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大门前,尚羽飞追上了蔡松恒。
“我们聊聊吧。”
“嗯。”蔡松恒擦掉眼角隐约的泪光,轻声说。
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尚羽飞和蔡松恒并肩坐着。在高大挺拔的尚羽飞身侧,一向很有男子汉气概的蔡松恒显得柔弱无助。
“你喜欢……”
“是的。”
蔡松恒坦白地回答,既然被他看出来,不妨看面前这位时尚帅哥的看法,说不定能得到解决的方法。
“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尚羽飞还是被吓了一跳,酷颜霎时酷寒无比。
“我初中时还没有感觉,后来,我们时时刻刻地在一起,今天,他终于说了,和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能说什么呢?”
蔡松恒缓慢地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尚羽飞很开心自己猜中了他们的事,但是,开心不起来,面对这有生难得一见的事,他不敢笑……
“我……无语……”
都是自己在优乐美的提醒下带头找出了这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有知道真相之前,尚羽飞的很想很想确定事情的真相,可是,结果真相大白之后,他也失策了。
蔡松恒长期单恋着尚羽丰,而且是在一种极度惶恐不安、患得患失之下,他的苦恼是可想而知的,有什么办法阻止这种不正常的恋爱呢?没有,至少,蔡松恒自己没有办法,在相处的十几年中,他自己也想过无数种方法要控制自己,可想都没有成功,反而一再沉迷下去……
“没有什么的,我习惯了。”蔡松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场可悲的闹剧中,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自演自导,尚羽丰还被蒙在鼓里!
“请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你哥哥。”
“嗯。”尚羽飞也想洒两滴同情之泪了。
“不过,我想以局外人的身份说一句,你可以去问问我哥哥的想法。”唉,都什么年代了,还是滥用一下同情心吧。
蔡松恒回家了,他说要回乡下住一段时间,顺便相亲。
于是,尚羽丰和蔡松恒共同的租房里,就剩下优乐美和堂本劳逸母女和他,日子简简单单地过着,除了偶尔听到小魔星看电视时发出可戳穿耳朵的尖叫声外,其他的可以说非常平静。
尚羽丰继续他的游戏,优乐美安静地担起一个家庭妇女的责任——买菜、做饭、洗衣服、外加带孩子。半夜,她醒来会问自己:为什么在自己家里不喜欢做的事情,在这里心甘情愿地做了,还觉得是应该的?难道真的是为了让他接受她们母女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答案是迷惘的,她想不透。后来,想得厌烦了,干脆不想。
眼光很灿烂,心情也很不错,优乐美晒衣服的时候,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歌曲。
“笃笃笃……”有人敲门。
“谁呀?就来啦!”
她高声应着,迅速挂好最后一件衣服,兴致勃勃地小跑着去开门,先她一步开门的是堂本劳逸,她正好在客厅看动漫。
“啊……”不例外的,小魔星丧失理智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好多人哦……”
来的这批人,不是别人,而是辛辛苦苦找女儿的优乐美父母——优胜人和林美慧,以及她的哥哥和嫂嫂。
场面很混乱,几年不见女儿的林美慧,拉着女儿的手哭得稀里哗啦,话也说不清楚,加上小魔星见了陌生人又是吵、又是叫的、整个客厅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
没有待客经验的尚羽丰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给精雕的塑像一模一样。
好不容易,他才听到优乐美无奈地答应:“三天之后回家。”
送走家人,优乐美瘫倒在沙发上,已然不想动弹了。
见到家人还真是累人啊……
“怎么了?”尚羽丰美丽的脸上有几分担忧。
“没有什么啊,从小,我就受不了他们的吵,吵得我头痛。”她一脸的无力,父母捧她在手心里,生怕摔坏的小心感又袭来上来,头就更加痛了。
“是啊,伯父伯母生怕你累了,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他站在门口没有尽到做主人的责任,但是大家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不少。
“千篇一律的嘱咐,我就是听厌烦了,才想要逃离他们。”优乐美不知好歹地说,仿佛给父母疼着,是一种负担。
“他们也不想想,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不让自己过得不好?”
