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尚羽丰一如既往地沉迷在网络里,淡然地说。
“我想知道,你喜欢他们母女住咱们家吗?”
“随便。”他答非所问。
“羽丰!”蔡松恒声音大了点,但是忍住没有发脾气。“你是喜欢她们住这里的对吧?”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就算他烦了,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他不是懦夫,思前想后之后,终于选择面对现实。
“我没有意见,你知道的,我动静皆宜。”
他静的时候,可以几天几夜不说一句话;动的时候,天有阶梯也要往上爬,蔡松恒很了解他。
“其实,优乐美是个很强势的女人,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这不是垂死挣扎,作为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想搏一搏,没有表明心迹就判了死刑,他很不甘心,于是,说过要放弃的话,他反悔了。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吗?你为什么也那么说呢?”尚羽丰轻描淡写地说,淡得不落半点痕迹。
“她自以为了不起,单凭美丽的外貌,能坚持多久呢?喜欢美丽的事物,也要有本事才行啊,再说了,她的脾气也很差,一点都不可爱,你和她在一起,只有被吃定的份,哪有什么幸福快乐可言?”
要是说女人的性格,他的性格比她更加适合做女人。蔡松恒口气醋味很浓,心里很不满。
“我们不要谈她好不好?”尚羽丰的秀眉微微皱起,不打算多议论她。
“好。”蔡松恒决定豁出去了。“羽丰,我有件事对你说。”
他鼓起勇气,严肃地说。
见他离开键盘,转过椅子面对自己,尚羽丰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不得已,也把打怪任务设为自动,转头面对好友。
“羽丰,我喜欢你。”蔡松恒一字一句地、字正腔圆地说。
“吓!”尚羽丰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吓得给雷亲到似的,目瞪口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习惯和你一起,你把我心里装得满满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很多次,我都目睹你睡熟了,才能入睡。”
“……”尚羽丰的正常思维被打乱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我知道,同志是不被人们接受的,我也很想断了这个念头,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人中,只有你在我眼中,我觉得你比任何女人都可爱,都讨人喜欢,我很确定,我真真正正的喜欢你,你不要怀疑。这次我家里要我回家相亲,才回去,我就开始强烈地想念你,我什么女人都看不上,心里就只有你……”
“松恒,这……这太离谱了……”尚羽丰面对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吓得结结巴巴的了。自己的好友喜欢自己,他应该开心得要命的,可——是那种喜欢啊!
很久很久,他才缓过神来,他试着说服好友,“松恒,你清醒点,外面的女人多的是,只要你肯去接触她们,你就会发现她们的好,你可以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而且很有女人味的女孩子。你对我产生了错觉,我很抱歉,这些年拉着你沉迷网络,让你与外面的女人断绝了交往,我很自责。”
“我真的不喜欢她们,我想过了、也试过了,没有用,我在哪里都只是想着你。”蔡松恒充满希望地说:“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一直都像喜欢兄弟一样喜欢你。”尚羽丰义正言辞地说,到了这个点上,他必须要断了他的念头,否则,他真的会误入歧途。
“可是我想要和你过一辈子!”蔡松恒欺身上前,一把握住尚羽丰的双肩,用从未过的祈求口吻说:“我不想你离开我,更不想你喜欢其他的女人或者男人!”
“我没有想到你对我有这种感情!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和你住一起了。”尚羽丰严肃地对好友说,“我的性向没有问题,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那么我道歉。”尚羽丰心痛地望着好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了情愫,目前,只有抱歉的份了。
“羽丰,我真的喜欢你啊,不是开玩笑的。”蔡松恒退开一步,单脚跪地,虔诚地说:“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维护我们自己的感情,请你答应给我这个机会。”
尚羽丰望着那张熟悉帅气的脸,这张脸陪伴在身边十多年了,他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把这张脸的主人拥入怀中,他的表白,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是当务之急,不是惊讶慌张的时候,必须要沉住气,是的,要沉着。
深吸一口气后,他用缓慢而清晰的语调说:“松恒,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们都需要冷静。当然,我需要冷静的原因你说喜欢我,我实在太惊讶了;你需要冷静的原因则是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情意。”
大家都很了解对方,蔡松恒知道多说无益,默默站起来,退开一步,冷然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尚羽丰没有再说话,看着他眼中绝望的神情和落寞的背影,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明白是自己的断然拒绝给了他伤害,但是,又能怎样呢?
