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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几间大医院的负责人接受节目主持人采访时?熏坦言药费是医院主要收入来源?熏所以医院药费一直居高不下。节目主持人在采访调查中发现?熏有多家医院的医生开药不但可以拿到厂方的回扣?熏医生的工资及奖金的高低也全赖病人交的药费——医生的收入按病人交纳药费的百分之几折算。

在这种环境下,有些无德的医生会多开些用不上的药给病人,即使是用得上的药,也挑贵的开——如果有两种药,疗效几乎相同?熏价格相差很远?熏医生开的往往是贵的那种药。

节目中还报道了一位病人状告医生害他蒙受经济损失的事件:他怀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特意来医院检查。化验结果还没出来?熏医生给他开了六七百块钱的药。他得知自己没有患上艾滋病?熏也不是病毒携带者后?熏非常气愤?熏要向医院“讨个说法”。可笑的是,开药的医生在电视台的摄像机面前还振振有辞地说他开的药吃下去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熏没病吃了也没关系。

来医院看病?熏你不开点药,病人会说医生没本事,下次不来看病。夏欣感到非常庆幸:幸好!他们来的这间医院没这种坏风气?

她看到给自己看病的医生写好药方?熏拿起来准备递给她?熏她赶紧伸手去拿。

不料?熏那医生听了她和“亚洛迪”的谈话后?熏手在空中划了个圆弧,迅速收回递出去的处方单。她把处方单放在办公桌上,用比刚才写的字小几号的字执笔在下方空白处一口气添了好几种药名。

……不是吧?夏欣暗暗叫苦,懊恼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老顽童周伯通讲得没错,真的是“东西可以乱吃?熏话不可以乱讲”。不知道医生后来添加的这些药要多花她多少钱咧?

她真的有点怀疑——这位医生的耳力有那么好吗?刚才有位患者取了药后折了回来,询问服用时间、次数和有什么东西是不该吃的时?熏走到医生跟前?熏一连问了好几次医生才听到,还不紧不慢地回答。况且现在诊室里比较吵?熏有夹杂笑声的交谈声?熏有小孩的哭闹声?熏有食品袋的响声(小孩子在吃零食)?熏有咳嗽声……她和“亚洛迪”用近乎唇语的音量讲?熏医生怎么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唉,或者医生是忘了开那几种药,后来突然想起来才又加上去。就当是这样了,这样想能让人舒服点儿。

可是多吃药能够代替运动吗?医生说她是因为缺乏运动?熏抵抗能力下降才会感冒连连,让她注意多加锻炼。

雪上加霜的是,“亚洛迪”听到医生让她多加锻炼的话,出了诊室后,不容置辩地丢下一句:“我们明天早上去跑步。”

难道“亚洛迪”不觉得他自己太鸡婆了吗?医生让她去跑步又不是要他跑,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路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熏夏欣还以为“亚洛迪”在和别人说话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讨厌运动。让她下定决心天天去跑步?熏还不如让她从十楼跳下来算了。

“是你去?熏不是我们去。”夏欣马上表明态度,矫正“亚洛迪”错误的语法。

“没错?熏是我去?熏你也去?熏我们都去。”

“亚洛迪”跟她打哈哈。

如果她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去?熏就不叫夏欣了?

“你不要擅自替我作主张哦?熏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去的。我以前胖得像个猪头三似的?熏和晓畅逛街时?熏我看中好几件衣服想试穿?熏店主都说要是晓畅想试穿?熏可以?熏要是我要试穿?熏免了。那些店主在我身上打量的目光使我大受刺激?熏我下定决心跑步减肥。跑了一个星期,实在受不了,放弃了。女人都是爱漂亮的,可以漂亮点呐,谁不愿意?跑步可以让我变漂亮我都懒得跑,现在你居然让我去跑步?清楚夏欣的名言吗?与其痛苦地活着?熏不如快乐地死去。”

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她不去跑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坚持的话?熏我们就不跑了。虽然医生跟我讲,我得多加锻炼?熏增强体质?熏喉咙才不会常常发炎。”

“鬼扯!你不是说医生说你上火吗?和锻炼有什么联系?”

“怎么没联系?人的身体不会永远处于最佳状态,锻炼能够增强体质,喉咙不是不会轻易发炎吗?”他说得不是没道理。

“那你应该听从医生的建议,天天去跑步呀!你干吗向我看齐呀,我死你也跟着死哦?这么大的人,难道还需要陪跑吗?”夏欣粗声打断他的话。

他喉咙发炎登不了台她都没那么气。她是气他怎么好的不学,倒学坏的。他自己的身体他不爱惜,谁来爱惜他?他自己愿意锻炼?熏他去跑不就成了吗?因为她不去?熏他就不去了?什么鬼道理嘛?

