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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1)

2010年12月23日,星期四。早上李光辉来到指挥中心,马福森过来问:“李队,昨晚你跟嫌疑人在网上接触了?”

“是啊,原本想试探一下他,不过这小子嘴巴很严,我也不敢太过激进。”李光辉说。

“他还给你传了一些数据是吗?”马福森问。

“是啊,是他收集的一些网上关于案情的治疗,你还别说,这小子本事挺大,脑子也很好使,不好对付。”李光辉感慨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们看见是他在跟他聊,就没有把数据拦截下来了。”马福森说。

“没事,你们在网上有没有找到跟他有可能是一伙的人?”李光辉问。

“暂时没有发现,这小子鬼的很,对技术也很了解,想要发现他的马脚还真不容易,不过我们会坚持下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不信他会七十二变。”马福森说。

经过公开选拔,杨晓东当上了一中队的中队长,这样一来李光辉就不用再兼任一中队中队长的职务,身上的担子减轻许多,可以把所有的心思放在邓华雄的案子上。

杨晓东参加工作时间不长,资历尚浅,又是内部提拔的,难免会有人倚老卖老。李光辉想起自己刚刚上任时的情况,为了帮杨晓东压压阵,虽然大家工作都很忙,他还是专门挤了点时间出来,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下午还一起到外面吃饭,以示重视。

晚上李光辉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林曼已经睡了,被吵醒后不停地发着牢骚。李光辉想起了姚诗琪的事,不知道杨晓东和她发展的怎么样,见林曼醒了,就借机问起这件事。

“还问什么问,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给他找了机会,结果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爱理不理的,现在人家有新男朋友了,就你们那样的工作,也就我这样的瞎了眼才会要。”林曼心里本来就窝着火,说起这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光辉安慰她说:“最近不是工作忙吗?”

林曼说:“你们什么时候工作不忙,这个案子忙完了到另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原本以为你做了副大队长会好点,没想到变本加厉。”

李光辉说:“我刚提拔,大伙都都看着我,不做出点成绩怎么行。”

林曼越说越激动:“那这个破队长就别当了,你回去以前的理化室好了。”

李光辉笑笑说:“我也想啊,可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

林曼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去跟领导说,你要不敢说就让我来说。”说完她拿过李光辉的手机,想要拨通领导的电话,李光辉冲上去抢手机,不小心把她的手扭了。

这下弄得林曼痛的要命,她捂住手哭着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动手打我。”

李光辉抱着她说:“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是我不小心,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曼推开他,擦擦眼泪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你变了,这电话我难道还会真打呀,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自从你当上副大队长后,工作越来越忙,脾气也越来越大,对我对这个家都不当回事。”

李光辉无奈地说:“我没有,我什么时候不是让着你啊,我刚才是脑子进水了。”

林曼越说越伤心,哭着说:“你还让着我,认识你没多久我就发现你情绪非常容易波动,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郁闷很长时间。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希望能帮助你,缓解你的压力,调节你的心情。可是你现在怎么样,变本加厉,一冲动起来就像吃了****一样,一遇到挫折就像吃了******一样。”

李光辉叹口气说:“我一个八尺男儿有点脾气很正常啊,可我是真心真意对你好,这你是知道的。”

“你是对我好,可这些年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林曼边说边哭,“结婚到现在咱们一直聚少离多,连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可我既然选择嫁给你,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到这些,李光辉无话可说,结婚这么久,他确实是经常忙于工作,冷落了老婆。

“嫁给你,连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我没所谓;咱们家的钱,有多少是你挣的,我也没所谓,”林曼越说越气:“我最大的希望,是尽快有个孩子,毕竟我快三十岁,快成高龄产妇了,可是你却是一点也不上心,老是惦记着工作的事。”

原本想问杨晓东的事,没想到会引火烧身,李光辉有点心虚,小声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不是试过几次都没成吗。”

“那你有想过这么解决吗?每次让你陪我去过医院检查就想是去刑场一样,一有电话你就跑,别人都是两个去看医生,就我孤零零一个人。”林曼气的直跺脚。

“都怪我,咱们别吵了,快十二点了,早点睡吧,”李光辉心想她这次是怨气大爆发,过去想抱住她,林曼推开他的手说:“不行,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

“你到底要怎么样?”李光辉无奈地回到床上坐着。

“我要你别再干这个了。” 女人的脸色就像天气一样,变化无常,林曼脸上已经没有了悲伤和愤怒,用上课时对学生训话的语气大声说。

李光辉两手一摊,说:“这不可能,是我说不干就不干,你当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啊。”

“那你就要像个做大队长的样子,你看看别人做了大队领导,日子过得多滋润,有谁像你还一天忙到晚的。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准时上下班。”林曼说。

对于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李光辉已经有点恼火,但想到刚才她可怜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平和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副大队长的吗?我做这个官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当了领导,就得尽最大努力,要不然别人会怎么看我,以后我还怎么服众。”

“你那破副大队长有什么好当的,你看看何红卫好不容易当上了现在怎么样。你再看看张教科和你师傅,就算当上了支队长又能怎么样,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没想到林曼不以为然,继续数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你就算当上了大队长,也要争取尽快调走,到分局去做什么的实权职位,就不用整天那么辛苦了,最不济也弄个派出所所长也好。你看隔壁的老陈只是副所长,整天开辆雅阁屁颠屁颠的,人家所长开的是霸道。不像你开辆破捷达,开回家还要偷偷摸摸的。”

听着她在一旁唠唠叨叨,不停数落自己,李光辉也来了气,说:“做警察就是这样,你要是想过好日子,你找别人去,反正我给不了好日子给你。”

