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的段子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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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世间无常

像一只海边的鱼,像一只森林的鸟,像一只山间的鹿。

生活,如此反复。

恍如没有变化过一样,沉寂在这一个世界中,就像刚刚开天一样的神气,带着灵魂。

黄泉道,孟婆桥。

“先生,小姐,喝完汤吧,好上路。”那碗汤带着无尽诱人的香味,飘散在整个黄泉道上,而孟婆也兢兢业业做着自己本分工作。

“孟婆,别那么积极,也留给他们一些好的记忆嘛。”无常小鬼走上前,调侃道。

“那可不行,中间要是出了差错,那可误了大事了!”孟婆端着汤就是过去微笑面对,只见那些魂也是非常安详地喝了下去,便继续往前行走。

此时的转生道上,早已经排成队伍,每一个人,似乎都变得无知无感了犹如丧尸一样。

“孟婆婆一直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一个孩童小无常扯了扯无常小鬼的衣袖,身上还架着一个小小镰刀,看起来跟自身完全不是同一件物品一样,一点也不匹配。

“让今世之人,忘却今生之事,面对下一世,对待下一人。”无常小鬼喟叹,当时,也是自己一时冲动,才造成这幅摸样,而蜉蝣天地间,却唯独不见孟婆老伴。

孟婆也因此停留在此处,给到来的人喝上一晚暖乎乎的汤,让他们安和渡桥。

“如果他们还有之前的记忆,没有喝下孟婆婆的汤,那会怎么办?”孩童无常嘟嘟嘴,挠了挠小脑瓜籽,镰刀也随着大幅度的晃动,但终究被他拿住了。

“那个人会很痛苦。”

“何出此言?”孩童不解。

“一人两魂带着两份记忆,找寻前世的人已经离去,那份孤独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是有多痛,有多苦。”无常小鬼何时不是这样思考着,虽然本职工作如此残忍,但是每回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即使被磨灭的无感的心,也会有被抓过的伤痛,只是他已然习惯了。

“那样真的会。。。很痛苦吧?原来孟婆婆在做好事呀。”孩童不知,其实孟婆是让魂走的安详,另一边是在寻找飘荡许久的那位老伴,而她的汤,其实不仅让人忘记记忆,而也能让人想起回忆,但是那回忆,仅仅是属于孟婆老伴的。

喝下汤的人,如果没有老伴的半丝碎片,那将遗忘一切,而拥有的,慢慢会回到孟婆的碗里。

回忆是残缺的,甚至有的时候,孟婆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事情是为了什么,每日每夜,到了工作的时间,成群在外等候的魂走到这边,而她,负责送去暖心的汤,那些汤,据说原料是在自己失去东西的时候留下来的眼泪熬出来的,已经太久了,她也不太记得清楚了,反正每次到了黄泉道后,自然锅里就有满满的暖心汤,那里的人,热心的成孟婆为“汤婆婆”。

清楚的都知道,这个暖心的婆婆,也是很苦情的,而无常小鬼,也是一路看过来的。

“可惜当年都是我自己冲动,打翻了那碗充满回忆的汤,不然,孟婆也不会变成如此狼狈模样,都怪我,怪我。”无常小鬼不再逗留,带着孩童离开了黄泉道,而黄泉道上,仍旧是那么热闹,孟婆仍然在暖心,仍然是被叫成“汤婆婆”。

“走吧,时间到了,该跟我们离开了,你的阳历用完了。”无常小鬼升上凡间,化神黑白无常,走到一家病床上,说着便准备带着那个已经接近过百的老人。

“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让我,看看我的孙女。”老人苦苦哀求,即使不能说话,但是听到家人在外呼喊着,孙女已经请假在赶往这边的路上,只是还没到,而他,仅仅想见到孙女最后一面,甚至奢求能做个道别。

“过了午时,我们就要带你走了,不然下面就乱了时间。”其实黑白无常也是因为孩童的话而动容了,或许,时时刻刻保持着天真的一面,会知道更少的东西,这样,也许能体会到“快乐”的感觉吧。

“谢谢,谢谢,谢谢!”老人连说了三句感谢后闭上了眼。

“爷爷,爷爷,巧儿来了。”已经是青春年华的女子奔跑了过来,就直接趴在床边,握住闭眼老人的手,想到从小就跟着眼前这位亲人一起生活,到长大,还给自己讲故事,还忍受自己的坏脾气,甚至还被自己捉弄,一幕幕的回忆,让她落泪不止。

而一闪而过的回忆也在老人面前反映着,他微微睁开了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说:“巧儿。。。要。。。加油哦。”之后勉强的露着微笑,但是已经费尽了老人最后的力气。

“午时到了,走吧。”黑白无常再次来到这里,将老人扶了起来。

“谢谢。”老人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便离开了这。

黄泉道,孟婆桥,孟婆暖心送汤,听说喝过的人都称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喝,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只知道,这个叫做“汤婆婆”的老婆婆,非常善良。

“谢谢你。”老人喝下孟婆碗里的汤,笑了笑。

一丝微笑光芒飞到碗里,孟婆眼光突然落下,缓缓点了点头,笑了笑。

“喝完汤,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