“一个人跑步太没意思。”他无视她的气急败坏。

“跑步不是看电影,要人陪有什么意思。即使我陪你去,不能边跑边说话,去了和没去也没什么不同。你自己去就好了。”

“经你这么说,我觉得跑步更没意思。我们还是不去的好。”

“反正?熏你要我陪你去就是了。如果有不出汗、不累人的运动我就去。”夏欣没好气地说。

她这样讲好像很奇怪?熏会给人运动过量导致恐惧的心理的感觉。实际上?熏无论是打乒乓球、羽毛球、慢跑、打太极拳、做健美操……不停地重复差不多的动作?熏即使不是剧烈的运动,久了身体同样会发热出汗。

她讨厌出汗?熏全身粘乎乎的?熏皮肤还有剌痛的感觉。

“因为没有不出汗、不累人的运动,所以我们都不去运动了。”他近乎无赖地说。

“别太分哦?反正,你是一定要把我拖下水是不是?”夏欣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熏气自己被他盯得死死的。

他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不?熏我不会强行拖你下水,因为你不会游泳。我很民主,你不想跑步我绝对不勉强。”

“是?熏我愿意?我非常想去跑步,你是知道的……”她瞪着他?熏加重“愿意”两个字的读音。“如果你确定明天早上跑步的话?熏劳驾你叫醒我同去?熏OK?”

“没问题。”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见鬼了?熏怎么在这种情形下?熏她仍然觉得他的笑容可以摄人心魂?

次日早上?熏夏欣的感冒在“亚洛迪”鸡婆式的照料下已经好了七八成了。她乖乖地遵守约定?熏换上运动装束?熏和“亚洛迪”出门去跑步。

“先做准备运动。”“亚洛迪”说。

“跑步就跑步,干吗弄得那么复杂,慢慢跑开自然会放松。”夏欣持反对意见。她想早点跑完好回去。

她真有经济头脑!连多动一下都不肯!“亚洛迪”心想,不做准备运动容易受伤,他不会答应。

“你不做准备运动我不和你跑。”“亚洛迪”径自舒展身体做准备运动。

什么嘛!他简直是在炫耀他的运动员体魄!他怎么有办法把准备运动做得这么优美!充满力度和阳刚之气。夏欣没好气地瞪着眼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

可恨的是,只要是他坚持的事,最后必定会如他的愿。他在做准备运动,她难道扔下他就跑。与其立在旁边看他做,不如自己也做点准备运动吧。

做完准备运动?熏两人开始跑了。“亚洛迪”故意放慢脚步?熏保持落后她一步的距离?熏观察她跑步的速度?熏以调整自己的步伐?熏配合她的速度。

她头一天跑步,运动量不适宜太大?熏循序渐进比较好。跑了一小段路后?熏他稍微加快步伐?熏和她并排小跑。

她知道他人高脚长?熏要他以这种蜗牛爬行的速度跑肯定如同隔靴搔痒——不痛不痒。她不想拖累他?熏见他加快步伐?熏她跟着加速前进。他见她忽然跑快了,以为她起初是热身运动?熏现在才以她可以接受的速度跑。他随即迈开步子提升速度。

他怎么又跑快一点了?夏欣不想变成被人拖着走的尾巴?熏只好努力再跑快一点儿。

“亚洛迪”思忖?押大概因为她越跑越轻松,所以才加快速度吧。看来他还要把步伐迈宽一点?

“亚洛迪”的速度稍微提高。夏欣以为他受不了这个速度。也难怪?熏让兔子用乌龟的速度跑?熏能不辛苦吗?她咬紧牙关?熏抬高脚步,用力摆臂,尽力加快速度。

不料?熏他随之又提速?

两人互相“迁就”的结果是?熏夏欣见“亚洛迪”加快速度?熏她跟着提速;“亚洛迪”见夏欣加速?熏他又随之加快速度。两人越跑越快。

夏欣支持不住?熏最后干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没气了?熏今天也跑够了。不如我在这儿等你?熏你自己再去跑一圈,我们俩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

“运动不在于运动时间的长短,在于次数的多少。我们只要有做运动就好。不如回去,明天再跑。”“亚洛迪”也停下来?熏体贴地为夏欣擦汗。她的脸本来白里透红?熏现在运动使红晕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熏使她看上去更加亮丽动人。

呀,他的动作太亲密了!她不好意思让他擦汗?熏偏过头自己动手。幸好,她每次跑完步脸蛋都是红通通的,他应该看不出她因为他的动作而脸红吧?哦,她的呼吸是因为运动才变得紊乱,不是因为他自然而然的举止!

“明天你可以跑慢一点,我用什么速度跑都无所谓。”

“先生?熏我还不是见你跑快了我才跟着跑快的。”

“而我以为你想跑快一点?熏所以跟着提速?”

语毕?熏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散步回去吧。明天再慢慢跑。”夏欣说。

原来早上出来走动感觉真的很不错?空气清新湿润?熏没有漫天的尘嚣充斥你的感观。树叶经过晨雾的擦拭,变得绿油油的?熏赏心悦目,有些叶子上还流动着晶莹的露珠。偶尔听到几声细碎而悦耳的鸟语,夏欣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过鸟鸣了。

置身其中?熏谁的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

夏欣有点庆幸自己当初肯出来跑步了。

应该感谢偶尔会很“鸭霸”的“亚洛迪”?熏没有他的坚持?熏她不会做出晨练的决定。

“亚洛迪”放慢了脚步,“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有?熏很特别的香味。”夏欣忍不住再深深吸了几口气。

她循香而行?熏发现香气是从不远处的两棵大树上发出来的。它们的外表平凡无奇?熏但却有独一无二让人难以忘怀的香味。香气乍浓犹淡?熏如细水长流?熏在空气中自由播洒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种子。

“太棒了?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妙的香味!如果能有厂家用它制成香水多好?熏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虽然我从来不使用香水,真有这种香水问世,缩衣节食我也要买一瓶。”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笃定地告诉她。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它是幸福的味道吗?既然是幸福的味道?熏当然会有很多人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