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梁城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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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色刚进入黎明前的黑暗,那女鬼总算在噩梦中惊醒了。想起昨晚上的一幕,她只感到头皮发麻。见二猫子的继父正蜷缩在角落里死睡,她赶忙装好钱偷偷开溜。

在她经过柴房时,二猫子突然大笑,吓得她几乎蹦了起来。

女鬼死活不敢行走大路,只见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在山岗上连连摔跤,直朝县城方向没命的奔逃。隔远看去,她活像一个受惊的女鬼赶往东山头的墓地,把那几个早起砍柴的色男人吓得滚到了旁边的杂草丛里。

二猫子的继父自从经历了昨晚上的惊吓,精神上出现很大的裂缝。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那严肃的表情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惶恐。奇怪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想起来那个县城里带回来的女鬼走去了哪里,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来过似的。

今早的阳光最和谐,他继父把二猫子牵到了房间内,并亲手为他洗脸,然后做饭喂给他吃。当然,他继父的表情还是那么冷峻,似乎他的视线里只有二猫子存在。

昨晚那几个好色的男人又登门看戏来了,还带了些酒肉与二猫子的继父套近乎。想私下里求他继父通融通融,好去柴房里看一场小电影。可他继父全当他们已死,只顾忙自己的活儿,嘴里还不时念叨着,“猫儿乖,吃饱了好好睡觉。”发现这些异常的举措,几个色男人不禁凑到二猫子跟前拿小棍子戳他,戳得二猫子又哭又笑,可把他们几个乐坏了。

可他们没得意多久,那个准备拿火柴烧二猫子头发的色男人的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砍了进去,疼得他面色惨白。

几个色男人受惊回头,恍然看清形势,一个个尖叫飞奔。

原来二猫子的继父已高举菜刀站在他们身后,眼珠子里还露出了血光。那个背部负伤的色男人忍着剧痛跑去了郝医生那里,其余几个色男人被二猫子的继父追得四处逃命。

全村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不少人还呐喊助威,都恨不得追上去补上一刀。

眼看就差那么一点点能劈上,可他继父似乎只想划开他们后背的衣服,要充分享受那份追人的快感。

有他继父这么死命护着二猫子,土豆和黄瓜也安心了许多,现在他继父除了肯让土豆和黄瓜接近二猫子外,其余人只要敢从他家门口经过都能被他举刀追杀。

由于黄书记被调去了镇政府工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再加上黄瓜妈妈也经常去镇上监管。土豆和黄瓜俩人偷偷幽会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但始终不敢突破底线,每每都是乱亲乱摸一通,然后就护送黄瓜回家洗澡休息。

镇长大人出院后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背后有人要偷袭他。为此,他专门削了根短棒护身。只要有人敢靠近他半步,那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回身棒打,打得他捂脸求饶。

郭村长是第一个挨打的人,被镇长大人打得满头是包,而且他越求饶镇长就越打得凶狠。扒开他熙熙攘攘的头发一看,活像一笼已经发了紫霉的小笼包子。彻底打消了他想官复原职的勇气,只好在家日饮千杯。

至这起,镇长办公室门外被黄书记设置了一根红色的警戒线,凡是有人来找镇长签字批文的都得站在警戒线外将文件放入门口的塑料盆里。有点像给死者烧纸钱的意思,只差用烛火点着盆里的文件。

镇长秘书也被贬职了,成了黄书记办公室里的打字员,而黄书记以前的女秘书被派去乌所长的办公室里打字。其实她们一天也没多少字打,主要是帮黄书记和乌所长按摩捶背,再帮忙陪侍各个乡镇前来吃喝的领导。

此外,那个撕破了镇长脸皮的妇联主任被革职了。可恨现在村子里变化大,早已不需要接生婆这个行业,这也意味她已变相的下岗了。

可人一旦习惯了某种环境,即使不付给她一分钱酬劳,她也愿意留守下去。因此,当了几十年妇联主任的她只好在镇政府门口清扫马路,期盼镇长大人能收回成命,再次委任她妇联主任的职称。

