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里坐着个胖妇女,她看有人下楼,缓缓地站了起来,问:“二位,退房吗?”
走在前面的张募楞了一下,说:“哦…..是退房。不过,我先问一问您,昨晚上我们两个来的时候,是谁找你开的房?”
胖妇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女,特别专注地看了姚箐几眼,回答张募说:“是这位小姐,她当时扶你过来的,你好像喝多了。”
姚箐立即瞪起了眼睛,对胖妇女说:“你可看准喽,我根本没见过你,怎么会找你开房。”
胖妇女蛮有自信地说:“错不了,深更半夜的房客只有你们两个,那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多,我刚接班你们就来了。你当时虽然头发挡着脸,但衣服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大夏天的,只有你穿一件风衣。你的钱夹是不是放在你的风衣内兜里,当时你一手扶着他,一手掏钱还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姚箐低头,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风衣——这件衣服的确是她的,但只在春秋季节穿,可如今它却套在了她的身上。
刚才姚箐在房间里没有找到其它上衣,甚至连一件背心都没有,毋庸置疑,她就是穿这件风衣过来的。
姚箐终于信了张募的话,自己确实被鬼迷了,做出了一些违背常理的事。
张募看着姚箐,眼神坦然了许多,在姚箐看来,他的神情好似在说:这下你可相信了吧,是你把我弄到这来的。
姚箐立刻火了,右手一把揪住张募的耳朵,把他拖到旅馆门外,见四周没人,恶狠狠地说:“你少得意,就算本姑娘带你过来的,也是你玷污了本姑娘的名节,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只有你能对我做什么,而我永远是被动的。今天你还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张募“哎哎呦呦”的求饶:“姚小姐,你轻点。你让我交代什么?我昨晚上什么都没做,我敢保证,你我只是躺在一张床上,并没有互相侵犯。”
“鬼才知道你做没做,”姚箐说,“在一个被子里,我不信你这么守规矩。”
张募说:“我昨晚上根本没醒过,早上的时候才发现你在我身旁躺着,我哪里会有时间。再说了,你我躺过的那张床单一点污迹都没有,哪里会有你想的那种事情发生。”
“我不管,反正我没脸见人了,”姚箐说着,竟然委屈地哭了,松开了张募,蹲下身来头埋在膝盖间,依依呀呀地哭个不停。
张募一面揉着耳朵,一面看着她,不知如何才好。
姚箐突然抬起头来,“哇”地一声大嚎:“我不活了!”说完,就往旅馆的墙上撞。
张募立即挡在姚箐身前,胸口被头撞了个结实,“咚”的一声,疼得他直咧嘴。
张募撑住姚箐的两只手,劝慰她说:“好了,姚小姐,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你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姚箐停止了冲动,翻着眼皮瞪着张募,说:“你说的,我可没逼你——那你说该怎么办吧!”姚箐掐起了小蛮腰。
这时候张募才看清姚箐的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红。
张募好似明白了什么,试探着说:“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只要你不嫌我‘木头’。”
姚箐羞红了脸,嘴角含笑低下头,扭捏地说:“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张募见姚箐如此表情,心里乐开了花,悄悄地攥住了姚箐的小手,轻声说:“那你就当施舍一次好了,可怜可怜我这个没人爱的傻小子。”
姚箐白了他一眼,说:“贫嘴!”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了情侣的第一天,先到街上吃早餐,然后去海边玩,晌午的时候回到市里,张募又扮演起跟班的角色,随姚箐游走于各大商场。
其间,魏东曾给张募打过电话,问他昨晚上没回住处、今天一个上午不露面,到底去了哪里。
张募顺嘴胡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下午四点多,姚箐才意犹未尽地决定打道回府,大包小包堆满了叫停的出租车。
张募自然要送佛送到西,跟着姚箐回家,帮她把买来的物品从门口一股脑的提到楼上。
姚柏红这两天不在秦皇岛,出远门去了广州,所以姚箐根本不用担心母亲突然回来撞见张募。
就算是撞见了,姚箐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大不了向母亲摊牌。姚柏红是个开明的人,姚箐自信母亲不会干涉他与张募恋爱。
姚箐让张募随意坐,房间里的电视、电脑任由他消遣,她自己则要先去洗个澡。
时近傍晚,姚箐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裹着一块宽大的浴巾。
坐在电脑前的张募,回身看她,不由得发痴。此时的姚箐身姿绰约,仪态娇柔,举手投足之间放射出风情万种,委实让张募大饱眼福。
姚箐羞笑着说:“看什么看?色狼!”
张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站起身来,说:“我该走了,天马上就要黑了,一天没回住处,表哥他们又要胡猜乱想了。”
姚箐失望地沉下脸,说:“走吧走吧,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担心。”说完,嘟起了小嘴。
一听这话,张募突然紧张起来,说:“对呀!你一个人在家,“苏慕樱”还在你身上呢!她会不会晚上再借用你的身体作祟。”
姚箐的脸一下子白了,显然她也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她说:“那怎么办,她可是个灵魂,什么时候来谁都无法预料。我总不能一宿不睡吧。”
张募凝神思咐着,过了一会儿,说:“不如这样吧,你找个朋友来家里陪你一起睡,两人手腕之间绑一根绳,你晚上有什么异动的话就会牵动她,她可以阻止你”
姚箐踌躇地说:“我在秦皇岛的朋友都很长时间没来往了,自从我在北京上大学之后,几乎就断了联系。现在怎么好意思找人家。”
张募也犯难了,说:“是这样啊!那就不好办了。总不能我在这陪你吧。”
姚箐看来他一眼,欲言又止。
张募挠了挠头,继续想办法。二人相对而站,谁都不说话。
最后,姚箐嚅曘地说:“要不,你就留下吧,我睡床上,你睡床下,大不了我在地板上多给你铺两层垫子。”
张募窃喜,咧嘴笑的脸偏向一边,但笑意却依然在脸侧呈现出来。
姚箐看在眼里,嗔怒地说:“你少臭美,别以为本小姐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半夜敢非分之想,我就打得你下半辈子不能生活自理。”
张募立即板住了脸,一本正经地扭过头来。
晚上,真如姚箐说的一样,张募睡在了姚箐的床下,他们之间系有一根红绳,各自绑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