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似乎越来越深,我游到中央,露出头来查看怪蛇有没有追来。果不其然,只见岸边竖立起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大蛇头,大蛇一边的尾巴似乎是断了,独身支地,扁平的脑袋,舌信子足有人的小臂长,正往我们这边查探。
正当我暗自庆幸暂时安全时,忽然发现岸边的蛇头歪了歪,左右摇晃了几下,接着发出沙沙的声响,蛇背上似有什么东西长出来,摩挲着。不好,它有翅膀!我赶紧闭气下沉,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面掠过。我背着面瘫往瀑布方向游去。大蛇飞行能力似乎不强,在空中既不能转身,也不能停留,而且似乎并不敢十分靠近瀑布。
我游到瀑布边,倚靠着旁边的岩石,略作休息。面瘫似乎已昏睡过去,叫了几声都没什么回应。情况危急,我扫视四周,寻找藏匿之处。这时,我发现瀑布后方似乎有空地,于是将面瘫放下进去查看。发现过了瀑布流水处,里面一片黑暗,我打开手电,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地方,只是里面凹凸不平,各处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些还滴着水。有水帘挡着,蛇怪进不来,总是比外面安全。
于是我将面瘫搬进来,放置在相对干爽的地方。他受了重伤,全身湿透,这里又潮湿阴冷,可如何是好。我检查了一下,发现虽然他随身携带的防水火机尚能使用,但是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接着我非常疑惑地发现,他的短筒靴里居然藏有刀具,左右都有,而且不只一把的样子,我没敢乱动。敢情刚才他就是用这个割断了蛇怪的一条尾巴?一个怎样的人,会随身藏带武器?不管怎样,这个人三番两次救我于危难,对我的人身而言,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正胡思乱想着,他突然咳起嗽来。我赶紧扶他坐起。
“你感觉怎么样?”
他咳了几下,然后从靴子中抽了一把匕首给我。我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
看他的样子,状态似乎比我想像的要好。不知道外面的怪蛇离开了没有,或者会一直死守。我在这里转了转,当我走到最里边时,看到石壁上似乎有刻画的痕迹。箭头!还有那个图形!在这里出现了。顺着箭头的方向,我发现有一个很窄的缝隙,如果说这箭头是指路的话,这个缝隙根本就过不去人。难道这缝隙里面别有洞天?我拿了手机照进去,歪着头往里面看,但看不到什么,都被岩石挡住了。我回头来,用手摩挲着箭头的地方。回想第一个箭头把我带到了危险的石室,又带来了危险的深潭,那这一个箭头又将会带我到何方?或者这个箭头的意思是,这边有怪兽,勿来!?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见那边面瘫已经起身,勉强能走动,只是面色苍白得厉害。让他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查看一下。不料我刚出瀑布,就发现几个巨大黑影掠过。仔细一看,那条蛇怪居然引来了同伴,有四五条之多!看来外面的路是走不通了。
我退回来,跟面瘫说了外面的情形及箭头的事。商量片刻,我们一致认为箭头那边一定是一条道,许是年代久远,这里的钟乳石长得快,将入口封住了。
于是我们决定开山凿石,他的刀具都是德国进口货,相当结实和耐用,好在钟乳石封住的只是入口,而且材质也较软,经过大约一两小时的奋斗,我们凿开了一人勉强可通行的通道。
我们各自灌了一肚子的清水,接着往通道深处走去。面瘫身体状况好了很多,通过交流,得知他也是半夜醒来就到了一个莫名的岩洞,然后顺着岩道摸索行走,后来就在石室处找到了我。这样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于是我决定先放一边,还是专注眼前困境吧。
道路一直倾斜向上,渐渐地地面变得干爽,也没有了长出的钟乳石。为了节省电量,在路段平滑的地方,我们就关了手电。走了大概半个到一个小时,发现周围的石壁发生了变化,呈黄色带粉红,质地坚硬,色泽美丽,这不是花岗岩吗,想来我们已经走了到地质深处。
这没水没食物,就一直往地下行进,也不知道通往何处,我心里直打鼓。接着又走了很久,感觉周围环境开始闷热,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沤干了,但又出了一层汗,衣服贴在身上,有时还感觉某一两处奇痒,没抓没挠的十分难受。
我一边隔着衣服乱抓着身上,一边走路,一下不留神被绊了一跤。身后的面瘫停下来扶我,我打开手电,发现通道里面不知何时开始,长了许多类似植物的根系,横七竖八,前面不远的根系似乎更加发达,成网状,给通行造成了一定困难。我们十分艰难的前行着,越走越慢,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发现根系更加浓密,通行十分困难。最后,我们一点点地往前走。当我们以为终于钻出来了,我拨开藤蔓往前一看,顿时惊呆了。
站在路边,我向下看去,脚下是万丈深渊,手电强光照下去,只见黑漆漆不见底,周围的峭壁长满了根系,不知是空气湿度大还是什么,显得雾蒙蒙一片。往上看,依然只见迷雾重重,看不到顶。
我们坐在地上,“往回走吗?”我问道。
“回深潭?”
