼的紧了,就窜到前冰上头去;前冰被压,就渐渐低下去了。

时间不容许人们多想,一阵狂风奔来,雷电接着从头顶掷下。顷刻间,一场可怕的冰雹倾泻下来。人们惊呼奔跑,躲入安全的地方。冰雹继续了两个小时之久,其间,有十多分钟,落地的冰雹大如小儿拳头,其中一颗,有排球一般大,落在小李村,打穿饲养室的房顶,掉在蓄水的石槽里。冰雹过后,稀疏的雷雨未停,人们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像久住大森林的人,忽然被抛到陌生的戈壁滩似的,面对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密密的玉蜀黍林消失了,墨绿的棉田消失了,天空不见苍鹰飞旋,树头不闻燕雀鸣叫,田野里,也瞧不见野兔奔跑了,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一瞬间,仿佛全从地面消失了。田野变得开阔而荒漠,树庄上空也豁然敞亮起来,光秃秃的树木,带着残断的枝桠,笔直地伸向天空。大地脱去浓艳的绿袍,换了一副坚硬的银灰色甲胃。

冰暗暗融化,虽然房檐还不见滴水,却有冰凌条垂挂下来。倘若你每隔一会儿仔细瞧瞧,就看见那些冰凌条在慢慢加长,增大,闪着银光。

林建见到张米站在自己面前,有点激动,更有点紧张,他望着这寒冬的季节,不知道如何是好。

冬天是透明的。透过稀疏的树枝可以看到湖上的冰雪,看到远山和村庄,看到像蚂蚁那么小的一串行人。冬天就像它结成的冰那样透明。像X射线可以透视人体的骨骼,冬天可以使人透视宇宙的心脏。

梧桐树和菩提树的叶子在疾风中纷纷凋落了。每吹过一阵寒风,经霜的树叶猝然脱离树枝,像一群飞鸟一般,在风中飞舞。

清朗的夏天一旦过去,城市就披上了灰沉沉的外衣,就准备过漫长的冬天。无尽的房屋都现出灰色,天空和街道也染上了暗淡的色彩,落了叶的枯枝,飞扬的尘埃和废纸,更增加了阴郁的情调。冷风掠过长长的、窄窄的大街,仿佛带来了哀思。不仅诗人和艺术家,不仅那些自命为多情善感的人都觉得,连狗和普通人也都有同感的。他们和诗人有同样的感受,虽然他们没有同样的表现能力。电线上的麻雀,门口的猫,拖载负重的瘦马,都感到了漫长的严冬的气息。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大地一到了这严寒的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混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人们走起路来是快的,嘴里边的呼吸,一遇到了严寒好像冒着烟似的。

这些矛盾在他心中乱碰,使他一天到晚的五脊六兽的不大好过。一会儿,他想到张米心中一热;一会儿,他想到她离弃了他,心中又一冷;一会儿,他想到她的俊美,浑身都发痒;一会儿,他想到因取悦她,而耽误了大事,浑身又都起了鸡皮疙瘩。

没有人来理我,看我,我是会想念人家,或恼恨人家,但有人来后,林建不觉得又会给人一些难堪,这也是无法的事。近来为要磨练自己,常常话到口边便咽住,怕又在无意中刺者了别人的隐处,虽说是开玩笑。因为如此,所以这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林建是拿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陪苇弟坐。但张米若站起身来喊走时,林建是又会因怕寂寞而感到怅惘,而恨起她来。

林建告诉张米他一夜没有合眼。他失魂落魄,如痴似醉。一忽儿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不够富有,不够潇洒,没有资格占有这样一个女人;一忽儿,又担心他是在逢场作戏,对张米只不过是几天的热情,他又担心又预感到这种关系很快就会结束,并不会有好收场。看到张米来,林建又产生了无限的希望和无比的信心。

“我做了一些对未来的不可思议的美梦。我心里想要给你医好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创伤,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你的爱情将比最纯洁无瑕的爱情更使我幸福。总之,我思绪纷繁,心乱如麻,实在无法向你描绘我当时脑子里的全部想法。”林建对张米说。

张米冲他笑了笑,这下,林建说俏皮话的天才又活动起来了。她又一笑,伸了个懒腰,一只臂膊在林建脸前荡过,飘出一些甜香。就好象有些蚂蚁爬过林建的心头,他身体微微一震,便把自己正想说的话完全忘记了。他痴痴地看着张米的长眉毛,圆而小的眼睛,两片猩红的略张开的嘴唇,半露的白牙齿,发光的颈脖,隆起的胸脯,——他看着,看着,脑膜上掠过许多不很分明的意念。但是当他的眼光终于又回上去注在张米单恋,失恋的脸上对,他忽然发见张米的神情是冷静得和平常一样,和第三者一样;虽然是温柔地微笑着,可是这微笑显然不能加以特殊的解释。于是另一种蚂蚁爬的滋味又在范博文心头渗开来,他又忽然记起了他应该说的话了……