秋季的雨,也会落得绵绵的,不大,就那么下着,落得人心烦意乱。尚羽丰不玩电脑了,没有蔡松恒这个得力助手,他玩得索然无趣了——其实他们在网游中以夫妻相称的,尚羽丰理所当然的是女方。
阳台上看雨,生平第一次。尚羽丰愣愣地望着雨丝飘落在落地窗上,慢慢地汇聚成一条小河,顺着玻璃往下落,留在地上,无数条小河在地上汇聚在一起,嬉戏着、拥挤着,欢快地流进角落的小洞,流向远方。
爱上优乐美是一个错误,喜欢和好友玩网游更是一个灭顶性的错误。
优乐美外表漂亮,性格粗犷,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贴心感觉,那种心动,就像是找到了自己失落的灵魂,一下子就充实起来。
可是,她像个快乐的天使,眼角眉梢漾着动人的笑,却都是对着她的死党们展开,每次见到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她说喜欢美丽的食物中,似乎不包括他!他退缩了,沉默了,和好友一起玩乐,他们的生活作息一点都不同,爱说他的优乐美,捡到小事情就会和他产生摩擦,日久天长后,也渐渐养成了习惯,不为她的任何话不爽。
没有人知道,这个刁蛮的女孩渐渐进驻了他的心底,是他痴愚,一直都没有采取追求行动。不是他没有勇气,是他太过温柔,太过多情,希望对方也爱自己,优乐美的表现是根本不在乎,眼中没有倒印过他的影子,他因此不想说。
也因为这样,他的爱集中在她的身上了,对其他人,他都不屑一顾了。
沉迷于网络,目的是要熄灭这份独自燃烧的爱火,他不想玩火自焚,选择不让它蔓延,可是,没有想到伤害了蔡松恒。
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明白。
这是因果循环吗?他把对优乐美的爱,埋在心里,蔡松恒把对他的爱,也埋在了心里,时隔多年,蔡松恒大胆的说出了他的爱意,他却还蜷缩在自己的心巢里没有走出来……唉……该怎么办呢?
走进屋子,躺倒在单人床上,他还是思潮起伏。翻过身去,蓦然发现枕头上有条长长细细的头发,是她的!从没有女人在他的床上流连过,唯独她。她不知不觉地躺在了他的身边,这是偶然还是自然?她心里可曾有过他的影子?他没有问过,她也没有说过。
就在他一个人在无边的寂寞中煎熬时,砰的一声大响,虚掩的房门被突然踹了开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
“嘎……”尚羽丰惊得在床上一跃而起,睁大漂亮的双眼直盯房门。
优乐美踢开门后,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豪爽风姿,她身后的堂本劳逸则是一骨碌钻了进去,边走边踢掉凉鞋,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想你,想你,叔叔,我好想你哦,好大的雨,好冷的天……”
尚羽丰呆愣后,突然发现她的中文发音好好听,连她不修边幅,乱糟糟的湿头发也好可爱。
堂本劳逸挤进他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咧开的嘴不停的咋呼:“叔叔,抱抱我,我好喜欢美丽的男人哦。”
优乐美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只见她快如闪电般地收回金鸡独立的姿势,然后不由分说,快、狠、准的一把拧起堂本劳逸,用她一贯凶狠的语调问:“我问你,你用什么计策叫她想你的?”
堂本劳逸乖乖地和她一起回了娘家,不吵不闹,表现还称得上是乖巧。去了钱乐乐家后,她就不安分起来,不是弄哭钱乐乐的宝贝儿子,就是放出她家的猎狗,甚至还把佣人做的饭全部吐掉,害得想等钱乐乐老公回家见面的优乐美颜面扫地,威风尽失。在钱乐乐的冷嘲热讽下,她拉着小魔星仓皇逃离死党的窝……
在街上徘徊了到饿了,堂本劳逸还敢提议去找尚叔叔,还厚颜无耻地说一切都是因为尚叔叔的错,说他迷死人了……她恼怒地拖着小魔星回到娘家,把气发泄在家人身上,觉得不解气,还把她和自己都关在屋里反思。
雨下第一天时,母女俩大眼瞪小眼地在房里憋了一天。
第二天,同上。
第三天,优乐美焦躁不安了,小魔星天天在面前唠叨着美女叔叔,更是让她怒火飙到最高点。
于是,气哼哼的,她拉着小魔星来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