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家,优妈妈林美慧哭得泪水涟涟,女儿出嫁五年了,一次家都没有回的时候,她也不曾如此伤心过,昨天儿子说女婿杀人了,她才晓得女儿嫁了个黑心肠的人,她那个后悔呀,不是丁点儿眼泪就可以说明的。
“老公啊,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美美嫁了个杀人犯……哇……她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啊?天哪?该怎么办啊?”林美慧哭得伤心欲绝了,虽然女儿不听话了点,可说什么也是她身上掉下了一块肉啊,想到她得日夜和一个会杀人的恶魔在一个屋檐下,她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气急败坏的优胜人拥紧颤抖的妻子,又气又急地把女儿的鲁莽出嫁痛骂了个无数遍,然后安慰老婆,“不要哭了,杀人的是堂本健康又不是美美,他们不会怪罪在她身上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着美美要和一个杀人犯同床共枕,就忍不住恶心啊……”
“这次美美离家出走,应该是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吧,如果美美再次提出离婚,我们就支持她,唉……”
堂本健康的所作所为,优洛远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二老,他们的心里,很不齿堂本健康的做法,都想着女儿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他们坚决支持到底。
“是啊,老公,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我们操心过,这次,我们要全力支持她的选择。”
“嗯,我知道了,老婆,你收敛点你的泪腺行不?我的衣服湿透了。”优胜人伤脑筋地想推开老婆,她也哭得太久了,哭下去会伤身体的。
“可是……美美这次回来,连家门都没进……呜呜……”
“她的火爆脾气,一定是听到堂本健康杀人了,忙着处理事情才没回来……落远昨天不是说见到她了吗?你还埋怨什么啊?”他抬起肩头,干脆给妻子擦眼泪。
“都是母女连心,可……美美就不会在我怀里撒娇……她……”独自的女儿不会撒娇,伤了妈妈的心。优妈妈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女儿回来两天了,她不知道担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唉,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们的美美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行不行?”优胜人再次拭去老婆脸上的泪水,耐性即将用光。
和他几十年的夫妻了,老婆当然知道老公的耐性有几分,再哭下去,他会扔下自己出去的。
“好好好,我不哭了,你行行好,打个电话给洛远……”
“爸,妈,我回来了。”
门口率先进来的是优洛远,堂本健康垂头丧气地跟在他后面。
“他怎么也来了?”林美慧指着女婿问儿子,然后伸长脖子望他们身后。“美美呢?”
“妈,让我坐下,喝杯茶才说好不好?”
这两天,发生的事好多好多,他有些应付不了,尤其是妹妹的出走,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说。
堂本健康心想的可不一样了,他就是不信自己的妻子会狠心离开自己,还带着活泼可爱的女儿。因此,他的第一句话是:“美美呢?”
“你问美美?”林美慧敏感地感觉到不对,“你没有见到美美吗?”
儿子昨天明明说女儿去见他这个杀人犯了,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她疑惑地望向儿子,“洛远,你妹妹呢?”
“她走了。”
“不要再三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好不好?”堂本健康疑神疑鬼的本事又来了,“美美一定在家里是不是?”
他认为尚家二老是因为自己动手杀人而担心女儿受到牵连儿藏了起来,现在自己没事了,完全无恙地回来了,他们大可以放心交出女儿。
进门没有叫一声岳父、岳母,犯了事,还一点愧色都没有,这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年过半百的优爸爸,终于看透了女婿的正面目,女儿当初是瞎了眼吗?还是天妒红颜,要叫她遭受此劫?一辈子没有教训过儿女的优爸爸生气了,很生气了……
“堂本健康,说什么,我们都是你长辈,你进门叫都不叫一声,你一向就是这样目无尊长的吗?”他怒目训斥。
“我急啊,没有见到美美,我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天哪,我怎么有这样的女婿啊?”刚刚才止住眼泪的林美慧,又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美美啊,你在哪里啊?出来说说你的苦吧……我苦命的孩子,你还有亲人在呢……”
“妈,美美带着劳逸,留下字条走了,乐乐昨天早上就给我电话了,我怕你和爸爸担心,不想告诉你们的,要不是他要找她,我会撒谎说他们回日本了。”
想到妹妹临走前的嘱咐,优洛远不禁掉下泪来,照顾受伤的尚羽丰和照顾家里,他都能做到,放心不下的是她一个人带着堂本劳逸,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多寂寞、多辛苦啊!
