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道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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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幽幽岩道独身闯,孤灯石室双面猴

我心中骇然,凑近岔道两边的石壁,想看两条小道有何区别。我看到两边石壁都散发着莹莹绿光,皆属大致平整小处凹凸的外观。这石壁不像前面的岩洞是天然形成的,这好像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怎么会有人在这石山内部建造出这些羊肠小道来?而且这种绿绿的莹光粉又是从哪里来的?

由于光线很暗,我一处一处地摸索着查看。陡然发现右边小道的石壁上大约抬手高度的位置,有一个貌似是用石头刻画上去的箭头,看上去不明显,但是用手摸上去感觉凹陷度很明显,箭头开始的地方还刻有以一个圈为中心,旁边紧挨着环绕六个圈的小图形。

看来这是一个记号,姑且把这个箭头看作是指路,那这个图形应该是一个签名。刻画的痕迹也像是有很多年头,不像新的。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一个或一些人,在很久以前来到这里,刻上这个记号,告诉别人该往这条路上走呢?那么他告诉的是朋友还是敌人?

我权衡再三,认为费这么多心思画这个符号还签个名来指路的,应该是友非敌的机率大一些,我偏向正面的方向去理解,便往箭头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小道倾斜向下,路面有些不平整,刚开始由于防御心重,我走得十分缓慢,一边前行,一边注意两边石壁是否有变化,心里还想着路的尽头,四胖跟面瘫还有葛大爷他们正围在火炉旁聊着天,见到我才反应过来我原来离开过。但在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发现路还是深不见底,环境也并没有大的变化时,我慢慢地开始埋头猛走起来,大约十几分钟才会停一下,观察。

后来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的前方还是迷蒙一片,周遭环境好像也没有丝毫变化,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只是路一直往前延伸,我也硬着头皮往前走着。我感觉脚下越来越飘乎,似乎双腿只是机械地运动着,而身体则飘在里面。

越往前行,这种飘然的感觉越明显。走得实在是麻木了,整个人感觉也非常困顿,疲累,一不留神,便绊了一跤。路面并不是十分平整,不时有些凸起的岩石,我便是被这样的岩石绊了一跤。奇怪的是并不十分疼痛。我顺势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按按发麻的小腿。我将做梦、鬼打墙、穿越各种念头甩到脑后,休息了大约四五分钟后,便站起来,吼了两声,回声比较飘渺,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接着,跳两跳抖擞抖擞精神好继续赶路。不料,这刚跳起来,我感觉自己像飞起来了一样,头直接撞到了小道顶端的石壁。石道大约有三米高,想来自己并不擅长于跳高啊,怎么这一跳就撞上了呢?落地的过程也相对缓慢,似乎像是有浮力一般,非常诡异。

莫非是这里有什么磁场?我仔细查看四周的岩壁,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上面的绿色粉末掺杂了大部分白色粉末,发出的光也以白色为主了,难怪壁室亮度高了许多。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我正往哪里走,能否走得到原来的岩洞,是否能找到其他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岔路口的时候选错了道路导致走到了山体的内部,又或者另一条路也是同样的情形。我甚至不知道外面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其他人在哪里,有没有也遇到像我一样的困境,但我相信,既然这里有一条路,那么,它肯定是通向一个地方,那这个地方兴许有出路。看着这岩壁上的沟沟壑壑,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同时这一条路基本上是直的且没有什么岔道,我不相信谁费尽心思在山体内凿一条石道,却只是为了折磨死一个人,那样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些。

接下来走了大约十来分钟,转了个弯,我看到前面居然有光!我定了定砰砰跳的心脏,朝那亮光走去。

就在石道的尽头,有一扇石门,开了一条缝,光就是从那里照出来的。门推不动,我侧身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石室,墙壁非常齐整,呈土黄色,像大理石一样光滑透亮,并没有那种莹光粉一类的东西附着。石室中央有石桌石凳,最诡异的是,桌上燃着一根蜡烛,一根像古时结婚用的红烛那么大的白蜡烛,桌子凳子上有一层厚厚的灰,上面并没有人或是动物动过的任何痕迹。甚至蜡烛的底座上都是灰,好像这根蜡烛也是很久以前就一直燃烧在这里的。

