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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

调查摸底计划制定好后,李光辉和同事们立即行动起来,可结果连日的排查,还是没有找到半点犯罪嫌疑人的痕迹。此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流言到处传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此案在网络上也不断发酵,对给专案组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虽然市局和支队领导每天都来指导和鼓励专案组的办案人员,虽然李光辉和同事们连续奋战,节假日也不放假,不放过任何线索,但查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任何突破。正当李光辉一筹莫展的时候,原先一直强势的死者家属,突然变得低调起来,甚至要求停止或者缩小调查规模的要求。眼见如此,经市局批准,专案组找个台阶就下,将案子定性为流窜作案挂了起来。

这几个月连续遇上好几起大案,还有两个案子没破,让李光辉心里压了块大石头。更严重的是,夏天马上就要到来了,治安形势将会越来越严峻,整个神山公安系统都拉响了警报,李光辉和同事们也丝毫不敢怠慢,做好了迎接各种大案要案的准备。

不过意外的事,整个夏天基本上是风平浪静,除了抓了几个小毛贼,李光辉和一中队的同事遇上了难得的轻松时光。大家都趁机休假探亲、学习充电。

虽然工作上的压力小了,但李光辉的日子反倒更不好过了。结婚这么久,林曼的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河南老家隔三差五都打电话来催,岳父岳母那边也是经常旁敲侧击,趁着有空,两口子一起到医院做个检查。到了医院才知道,这事一点都不简单,连挂个号都不容易,医生开了一大堆检查化验的单子,折腾了一个多月,结果是两个人什么毛病没有,调整心态、加强锻炼即可。

暑假来了,林曼的钢琴培训班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还请了两个大学音乐专业的小姑娘来帮忙,对于李光辉这个免费劳力,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经常让他下了班后到培训班来接送学生,保驾护航,每天都要忙到10点多才能回家。李光辉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也只能忍着,好不容易挨到暑假结束,这种苦不堪言的日子才结束。

为了打发时间,他越发地喜欢上网聊天,他重新注册一个QQ账号,起了个网名叫‘实事求是’,经常找喜欢推理的网友讨论各种案件,偶尔也说说笑话,相互发发牢骚。就这样,他结交了不少谈得来的网友,有几位甚至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些人的网名也很有意思,有人叫金田一,有人叫金田二,有人叫柯南,有人叫柯北,加上福尔摩斯和福尔马林,大家聚在一起好不热闹。其中有一名叫‘提拉米虫’,自称是个记者,兼职私家侦探。她活泼机灵,嘴里有说不完的段子,很受网友们的喜爱,有她在群里,气氛永远是热闹快乐的。李光辉也爱和她聊天,她适时地拍马屁也让他很受用,虽然她老是喜欢提问,有时甚至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还有一名叫‘杨过’的,对侦探推理非常着迷,他智商高、反应快,经常有独到的见解,据说人长得也很帅,迷倒群里不少的女网友,包括提拉米虫。虽然他只是个公司白领,但说起各种专业知识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警察,在群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在群里讨论案件的时候他和李光辉是黄金搭档,经常联手破案,两人之间也是惺惺相惜,恨不得出来把酒言欢。

9月中旬,刘恒斌之前说过的话终于灵验了,梁喜园荣升副支队长,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何红卫接梁喜园的班,一大队一下空出了一个副大队长的位置。虽然刘恒斌说过自己会是大热门,但李光辉心里一点指望都没有,自己刚当上中队长没多久,还有两个大案没破,那有资本跟别人竞争。不过大队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几个潜在的竞争对手见面时眼神都有些异样。只有陈小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提李光辉出了不少主意。

十月中旬,副大队长的竞岗通知出来了,果不其然,李光辉破格获得参加竞岗的资格,准备了几天,他参加了竞岗的面试和答辩,他自我感觉良好,但从梁喜园的神情来看,情况似乎并不太乐观。

2010年11月1日,星期一。早上李光辉参加支队的例行会议准备回办公室,半路上被刘恒斌拦住。

刘恒斌神神秘秘地说:“这次我又帮你大忙了。”

李光辉问:“感激不尽啊,刘大主任,又有什么好事?”

