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道:“大人,离此地五十里外的贯匈郡,粮草丰足,易守难攻,更有木之国大将军招司的兵马驻军城外,参商定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可以退到那里去养精蓄锐,伺机反扑。”烈焰点了点头,道:“很好。我们这就动身罢。”逆风道:“义父,孩儿要陪仙楚去木之国,只怕不能跟你去贯匈郡了。”烈焰喟然长叹道:“好罢。你办完事后,便上贯匈郡来找我。”
逆风道:“义父、众位将军,你们一路珍重!”烈焰翻身跨上马背,道:“风儿,你在江湖上行走,万事小心在意。”逆风道:“是,孩儿谨遵义父教诲。”眼看着烈焰等人纵马驰出,蹄声渐远,渐渐消失在树林间。晨夕公主忍不住问道:“逆风大哥,你怎么不跟你义父去呢?”逆风笑道:“我喜欢和你一起游侠江湖。”晨夕公主撅着小嘴,道:“我才不信哪。你又是在哄我开心,对不对?”逆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三人取道东上,过了铁棺峡,便进入了木之国境内,沿着官道迤逦而行,不一日到了木之国国都凌霄城。此时已是腊月二十,距新年已是不久。三人在雪狼湖边上寻了家客店住下,每日娱情山水,倒也过得甚是惬意。转眼便是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合家欢庆新年,鞭炮声不绝于耳。逆风三人用过晚饭,换上新衣,手牵着手在街上游走。仙楚心想:“我们要是不涉足江湖之事,就这样欢欢喜喜的过一辈子,那该多好。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逆风见她脸色凝重,问道:“仙楚,你在想甚么?”仙楚微微一笑,道:“没甚么。我有些想我娘了。”
她抬袖拭了拭眼泪,轻轻推开窗子,飞身而出。跟着海螺声曲曲折折向西行了十余里,渐至岛边,只见一道白色人影悄立悬崖上,衣袂随风飘摆,猎猎作响。仙楚怯怯地叫了声:“娘。”那白衣人缓缓转过身来,铁青着脸道:“仙楚,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仙楚双膝倏地一软,向前跪倒,颤声道:“娘,我……是不得已的。”那白衣人怒道:“你还敢瞒我?”右手扬起,一掌往她天灵盖拍落。仙楚眼泪涔涔而下,只是闭目待死。
那白衣人手掌离她额头尚有寸许,忽地停住,厉声喝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那臭小子动真情了?”仙楚摇头道:“仙楚不敢。”那白衣人冷冷地道:“哼,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从金之国一路跟踪你们到了黑水城。你的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仙楚,你可是黄花闺女,若因此有了身孕,瞧你以后怎么抬头见人?”
仙楚扑进她怀里,泣声道:“娘,我知错了。”那白衣人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仙楚,你别怪为娘绝情,为娘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我们做女人的有很多难处。”仙楚咽声道:“仙楚知道娘亲疼仙楚。”那白衣人道:“疼你归疼你,为娘决不纵容你胡来。”顿了一顿,道:“我原本是想以诛仙印要挟土之国、火之国出兵帮我们复国,可你迟迟套不出诛仙印的下落,反而让那臭小子占了便宜,看来我们只有说服雨师妾与我们联手了。”
仙楚颤声道:“娘,你让我去接近雨师妾?”那白衣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看出那老人妖对你甚是着迷,你只要照对付逆风的法子,以色相去诱引他,还怕他不对你言听计从?”仙楚道:“娘,我不想去。”那白衣人怒道:“你为甚么不去?”仙楚道:“娘,你也知道她丧心病狂,难道就忍心将女儿推进火坑么?”那白衣人道:“好,我给你一包天煞王蛊粉,你伺机下在逆风的饭菜里,逼他说出诛仙印的下落。”仙楚黯然不语。那白衣人厉声喝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仙楚道:“娘,我已得到诛仙印了。”那白衣人大喜道:“你不是骗我罢?快拿给为娘看看!”仙楚挽起左手衣袖,低声道:“我已用‘月异化羽之术’,将诛仙印转到手臂上了。”那白衣人仰天大笑道:“仙楚,你真不愧是为娘的好女儿。我们的复国大业终于有望了。”
仙楚犹豫了许久,道:“娘,我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那白衣人喜获至宝,心情大为欢畅,笑道:“你说!”仙楚道:“火之国与土之国交兵,双方都元气大伤。若要求他们出兵攻打木之国,只怕他们未必肯答应。”那白衣人道:“诛仙印在我们手里,他们敢不答应?”仙楚道:“仙楚怕的是他们口头上答应,暗地里却派人来抢。”那白衣人道:“他们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把诛仙印毁了。”仙楚道:“诛仙印被毁,对他们只怕有益无害。”那白衣人听了这话,心下大是踌躇,沉吟道:“仙楚,那你说怎么办?”仙楚道:“逆风如今身为火之国世子,我们不如助他击退土之国,然后再借他之力复国。”那白衣人冷笑道:“你还说没对他动真情?”仙楚含泪道:“娘,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那白衣人脸色寒青,道:“别再浪费口唇了!那臭小子胆敢玷污你的清白,我恨不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