张米她斜眼偷瞧了一下林建,耸起一只肩膀遮掩着,她的嘴唇干透了,在她那狭小的雪白的前额上,汗象露珠般涌出来,连她的步伐也一下子变得飘飘忽忽了。但是林建什么也没有发觉,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记得有一次再回家的路上,看见山边边上落了好多松球子,他不但没有不快的感觉,反而有种清甜的情味涌到心上来。张米的手拿起松球打过他。重要的是她的那双胖胖的小手,至于松球子,却是无关轻重的。而且,她为什么不拿石头,偏偏拣了这些松泡泡的松球子来打呢?可见她很体贴他。这不叫体贴,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他得意地笑了。得意了一路,忽然之间,他的心又痛起来了。

“……你干吗不发抖?”“我不冷呀。”“你干吗不脸色变自?”“我没病呀。”“你干吗不叫我算命?”“我不愚蠢”“你冷,你有病,你愚蠢。”“那你就证明吧,”我回答。“我会证明的,只消几句话。你冷,因为你孤独,没有和什么人接触把你内心的火激发出来。你有病,因为人所具有的最好、最崇高,最甜蜜的感情,远远地离开你。你愚蠢,因为你尽管痛苦,却不肯叫那种感情过来,也不肯朝它正在等着你的方向走近一步。”他们两个就这样不知所云地说着话。

“我真傻,真的,”林建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冷,却不知你会来。”

他???她已经爱到敢于当面对他倾吐心曲。他会对张米说:“当我毫无所求于你的时候,你曾追求过我;现在,只要你要我的话,我全身心都是你的。”

……人,是多么复杂啊!一切一切事情,决不会象刘世吾所说的“就那么回事。”不,决不是就那么回事。正因为不是就那么回事,所以人应该用正直的感情严肃认真地去对待一切。正因为这样,所以看见了不合理的事情,不能容忍的事情,就不要容忍,就要一次两次三次地斗争到底,一直到事情改变了为止。所以决不要灰心丧气……至于爱情呢,既是……,那就咬咬牙,把这热情悄悄地压在自己心里吧!

现在,在这儿,在这寂寞的要塞里,林建告诉自己当追溯往事的时候,可能我们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我不愿踏上命运为我开拓的,有平静的欢乐和心灵的安宁等着我的那条道路呢?……不,我是不可能安于这种命运的!我好象一个在海盗船上出生和成长的水手;他的心灵已经习惯于暴风雨和搏斗。一旦把他抛到岸上,那末,不管绿荫蔽天的树林怎样引诱他,和煦的阳光怎样照耀他,他都会感到寂寞和苦闷。他会成天徘徊在海滩上,倾听滚滚波涛单调的细语,眺望烟雾迷蒙的远方:那望眼欲穿的帆影有没有在蔚蓝的大海和灰色的云层之间的白色水平线上闪现,起初象海鸥的翅膀,渐渐地便从浪花中分离出来,平平稳稳地飞驶到这座荒凉的码头……

在风雪中,她的肩膀那样单薄,那样柔弱,令人爱怜。

可是他宽阔的三角形的胸部,每块肌肉都是饱满的,贴身的衣服几乎包不住那无数小三角形,散发出一股男子汉气息。

她的眼非常美丽,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

而他的侧影迎着台灯,目光下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瘦瘦的面颊上,在她看来是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

眼里透着倔强,他的扁圆脸当中高耸着一只尖尖的鹰钩鼻子,像要叼住什么似的。

她只好张着嘴,不停地呵着气,红润的嘴唇变得又紫又青,牙齿咯咯的响,嘴唇极薄,透着机敏和灵气,并露出了两排碎玉似的洁白牙齿。

张米告诉林建,她今天来的目的是她想去旅行一趟才能确定是否能和他在一起。

那天,林建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张米,就央求和她说说话,他的手边刚好有一本金庸的图书,于是,他们聊起了武侠。

张米说,在金庸的小说里,她只喜欢过一个男主角,萧峰。

在金庸的小说里,她只喜欢三个女子,阿朱、赵敏、任盈盈。

在金庸小说描写的爱情中,真正让她感动和心痛的爱情,是大家觉得最不像爱情的爱情:萧峰和阿朱。

总觉得,金庸塑造人物是偏心的,在《天龙八步》里,他塑造了四个男主角,但真正能让人完全记住的,仿佛只有两个:萧峰和段誉。而虚竹和慕容,到最后在她的记忆中,也只是两个模糊的影象而已。可这样的偏心,并不等于他就给了萧峰多么美丽的结局,相反,在他的小说中,让人最觉得心痛和悲壮的,就是他塑造的这个最完美的男人。

萧峰是个英雄,这是无庸置疑的。他有着契丹人的血统,所以生就一副英雄的样貌,胡军已经足够阳刚,可看了他演的萧峰,依然觉得他跟她内心里想象的萧峰差得很远,不是不够英俊,而是不够男人。其实自己也无法说出具体的萧峰到底该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最男人的。可就是这个最男人的英雄,这个本来应该有美人相伴的英雄,金庸却给了他一段最痛的爱情,或者说,最不象爱情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