长得美丽,智商优秀,天性乐观,这种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不是?她很不以为然。
尚羽丰走过去,挨着她的身边坐下,小魔星见状,立刻跑过来挤在他的旁边,他侧侧身子,自然地挨紧了优乐美。
“唉,要回家去接受他们的唠叨了,想着就怕。”优乐美很不客气地,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你帮我按摩一下,我轻松一下神经线。”
尚羽丰顿了一下,笑笑,没有说什么,双手开始动起来,默默地帮她按摩她发胀的太阳穴。
她舒服地轻哼一声,闭着眼睛享受着。
“你很累?”在静谧当中,尚羽丰突然打破宁静。
“是啊,见到他们,给见到鬼差不多,光是话多这点,我就会破胆。”她呢哝着,昏昏欲睡。
“那个……他们好像没有看到我……”说起来他们一家子都很没有礼貌,来了眼中就只看到她一个人,其他的都当成了隐形人,他有些不满。
“呵呵,对呀,他们眼中就只有这个美丽的优乐美,甚至,外孙女都不理。”或许是小魔星的尖叫吓倒家人,大家才对她没有好印象吧,她想着,睁开眼瞪女儿一眼。
“哼!”母女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堂本劳逸觉察她的瞪视,立即转头冲她吐舌头扮鬼脸。
“你的父母不知道你有个我这么美丽的同学?”尚羽丰淡然地问,好似事情不关痛痒,实则非常紧张。
“知道啊,我们的毕业照挂在我家正面墙壁上呢,我爸妈逢人便说,说她的女儿如何如何的漂亮优秀……”
“没有人说我漂亮优秀?”尚羽丰紧问不舍,想知道自己在她家的印象。
“嘿嘿,有啊,很多人问过啊,问我为什么不带这个女同学回家玩儿,我呀,”她闭着眼睛笑了:“我说她没有我漂亮,我为嘛要带回家啊?”
“你说我是你的女同学?你没有解释?”尚羽丰的脸又扭曲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外貌偏女性化,那真的是阴柔得过分,会让人直接以为他是个女人,大家见他有这种误会不为过,为嘛她不解释?
“如果我解释了,今天我就不会呆在你家了。”
原来如此!她的父母以为她住在女同学家里了!她一定是打电话回家告诉父母,说她住女同学家,所以才没有反对,甚至见了面也没有惊讶。
要是他们知道他是男性呢?要是他们知道已婚的女儿和一个未婚的男人住一起,反应一定会和弟弟一样,怀疑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吧?
“你应该说明的。”他有点不开心。
要是她早点说明他的身份,今天就可以看到她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我除了没说你是男人外,其他都把你夸得很好很好哦,要不,她们才不放心我住你家。”
“你一个已婚女人住女同学家,他们当然没有意见啦。问题是我想看看他们对你和一个未婚男人住一起的看法……”
“什么?”优乐美怪叫起来,“你也想他们有你弟弟那种想法?”
“是的。”没想到尚羽丰坦白地承认,微笑着说:“我的父母兄弟都猜测我们自己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同样,我也好奇你父母兄弟的想法,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好像很在意人家对我们俩的评论……”优乐美想想,皱着眉头说:“不对,你根本想很喜欢人家这样说我们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随口说着,心里着实吓了一跳,那样说来的话,他应该是喜欢她了?他喜欢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还是现在?吓……想到自己倒在他的腿上实在不妥,她连忙翻身坐起来。
堂本劳逸见妈妈爬起来,接替她的班似的,在另一边倒在尚羽丰的怀里,坏坏地说:“叔叔,我也很累,帮我按摩一下。”
“劳逸!”这个尽添乱的孩子!优乐美大叫。
“妈妈,我看叔叔替你按摩很舒服的样子,我也要舒服嘛。”小魔星才不理会妈妈的气急败坏,娇声娇气地说:“叔叔,我对你很好对不对?所以,你要替我按摩……”
“你!”优乐美气得咬牙切齿的,这小屁孩,鬼灵精怪过了头,大人说什么做什么,她没有一样学不会的!
“啊……”堂本劳逸使出绝招,就要高呼。
“劳逸,你闭上嘴巴,叔叔就替你按摩。”尚羽丰好笑地安抚怀里的小东西,两个大人对付小孩子,一个严厉,一个溺爱。
“你会惯坏她!”优乐美一脸的受不了,小孩子嘛,要严厉一点才行,光宠会宠坏的。
“小孩子嘛,多哄哄是应该的。”
“哎哎……”优乐美想说什么没有说下去,换口气说:“以后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
尚羽丰含蓄地笑笑,不予置评。
“不过说也奇怪,劳逸真的吃你这一套,你哄得她黏着你。”优乐美打心里感叹,同时很纳闷,自己的孩子不喜欢妈妈,反而喜欢一个见面不久的男人,说出来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我有时候,会被她气得想扇她两巴掌!”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她?”他看到过她蛮不讲理的时候,但是并不是暴力狂,对小孩子动手,定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她,她会有这种暴力的想法。
“谁喜欢她啊,样子不美,声音吵人,并且脾气很差劲……”
“叔叔,我爸爸这样说她,她就学会了来说我。”堂本劳逸瘪瘪嘴巴,眼睛都没有睁开,“这种妈妈,爸爸超级讨厌她……”
“住嘴!”优乐美厉声喝止,拉起堂本劳逸,就要打她屁屁。
小魔星机灵地一闪,躲在尚羽丰身后,臀死命顶住沙发,一点都不怕她。
聪明的尚羽丰从母女两个的对话中,察觉到优乐美的婚姻不是想象中那么美满。五年前熄灭的希望之火,又燃起了点点星火,他开始期待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