林曼听了他这么说火气也上来了,叉着手大声说:“你以为我稀罕你啊,结婚这么久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我爸爸妈妈有什么事你又关心过几回,他们病了你知道吗?连度蜜月都要等到今年你们单位组织去旅游才带上我去,我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

提起岳父母,李光辉就头疼,林曼就是在他们的唆使下从以前的与世无争变成了现在的随波逐流。而且林曼结婚这么久,还没跟自己回过一趟老家,她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自己一直在农村的父母。想到这些,他忍无可忍,冲着林曼大喊:“你说够了没有,别像个泼妇没完没了。你要喜欢你找别人去。”

被李光辉这么一吼,林曼一下楞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着就大哭起来:“你说什么,你居然这样骂我,我受够了,你快滚。”

李光辉火气越来越大,穿上衣服就往门口走,边走边嚷嚷:“走就走,我早就不想待了。”

林曼见李光辉要走,火气也上来了,哭着喊:“有种你别回来。”

“不回就不回,我才不稀罕你呢,”李光辉打开门就要出去。

“那好,咱们不过了,我要跟你离婚,”林曼绝望了。

“离就离,”李光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这么晚也没地方去,只好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熬过今晚再说。

2010年12月24日,星期五。何红卫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邓华雄收上来的快递经常会有一两个出现地址或收件人不详退件的情况,而发件人的情况也不明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每次都是亲自把这些包裹送回给发件人,至于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发件人是谁,其他人都不知道。何红卫怀疑他是利用这种方式,把一些可疑物品或者作案工具,通过永不停息的物流线隐藏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李光辉兴奋不已,这下邓华雄终于露出马脚了,如果真能从哪些包裹里找到他的作案工具,将会给案件调查带来重大进展。李光辉马上制定好方案,准备等邓华雄再次倒腾那些包裹时抓他个现行,但奇怪的是,他突然停止外出收派快递,一天到晚开着车四处游荡,像是准备着什么。

邓华雄家附近的几栋房子同意搬迁后迅速被拆除,只剩下他家一个钉子户,各种矛盾也越来越尖锐。而此时邓华雄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种种迹象表明,他有可能会再次作案,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会将矛头对准谁,专案组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住,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光辉也一直瞪大眼睛盯着邓华雄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他反复思考着邓华雄各种作案的可能,但怎么也想不到邓华雄还能有什么花招。

2010年12月26日,星期天。为了哄林曼,李光辉花了一整天陪她,得知老丈人身体不好,他又专门找关系请了一位专家到家里给老人家看病,这才把那天晚上的裂痕弥补上。

吃完晚饭林曼去培训班教琴,李光辉趁机回临时指挥中心看看,到了楼下居然又撞见康美薇,原以为她跑去跟拐卖儿童案了,没想到她又跑过来,不知道这次她想干些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别忘了你可是写了保证书的,要是再犯谁都救不了你。”李光辉无奈地说。

“行了行了,看把你紧张的,那件事我绝对不碰,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康美薇说。

李光辉问:“什么事,别拐弯抹角的,你要是还想拿那些馊主意来哄我就算了吧。”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次是来给你送大礼的。”康美薇撅着嘴说,“你不要就算了,反正这种便宜大把人争着要。”

李光辉说:“真怕了你,有什么事快说,你是祖宗行了吧。”

康美薇笑笑说:“送你一个白捡的拐卖妇女儿童大案,想要就马上跟我走。”

李光辉听了惊讶地说:“什么拐卖妇女儿童案,你说清楚点。”

康美薇说:“被你们打压以后,我又跟了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没想到今天我瞎猫遇上臭咸鱼,居然被我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些人贩子的老窝,就在城西不远的地方,你现在马上带人去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李光辉急忙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康美薇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别婆婆妈妈了,再拖下去人贩子把小孩转移走就完蛋了。”

李光辉问:“你确定那里有小孩吗?”

康美薇跺跺脚说:“一定确定以及肯定。”

李光辉问:“有几个你知道吗?”

康美薇说:“不清楚,应该有好几个,我没看清,只是透过门缝看见有两个小孩,旁边还有别的小孩的哭声。”

李光辉再问:“人贩子有几个人?”

康美薇说:“好像就一两个。”

情况紧急,李光辉马上上楼,正好杨晓东在,让他安排几个人一起出发。上了车,康美薇坐在副驾驶位上带路,她非常兴奋,拿出摄像机不停地拍着。

“你是怎么回事,发现情况不第一时间报警,还要拖到现在,就是为了拍新闻材料,要是因为这让人贩子跑了你过意的去吗?”李光辉忍不住数落她。

“我这不是只信得过你们吗。”康美薇不以为然,继续拍摄,“要不是看着前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才不把这份大礼送给你们,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长得都挺帅,个个都很上镜,待会出手的时候动作潇洒点。”

李光辉听了彻底无语,到了目的地后,他带人冲了进去,里面果然有好几个小孩,另有两名成年男子正在吃饭。问话后,那两名男子交代了自己参与贩卖儿童的事实,从他们的交代得知,再过十多分钟,就会有人来购买小孩。

“幸亏来早了,要不然小孩被卖出去就麻烦极了。”李光辉心里暗自庆幸,忍不住瞪了康美薇一眼,她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他当即决定,留在这里继续等待来购买小孩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过来十多分钟,果然有一男一女进来,不过这次等待他们的是冰冷的手铐。不费吹灰之力就抓获四名人贩子,解救五名被拐卖儿童,李光辉心里非常高兴。把人带回市局以后,经过突审,连夜又将其他的人贩子抓获,又解救了三名被拐儿童。至此,一条埋伏在神山市好几年时间的贩卖儿童团伙被一举捣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