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掌教云封及长老龙勋已分坐在位上。云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青绿的道袍及白鬓长须不得不让人望而生畏。
冷行涣进门便恭敬地一拱手,道:“掌教师伯,龙师伯。”
云封轻应了一声,道:“坐。”
冷行涣坐下后,问:“不知师伯召弟子来所为何事?”
云封缓缓道:“行涣啊,听其他弟子说,你儿子失踪了?”
冷行涣早知会有此一问,道:“让师伯们操心了。弟子自己能处理好。”
“那便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伤心了。实在不行再派些弟子出去找找。”
这一席花让冷行涣感动不少,听得他的心头热呼呼的。
“不过。今日找你来,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这也在冷行涣的意料之中,回道:“师伯请讲。”
“去找你师父易霄寒。”
冷行涣怔住了半饷“师父还在世?”
龙勋接过话后,缓缓道:“最近有弟子传言说,曾经在夜潭国见过他,不过不太敢确定。你去过夜潭,应该比较熟悉。所以才命你去那找找看。”
冷行涣听完十分激动,但又突然有些疑惑,问:“那师父为什么不回来?”
龙勋道:“不知道。所以说不确定是他。”
云封道:“鬼****也在夜潭国。要小心点。如果有去玄静寺的话顺便帮我问候一下惠能方丈。”
“弟子这就起身。”冷行涣拱手后便出了大殿。
冷行涣是易霄寒一手带大的,武功也是他亲自传授。冷行涣从小是孤儿,所以易霄寒在冷行涣心中既是师父也是父亲。二十年前,易霄寒出门后,便再无音讯。这也让冷行涣痛苦了二十年。易霄寒的武功仅次于云封,这一失踪难免让人匪夷所思。他何曾不四处追寻,就如同近日寻子一般,但找了十年都毫无结果。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曾整整三年在外游历。
鬼****。
冷庭殊在空旷的草地上练剑。他已经练了一个月了。宫南雪依旧是那么冷漠。她基本不说话。开始时,宫南雪只告诉他一些技巧和心法。而且从来不说第二遍。接下来,每天她都要求冷庭殊拿着一跟长竹同自己比划。但每次冷庭殊的脖子上都被鞭得满是血痕。她从不故意让步,以至于每次不到一招,冷庭殊的脖子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一个月下来,冷庭殊依靠这般痛苦的磨练,体力和力道也渐渐有了进步。
今天,风和日丽。宫南雪改变了以往惜字如金的性格,居然说了不少话。
她先是问:“你多大?”
冷庭殊道:“十岁。”
“不像。”
“为什么?”
“十岁是孩子。你不是。”
冷庭殊不再答复,抽起长竹向宫南雪刺去。
南宫雪晃了一下,这一晃间,她手里的长竹也已经向冷庭殊扫去。没想到,冷庭殊居然躲过了。
三招后,冷庭殊败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到这里就输了吗?”
“为什么?”
“因为你怕。你怕死。”
“不。从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
宫南雪冷笑一声,道:“你只要不用竹子去挡这一招,反而向我进攻。你就不会输了。因为你的竹子离我的脖子更近。”
“我不可能比你快。”
“如果这一招我会取你的性命。你就会比我快了。因为你不得不快。”
冷庭殊似有所悟。
宫南雪走到边上拿起两把剑。丢给了冷庭殊一把。道:“我不会留情。而且会杀了你。怕死的话可以求饶。”宫南雪的眼中摄出一道寒光。
这话让冷庭殊有些愤怒。但那股杀气又让他坚信宫南雪会杀了她。
宫南雪问:“你为什么活着?”
“为仇。”
“把仇忘掉。”
“为什么?”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是啊。那样我就不会怕死了。冷庭殊正想着,可宫南雪却等不及了。她的剑已经横着向冷庭殊扫了过来。冷庭殊急忙想挡过去,却突然想起刚才的话。我不能怕死。
他没有去挡,剑直刺宫南雪。他这才发现,当他顺势刺去的时候,身子的摇摆让他恰恰躲过了那一剑。
剑在宫南雪的脖子前猛地停下了。宫南雪两指夹中了剑,且十分有力。她微微笑了,道:“你为什么没在快刺到我的时候收手?”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能挡住。”冷庭殊第一次见到宫南雪笑着说话,感觉她的笑容是那么罕见,所以珍贵。
“你的剑还不够快。而且太慢。”
“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死。”
“你越有这种想法越死得早。这招是教你如何对付比你强的多的对手。”
冷庭殊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宫南雪说得很对。他知道宫南雪用的不是哪种天下无双的剑法,而是用性命换来的经验,她只是将死的剑法练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