我颤抖着手试探着去擦拭烛台上的灰尘,灰黑色的烛台上留下了我的指纹,内心非常惊悚。这个蜡烛,假设是一个人在我之前点的,那么为何没有在灰尘上留下一点痕迹?还有就是,这个人现在去了哪里?我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来路,根本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我敲打四周的墙壁,摸索查看石桌跟石凳台面背面及地面,均没有发现任何机关。那么,点这个蜡烛的,不是一个我可以看见的主体?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石凳上开始思考。从一个空无一物岩洞,经由一条幽长的石道,来到了一个也基本上是空无一物的石室,不论是人或是其他的力量,安排了一段毫无意义的旅程,这都不合理。我开始无意识地擦拭桌面上的灰尘,一小块一小块地擦拭,发现桌面似乎也是大理石的材质,擦拭干净的地方呈淡绿色,但非常清澈透亮。我一边机械地擦拭,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我擦到桌子中央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张脸隐约呈现在桌面!硕大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没有鼻梁,两个鼻孔朝天翻着,一张脸两侧似乎长有密密的白发。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朝石室天花板上看去。

这是一个呈人字形的屋顶,顶端的中央垂下一根链子,链子的底端赫然挂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猴子?!这便是刚才那张脸的主人。

我对猴子了解的比较少,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攻击性,不敢乱动。但看样子,这只要比平时在动物园见的要丑陋许多,只见他面部****,眉骨突出,眼睛黑而且大,没有鼻梁,两个鼻孔朝天翻着,嘴巴突出,嘴唇很薄,紧闭着,耳朵宽大长在脑的两侧。自耳朵至肩膀两侧以及脖子以下均长有雪白的毛发,长而且粗。

此时,它正溜转着大眼睛偏着头观察着我,似乎拿不准下一步要干什么。此刻我的姿势是半起身双手撑在石桌上,头向上张望,而它,在我脸的正上方两米左右。此时我完全没有心情去想诸如为什么这里有一只猴子或这只猴子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此类的问题,只想着它若是直扑下来张口就咬,我的脸跟眼睛能不能保得住,或者我迅速移开它不会攻击或逃离它攻击的可能性有多大。一动不动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它也保持几乎静止的姿势盯着我。我尝试着平行向后移动,它的眼神也跟着我后移,当我还没站直身体,就忽的腿一软,顺势坐在凳子上的一瞬,它嗷——的一声怒吼,露出森森獠牙,直直向我扑了下来。

我翻身落地,顺势一个打滚,到墙壁边上站了起来。它扑了个空,十分愤怒,发出嘶嘶的声音,站立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它站起来几乎有两米高,双腿十分粗壮有力,脚掌跟人的类似,只是大脚趾与其他四趾对立生长,正朝我逼近。我知道这一下硬拼是躲不过了,便下蹲,双手握拳,分别拦在头部跟胸前。不料它并没有跟我对拼,而是直接将我拦腰举起,接下来朝石桌方向重重地摔了下去。我右边的肋骨撞在石凳上,好像是断了,接着撞向墙角,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我捂着肋骨的地方坐在地上,一时间站不起来。我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这里的磁场似乎又没有了,行动如此困难。这时,只见它跳上了石桌,冲我大吼,露出双层白牙,看起来尖利无比。它发怒着,跺着大大的脚掌,石桌有些轻微的晃动,头顶的铁链子也左右摆动起来,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它恼怒地抬头,伸出手掌拍打,下边脚掌刮到了烛台,它低头怒吼,一脚想将烛台踢开。不料烛台纹丝未动,奇怪的是,蜡烛甚至火苗都没有晃动,还是一如既往静静地燃烧着。这时我突然发现,从我刚发现这个石室到现在,蜡烛一直燃烧着,但长度却并没有耗用一丝半点!

此刻容不得我思考这些奇异,我看向大约三米远的石门,门缝在另一边,那就是我的生路。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却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只见它双腿一蹬一跃,便到了我的面前,没等我反应过来,血盆大口已经咬向了我的脖子。我本能地抬手抵挡,它一口咬中我的右手手臂,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感觉到根根白牙嵌入肉里。情急之中,我左手一拳捣向它的耳朵部位,它大约感到十分疼痛,松口晃了晃头颅。

它这一晃,让我惊骇万分!它的头颅上,脸的另一边,本应该是后脑勺的地方,依然是长了一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