“啊?她走了?不是回日本?”林美慧和优胜人齐声问,吃惊不小。
“她走了,不是回日本,还叫我们不要找她。”优洛远难过得抬不起头来。
“这个不孝女……”林美慧突然爆发了,积压许久的怒气犹如火山一样,突然就喷发了,波及的人首先是堂本健康。“堂本健康,你是怎么虐待我女儿的?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嫁给你,几年未曾回家,作为一个丈夫,你有想想她的思念亲人的苦楚吗?你多疑多变,没有弄清事情缘由,就动手伤人,她的颜面要往哪里搁?一进门,不但不问候老人,还蛮不讲理的来要人,试问,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林美慧声泪俱下,指着堂本健康,数落着他的不是,希冀着要他认错,以好携手去寻找出走的女儿。
早就不知道良心值多少钱的堂本健康听了丈母娘的话,冷笑一声,厚颜无耻地说:“你说话不要那么大声,你家除了美美,其他的东西我一样都不喜欢,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装着喜欢?美美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去爱她、宠她,我今天会刺伤尚羽丰,还不是因为我爱她……”
他把歪理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哽得优家二老和优洛远差点当场昏死。
优洛远这些日子因为他的事,耽误工作,又没有照顾家庭,心里很不开心了,听了他这种无赖级的话,当下气得七窍生烟,冲过去就要打他。优胜人急忙拉住,沉声说:“落远,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不要学他。”
他跨上一步,朗朗地说:“堂本健康,我们一直不了解你的为人,美美也没有回来说过,今天,是你用言行告诉了你的品德。我们优家,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是自尊,美美她用行动告诉我们——她不喜欢你了,因此,我们一家人,代她向你提出离婚。”
“是的,美美的离去,说明她不能容忍你了,你们的婚姻就到此结束吧。”优妈妈抹着眼泪,和老公一起同仇敌忾,女儿回来,宁愿让她出家,不要她回到这个人渣身边!
“你们合伙欺负我?”堂本健康不吃这一套,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耳朵里,蛮横地说:“我和美美有结婚证,没有离婚,她就是我的合法妻子,你们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分居三年,她就可以提出上诉。堂本健康,我建议你多去学学法律知识,这样对大家都好。”自以为是外交官就罔顾法纪?以为天下都是他的,可以横行?优洛远嗤之以鼻。
“我懒得和你们理论!反正美美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堂本健康也是筋疲力尽,在三人面前又理亏,讨不了好,歇斯底里的吼完,拂袖而去。
三年后,堂本劳逸上三年级了,她从动漫世界改到童话世界,会读中文了,她喜欢上了童话书,里面的文字让她很着迷,尤其是《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这些脍炙人口的儿童读物,她爱得疯狂,差不多到了痴迷的地步。
优乐美带着她避到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为了糊口,她进了一家工厂。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日子,刚开始上班犹感不适,苦苦咬牙,才支撑到年底。第二年开春,她跳槽了,幸运地来到一家待遇颇丰的工厂做手工,因她的学历高,人也漂亮,也很能吃苦,工厂的老板很赏识她,不嫌她年龄大了,特许她在车间但主管。
主管的工资比员工高,工作也先对比较轻松,尽管这样,优乐美还是没有空闲的时间带调皮的堂本劳逸,考虑到她也快到读书的年龄,考虑再三,将她送进了一家私人的学前班。学前班的院长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妇人,她很喜欢活泼聪明的堂本劳逸,看到接送都是优乐美,就多嘴问了她的情况,优乐美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是闹了家庭矛盾,才带着女儿出来打工的。
院长同情她是单亲妈妈,就自告奋勇地替她照看堂本劳逸,因此,堂本劳逸只要到了学前班里,优乐美下了班的来接,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样,优乐美才放心地去上班了。
半年很快就过去了,优乐美替女儿报名读一年级,因为年级太小,又没有出生证明,堂本劳逸只能旁听,幸好,小地方的人都很善良,校长听说她们的遭遇后,就免去堂本劳逸的学费,同时也像院长一样,自己亲自照顾着堂本劳逸,优乐美随时来随时带走女儿,为了不让堂本健康寻找到自己,她把女儿的姓氏改了,叫优劳逸。
没了后顾之忧,优乐美的工作才得以继续,她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任劳任怨的品行,很快得到厂里一帮未婚青年的青睐,他们不嫌弃她已经结过婚,照样蜜蜂般围着她转,希望可以娶到这个漂亮能干的老婆。
优乐美对众多的追求者淡然一笑,没有接受也没有解释,她安静而规律地上班下班,从不和异性过多接触,厂里有好事者,偷偷叫她“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