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被呛了好几口水,感觉水流一直往下倾泄,身上多处被撞得生疼,最后终于被冲到了岸边。
我咳了十来分钟,往外吐了很多水,这时感觉肚子很痛,难道我吃了什么东西下去?我按着肚子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大厅,水流是往天花板东北角倾流而下,此时水流已经很小,顺着东面的墙壁缓缓流下。地面是一个大潭,四周是灰白的大理石质的墙面,长了一些绿苔。
这样看来,谷底下面还有这样一番天地,真是奇妙。接着我分别在潭的四周发现了四胖跟湘江。面瘫也坐在东北角流水附近咳嗽。
这一个个的死局引领我们往层层地下走去,背包里的干粮已所剩无几,身上的衣服也都不成个样子,又脏又破。
只见四胖直嘀咕着“我实在是喝不下了”,一边勉强坐起靠在墙壁上,湘江也力竭的靠在墙边,我走到面瘫旁边,挨着他坐下。
“你来过这里吗?”我轻声问道。
他抬起头,眼神之中似有些苦涩,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了吗?”
他看着我有些恼怒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
“会不时的有些片断在脑海之中闪现,但我不能确定那些是不是以前的记忆。”
“锐森,你问的锐森,是什么?”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我记得。”他眉头深皱。
“我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发现了一个锐森,就是从你们越野车上拿来的背包上,印有锐森户外字样。”
他听后似乎吃了一惊,眼神往背包的方向扫过。
“现在我们应该往哪走?”我多希望他那选择性失忆症快点好,或者其他的忘掉都没关系,只要记得如何逃出去的片断就行。
“我怎么知道?”他毫不犹豫地反问道。我竟无言以对。
大家聚拢,歇了一会儿,将背包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这时,我感觉肚子痛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感觉浑身发抖。
“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湘江关切地问道。
我回想起来,吃的东西除了干粮,就是深潭那里烤的白鱼了。可是面瘫也吃了啊,他并没有症状,而且鱼是烤熟的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回答道。
“那水呢?”
水?被卷到这里,相信不只我一个人呛了水吧。等会,在深潭瀑布后面,我们确实有喝那里的清水,但面瘫没有事啊。我看向面瘫,只见神色正常,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我。
“大约十个小时前,我们在一个瀑布后面喝了水,不知道是不是那里的水有问题?”面瘫说道。
“这里的水里会有一种虫卵,进入人体内部会孵化,然后吸血。不知吴霜是不是……”湘江拿出她的小瓶子,面瘫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查看。
“是啊是啊,前面我也中招了,多亏香香妹子帮忙挑了出来,忒恶心了那玩意。要是吃到肚子里,这可咋整?”四胖担忧地说道。
“这有一只好像已经死了。”四胖抢过其中一个小瓶子,说道。
果然,这个瓶子里的这只一动不动,四胖将瓶子摇晃了几下,又缓缓地爬动了一下。
“这个瓶子里我放了一点泥塘中那种大花的花蕊,看来真的可以抑制虫子的活动性。”湘江说道。
“那赶紧给无双整点花蕊水喝下去啊。”四胖迫不及待地说道。
湘江瞪了四胖一眼,“那现在派你上去采花如何?”
“什么?你没有备一点待用啊?”
“你干什么?!”湘江突然惊问。
原来面瘫打开了另一个瓶盖,在大拇指上划了一道伤口,血流进了瓶子。
“你想拿它当宠物养啊?”四胖问道。
面瘫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瓶内生物。只见它嗅到了血腥味,马上活跃了起来,伸出长长的嘴巴,贪婪地吸食着瓶壁上的血滴。刚吸了一下,居然就缓了下来,一下子就不动了。四胖抢过瓶子晃了晃,发现虫子居然死了。
“哇,你的血有毒啊?难怪你肚子不痛…”四胖说道,极度不可思议的语气。
这时湘江拿起背包中的水杯递给了面瘫。他接过后手握刀刃,欲将血滴在水杯内。
我赶紧阻止。“我不喝人血。”面瘫听到后停了下来,看向我。
这时我感觉胃好似痉挛了一般,痛得我直想打滚。豆大的汗珠也直往下掉。不一会儿我竟痛晕过去。
当我再醒来,是靠在墙角边上,湘江正在给我喂水。而面瘫跟四胖正在三米远的地方说着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湘江轻声问道。
“好多了。谢谢。”我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水下去。“他们在干什么?”我指了指面瘫跟四胖。
这时我才发现,地面的水位下降了不少,而且还在下降。看起来像是这里的西北角有一个排水口啊。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不到,石室里的水已全部排出,地面的全貌呈现了出来。在西北的角落,居然有一个斜向下的通道,大理石质的楼梯上沉淀有许多泥沙。水位一直往下,兴许这里连了地下河。
我们找出仅剩的一点干粮分了,再喝了点水,休息片刻,便往这条通道走下。
通道的两旁皆是花岗岩壁,大约有三米的高度,刚开始楼梯向下,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楼梯开始向上。埋头走了大约两三个小时,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冷了起来,大家加快速度,刚开始石壁上有水珠,后来竟结成了冰,大家呼吸可见白气,越往上走越冷,开始觉得有些难以抵御寒冷了。
“这不科学啊,越往上越靠近地表,这应该是越暖和才是啊,怎么冷成这样啊!”四胖埋怨道。
“再冷也要坚持,毕竟往上走就一定是更近地表,那就多一分希望。”湘江给大家打气道。
“越往上走就一定是更靠近地表…万一不是呢?”四胖嘀咕道。
“怎么可能不是。”
“万一不是呢。”四胖跟她绕上了。
万一不是呢?万一不是的话,就意味着我们现在是往地下深处走去,越走越冷,越走越饿,越走越没有希望回去。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我看向领队的面瘫,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
万一不是!我回想在进到第一个石室前那巨大的磁场,让我随便一蹦便跳了三米高。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在我们不知觉的情况下,逆转了重力方向…前面原本一直往下走,由石室走到了瀑布,由岩石走到了有树根的地方;接着瀑布后面一直往上走,就由花岗岩走到了深渊那里,有树根,有植物;现在,一直往上走,却是由暖和走到寒冷…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我快步追上面瘫,低声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往地下深处走?”
他听了,居然没有回答说不知道,而是说,“我觉得很像是。”
如果按这个思路,那上一个石室就是离地表最近的地方,但那里除了这条道路,并没有其他路啊。现在走到了这里,难道要往回走吗?这里分明就是有人刻意建造好的通道,到底有什么作用,又通向何方呢?
脚下的台阶上都结满了冰,两边的石壁由灰白忽然变成了白色的大理石,加上表面都覆了一层冰,显得晶莹透亮,大家宛如置身天宫一般,如果忽略那沁人心骨的寒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