刘恒斌说:“你还别说,这个忙对你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弄好了,那个副大队长的位置你就坐定了。”

李光辉笑笑说:“不会是你帮我找了那位佛光普照的大神吧。”

刘恒斌笑笑说:“我要攀升这样的大神,还是留着照照我自己吧。”

李光辉转身要走:“你爱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刘恒斌赶紧拉住李光辉说:“告诉你吧,上个星期在城北的一间出租屋内,发生一起怀疑是煤气中毒导致多人死亡的案件,但经过仔细检查和解剖后发现,六个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和关怀祖案几乎一样,都是被电击导致死亡,而且同样奇怪的是,每个死者身上都没有电击留下的伤痕。”

李光辉听了急着问:“怎么回事,快说?”

刘恒斌抬着头说:“刚才是谁急着要走的。”

李光辉赶紧道歉:“我错了,我的好兄弟,都怪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刘恒斌得意地说:“这事你真的该好好谢谢我,我当时一听到这个情况就联系到关怀祖的案子,一查果然是。这下关怀祖的案子又有了新的动向,你要是能抓住机会,别人在给你身上的眼药都得作废,那副大队长的位子还不是白送给你啊。”

李光辉说:“我的好大哥呀,以后我把你当神供着总行了吧,快把事跟我说清楚了。”

刘恒斌这才不紧不慢地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李光辉,原来2010年10月28号星期四早上有人闻到城北一间出租屋内飘出很浓的煤气味,于是报警。派出所民警赶到后进入出租屋内发现屋内有很浓的煤气味,煤气是来自厨房内煤气炉煲粥溢出浇灭炉火引起煤气泄漏,屋内有六名男子已经死亡,死状安详,出租屋内有大量酒瓶,死者身上有很浓的酒味,警方初步推断是六名男子酒醉后忘记看火导致煤气泄漏中毒身亡。

经调查,六名男子都是湖南湘西人,无业,春节后从外地来到这里,邻居反映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赌博、聚众闹事、打架斗殴,10月27日晚他们几个一直在赌博喝酒至凌晨。

海北分局法医检查死者尸体发现有可疑,六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10月28号凌晨3点左右,但并没有一般煤气中毒死亡后出现的面色红润,口唇似樱桃,身体极软的现象。对死者的血液成分进行分析后发现死者的血液中氧和血红蛋白含量并未超标,虽然有五个人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严重超标,但有一人的血液里酒精含量很正常,六人血液中均未检出毒性物质。六名死者身上未见明显损伤,四肢长骨完好,会阴部未检及破损;经解剖后发现,六名死者的头皮下未见明显出血、淤血,颅骨未见骨折;颈部皮下肌群未见淤血,舌骨、甲状软骨完好;肋骨未见骨折,胸腹腔内心肺肝肾胃肠等器官未见明显损伤;胃内容物正常,未检出毒性物质、镇静药及生物碱。

由于事关重大,为慎重起见,海北分局求助于市局技检中心,并取心、脑、肺、肝、肾、肾上腺、甲状腺等器官送切片检查,但仍未发现异常。正当海北方面准备重新把此案定性为煤气中毒致死时,得知此事刘恒斌带人对六名死者进行了重新尸检,终于在光镜下发现有一名死者心脏出现心肌纤维广泛断裂,间质出血,小血管周围水肿,心肌灶性坏死的现象,再对其他五名死者进行检查,也发现类似情况,由此推断死者应该是死于被强电流电击。

听了刘恒斌的话,李光辉心里一下又想起了关怀祖和张中原,不禁有些恼火,忍不住说:“海北那些人干什么吃的,幸亏有你,要不然差点出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