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沉淀着疲倦的安静,时间就在两人的无声对视中悄然流走。
“我,我们该继续往前走了。”刘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急忙将那个担架拖了过来,想让阿布杜拉躺上去。
“你确定你可以?”阿布杜拉略带怀疑地挑了挑眉。
“可以,一定可以,就算是拖我也会把你拖出这里。”她忽然朝他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我现在已经有了蝎子侠的力量了。”
阿布杜拉脸上那冷峻的线条一瞬间变得柔软和起来,眼底划过了一丝明晰短暂的笑意。
就在刘芒准备扶起阿布杜拉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很特别的铃声。在一片空旷的沙漠中,这铃声听起来格外清脆动听,好像有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是驼铃声……”阿布杜拉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一定有骆驼在附近。这么说来,骆驼的主人也应该……”他的话还没说完,刘芒就惊讶地看到有一头高大的骆驼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而且那头骆驼看起来跑得颇为悠然自得,在经过他们面前时还很淡定地抛了一个“媚眼”。
她再次瞪大了眼睛——原来骆驼跑起来可以这么快!
紧接着,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没过多久,就在刚才骆驼出现的地方又出现了一头骆驼,但这次的骆驼上竟然还坐着一个白袍男人!
天呐,是个活人!她一时激动地难以自抑,迅速在大脑中搜寻出了一句打招呼的阿拉伯文,用尚存不多的底气冲着那个男人大喊大叫起来,“a sa le mu a le kum!”
这也是她唯一会儿说的一句阿拉伯文。
那个白袍男人显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急忙赶着骆驼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对着阿布杜拉就是叽里咕噜一大串,阿布杜拉也立即回以了同样的叽里咕噜语。
“怎么样,到底他是谁?”刘芒着急地问着,这阿拉伯文真的比火星文还难懂!
阿布杜拉不慌不忙地给予了解答:“他是住在绿洲的贝都因人,因为要捉回逃走的骆驼才进了魔鬼沙漠。这一带他很熟悉,很快会带我们到绿洲。”
这最后一句话在刘芒听来简直犹如天籁之音,她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这个人能带我们到绿洲?我们得救了?”
他轻轻扬起了嘴角,“对,真主保佑,我们得救了。”
只要有水,沙漠中就会有绿洲。
如果一看到绿洲两个字,就立即将它和郁郁葱葱,苍翠茂盛这些赏心悦目的词语联系起来,那无疑是大错特错完全错。这里的绿洲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偏僻冷清的小村庄。放眼望去,到处沙尘弥漫,一片荒芜。植被品种也十分贫乏,唯一能称得上绿色植物的恐怕就是那些椰枣树了。状似棕榈叶的绿色叶子下悬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椰枣,黏乎乎地黏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身为游牧民族的贝都因人过去住的都是帐篷,根本就不讲究住宿条件,也没有先进的技术来盖房子,所以搭建的房屋都极其简陋,基本上都是用黄褐色土坯搭起平顶小屋然后再加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里或多或少都拴着几只骆驼。
在阿拉伯人的眼中,骆驼的地位可是至高无上的。
尽管这里的一切和想象中相去甚远,但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能出现这样的地方,对处于绝境中的刘芒他们来说无异就是人间天堂了。
白袍男将阿布杜拉和刘芒两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家里,并给他们拿来了一些清水和食物。贝都因人的房间里也同样是空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小矮桌和几张坐垫地毯。
刘芒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又干又硬的阿拉伯大饼,双眼不禁大放绿光,那神情就和看着一桌满汉全席没什么两样。现在的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风范,先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就抓起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结果因为吃得太急,还差点给噎着了。她赶紧又灌了几口水,在脱离“险情”后侥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不然吃了那么多苦,最后却栽在一个大饼上那实在也太不幸了。
反观人家阿布杜拉殿下,王子就是王子,即使是在这种饿得两眼发花双腿发软的情形下,他还是保持自己该有的贵族风范,慢慢地吃完了一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