“要不我们就往上爬吧,这么多的树根,可以爬上去的。而且我们往上爬,自然是会离地表更近,总会离出口近一点。”
他点了点头。于是我开了强光观察上方情形,虽然看不到顶,但是这手电的照程有限,也许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高。
“回来!”面瘫突然低声叫道。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被拉了回来。紧接着一阵疾风扫过,周边的气生根扫在脸上,关了手电,刚想询问,“别出声!”面瘫严肃紧张的警告。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嘤嘤的啼哭声。
“怎么会有小孩子?!”我问道。
“不是小孩!”
我有些疑惑,那声音,清晰明亮,分明就是婴儿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啼哭,我没有开手电,轻手轻脚地扒开根蔓,想往外查看。不料手电没有拿稳,掉了下去。在这无光无阳的地下,手电是我唯一感觉到一点安全感的东西,痛失手电,让我疼惜不已,忍不住叫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一阵疾风袭来,我右肩一痛,被一只巨大的爪子当空提了起来。爪子相当尖利,扎进了我的皮肉之中,我疼痛难忍,为了减轻肩膀受力,我艰难抬起左手,握住它的踝骨,感觉上面有鳞片,非常粗糙。这时它另一只脚试图划开我的手,锋利的爪子在我手上及背上划出道道血痕,我感觉整个背都痛得几乎麻痹了。我想到面瘫给我的匕首,放开右手,抽出匕首,看了一眼身下的深不见底,一狠心,便去砍它的小腿。不料,竟像碰到石头一般,丝毫不为之所动。忽然,它另一爪子嵌入了我的左肩,顿时匕首落地,我疼得几乎晕了过去。感觉它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接着俯冲了下去。我头晕目眩,只能任由它摆布。
耳边的风声渐停,我被它放了下来。下面滑溜溜的一个斜坡,我滑到底部,发现这是一个类似大碗的一个容器,而我此时,正在碗底。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接下来要开始用餐,本能地抬起手来护着头部。只见它低下头来,我看清了它的长像,似鸟非鸟,有点类似一只大雕,但头上有犄角。还没等我看完,它偏着头,转着眼珠,与我对视。
我看着它漆黑的眼睛,头颅转来转去,不知道它是想跟我交朋友还是一时没找到地方下口。不好,它忽然低头露出独角,直直向我的脖子扎来。我连忙用手抵挡,尖尖的犄角贯穿了我的手掌,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声高呼。它一看失手,抓住我振翅高飞,接着从五六米的地方将我扔下,不偏不倚,扔在原处。
接着正要俯冲而下,忽然听见婴儿哭声,类似先前声音,但更加尖锐,只见它改变主意,朝声音飞去。我见难得空隙,连忙往坡上爬,不料光滑异常,我又四处受伤,一时间,竟爬不上去。
这时,竟听见一个低声女音,“拉住,快!”从边沿甩下一条绳子。我连忙抓住,借着她的力道爬了出来。
只见面前站了个没穿衣服的姑娘,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