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文终于憋不住了满肚子的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张募赶忙去哄他。
李姐走到电话前,又拨给程凯利,把梅姨失踪的消息告诉了他。
程凯利这次真的着急了,说下午就赶回来。
放下电话,李姐想到去查看梅姨手机中的通讯目录,然后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询问,但结果却不理想,没有人知道梅姨的下落。
通讯目录中包括梅姨父母的电话号码,他们在得知女儿失踪后,立刻赶来了程家。
此时的张募才从被小孩哭得手足无措中解脱出来,把程学文交给了他的姥爷姥姥,才放心地告辞离去。
下午四点钟,程凯利风风火火地回到家中,动员了他在社会上的所有关系,开始铺天盖地的寻找梅姨。
直至晚上,也没有人给他梅姨的消息,程凯利不得已报了警。
警察的到来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他们很快从现场调查中得知曾有个女人进入过梅姨的卧室,梅姨的失踪很可能和她有关。
得知这个结果,程凯利立刻警觉起来,他想起了闫丽死的那天晚上,也有个女人曾涉足过她的卧室。他把他联想到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警察随即怀疑这是一起绑架案件,他们首先对李姐和程学文进行了细致的询问,紧接着又传讯张募到场。
李姐和程学文昨晚睡得很沉,他们没有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而张募不敢确定自己昨晚去学习室的过程是梦是真,所以也声称自己一直在睡觉,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警察没有发现张募去学习室的脚印,因为程家除了梅姨的卧室,其它地方的现场均已被人踩踏过,掩盖住了张募昨晚的行迹。
警察暂且将三个人的口供记录在案,带着一干取证回了公安局。
深夜,程家只剩下程凯利和程学文父子俩,他们躺在了同一间卧室的床上,程学文在父亲的哄劝下刚刚睡着。
程凯利一直难以入眠,他在想最近接二连三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骇人事件,先是钱不菲被人杀死在车上,后是闫丽中毒而亡,接下来是他的妻子失踪,这三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依次推来厄运好像正在向自己逼近。
那么厄运的起源到底来自哪里呢?程凯利不明白。
床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两部手机,一部是他自己的,另一部是他妻子留下的。
突然,其中的一部响了起来,程凯利根据铃声判断是妻子的手机,他爬起来去拿手机,见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幽幽地拖着尾音,说:“程先生是吗?”
“对!我是。”程凯利说。
“你妻子现在在我手上,你想见她吗?”对方说。
程凯利的心一颤,猛地坐直了身体,急切地问:“是你绑架了她?你想怎么样?要钱吗?”——
一般绑架者无非就是为了勒索赎金,程凯利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程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对方悠然地说。
程凯利很直接,说“多少?你开价吧。”
“50万,明天晚上十点滨海大道旁的槐树林交款,到时候的细节我会再打电话通知你。记住不要通知警察,我知道警察就在你家附近。”对方说。
程凯利欠了欠身体向窗外眺望,没看到什么人,但他觉得对方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想必是警察也将那三起案件联系到了自己头上,所以暗中监视自己。
程凯利回过神儿来对电话里说:“没问题,我答应。”
对方“呵呵”一笑,说:“爽快!不愧是是做大老板的,。不过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我一旦发现,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妻子了。”
程凯利说:“不会的,我很有钱,不会因为这50万而拿我妻子的安危开玩笑。”
“知道就好!”对方说完挂掉了电话。
挂断音在梅姨的听筒里“嘟嘟”地响起,程凯利却依然举着手机,他在想:“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次一定要抓住她。”
程凯利绝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可不会傻到独自去交赎款,警察他肯定是要通知,并且还要带上自己的人,至于梅姨的安全他倒真的不在乎,因为对于他来说女人乃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找,现在去除眼前的这个威胁才是重要的。
警察在得知程凯利接到勒索电话后的第一时间就对那个陌生电话号码进行了查询,结果很令人失望,号码属于一个公用电话亭。
第二天,白昼很快过去,夜幕依时降临,程凯利在家里早就准备好一切,就等着鱼儿上钩。
警察给他配了对讲机,方圆五里内可以进行通讯。他还带上了那两部手机,其中梅姨的那一部预备接绑匪电话,另一部自己的则和他请的十个**人物联系。
晚上八点多,他驾车驶往指定地点。
宝马车从河北大街西段转弯,进入滨海大道,经过一座大桥后,他透过车窗看到了前面路两旁那黑压压的槐树林。
树林的面积很大,黑夜中显得无边无际,程凯利不知道确切的交款地点,车子驶到树林边缘,他减速慢慢行。
梅姨的电话响了,这是程凯利期待的,他马上拿起来接听。
对方果然是那个女人,她说:“程先生,你来早了,现在距十点还有一个小时呢!”
程凯利说:“我想尽快见到我妻子,所以想提前交易。”
女子说:“不急,我还没想好咱们在树林的哪个区域见面,你先开车兜兜风吧!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她不等程凯利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程凯利询问了两声,然后无奈地把手机扔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这时候的警察正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搜索着女子的手机信号源,他们很快确定她的位置就在程凯利刚刚驶过的那座大桥。
警察如风似电地包围了过去,可是他们赶到那的时候,桥上桥下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对方很狡猾,警察通知程凯利沿滨海大道慢慢向前开。
滨海大道一路向南,程凯利的汽车慢悠悠地开着,在连绵黑郁槐林的夹拥下,亮着近光灯与尾灯的汽车像一只孤独无助的萤火虫,伏地爬行于漫无边际的墨夜中。
程凯利一边开车一边不断地看手表,期待交款时间快点来临,他要亲眼看见那个女人被抓住的样子。
可时间好像嘀嗒的流水,丝毫不给他面子,他只能向前开车,无奈地熬磨着等待。
不知不觉汽车已经接近了北戴河海滨,路的两旁时而出现建筑物,将密集的林区分切出一块缺口。
程凯利又看了一次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夜晚十点,对方应该快要打电话过来了,他把车停住,等着那一刻降临。
梅姨的手机铃声是歌曲“好运来”,可十点准时到来,它却没有响起。
程凯利有些焦躁,把手机抓在手中死死地盯着屏幕。
又十分钟过去了,手机依然没有响,警察却通过对讲机询问了程凯利一次。程凯利开始怀疑对方在放他鸽子,于是调转车头,缓缓往回开。
来时经过的建筑物再次逐个被抛在后面,黑乎乎的槐树林又变得密集起来。前面出现了距离秦皇岛最近的一个海滨旅游景点——动物园。
它的面积很大,高低错落的建筑隐现于树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