确是做梦,镇长大人每次见到她都得绕着走。凑巧的是,昨天上早班期间,镇长大人那根随身携带的短棒偏偏在妇联主任抬头的那刻掉到了地上,然后他一脚踩滑,左手当即粉碎性骨折。

梦碎了,碎得相当彻底,镇长大人很抓狂的在医院内取消了妇联主任这个职务。别说她没戏,就连刚上任的那名妇女也被罢免回家了。

也有漏网之鱼,在所有伤害过镇长大人的干部里,就乌所长得了便宜。自从花50万买通了黄书记,而黄书记再折出20万做通了镇长大人的思想工作后,他不仅没丢官帽,还日进斗金。他在镇上又增开了两家赌场,还成了所有赌场里最大的股东,不出三个月就能挣回那50万块钱的消灾费。

他今晚手气邪得狠,连开了十三把天牌。几名嗜赌成性的烂赌鬼悄悄说,这个乌所长生平没干过几件好事,多半是鬼上身了。

尽管如此,在乌所长屁股后面转悠的蒲公英等人倒是蛮喜欢自己也能被鬼宠上一回。别说是上身,就是让自己来回钻几趟坟墓也心甘情愿。

晚上,乌所长受黄书记所邀,匆忙离开赌场赶去他家里赴宴。一路上还哼着小歌,现在每天抽来的水钱都能超过自己在派出所里上一年班才能拿到的工资,简直就是一种微薄与爆发的对比。这种有钱有权的日子,真可谓是神仙般的逍遥。更何况在这个小镇上,除了镇长和黄书记,他就是呼风唤雨的三哥。

山路上弯道很多,乌所长开车拐过最长的一道山弯时,突然尿急,只好停车解手。

此处人烟稀薄,就山坡上居住了一户人家,而且这户人家的老主人去年入冬的时候就在乌所长撒尿的这个位置摔到了山坡下面的水沟里淹死了。整个半山腰上就孤零零的坐落着一间小木屋子,显得格外阴森。

乌所长哼着小调,撒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抖动两下,然后扎好裤腰带返回车里。

可在他准备上车时,后车厢旁边有个老头突然和他打了声招呼。

乌所长浑身一颤,忍不住回过头去。可实在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后车厢那位老人的面目。见老人不再张嘴说话,乌所长哼了一声就走上车去,直奔黄书记家里。

黄瓜妈妈做了一大桌好菜,黄书记亲自作陪。乌所长带着拘谨连敬了他三杯,待酒劲冲头后他才稍稍放松,开口打探黄书记此次邀约的目的。

“黄书记,感谢您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您就张个嘴,我保证尽心尽力。”

“老乌啊,你求我办的事情我都替你办好了,这些日子就为了你一个人的事情忙得我两腿发软。其实今天请你来吃饭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份好差事得委托给你。”

“请讲请讲。”

“是这样的,镇长自从在我家喝酒出事以后,到现在都没提起过要和我结为亲家的事。我就想让你做个媒,明天去找镇长帮忙撮合一下四胖子和我女儿的婚事,你看怎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黄书记,这点小事你随便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嘛,何必搞得这么隆重,我都快惭愧死了。”

“这能叫小事吗,我女儿和镇长的儿子结婚这也能叫小事?”

“对不起对不起,黄书记,我多嘴。来,我自罚一杯。”

“罢了罢了。老乌啊,这件大事我就托付给你了,事成之后我包你升官。”

“升不升官还不是您黄书记一句话的事。放心,我保证明天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来,黄书记,我再敬您三杯。”

“不喝了,多吃菜。你晚上还要开车,少喝点酒,等事情办成了还怕少得了你酒喝?”

“哈哈哈哈,都听书记的。我现在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了,多谢黄书记恩赐。要我说啊,您才是我们镇的再生父母呢。”

“哈哈哈哈,喝多了,你又喝多了。”

乌所长快速扒了两口米饭就开车走了,一心想着去赌场再杀上几把。趁自己现在鸿运当头,没准能赢上更多的钱。

见他尾灯消逝,黄书记背着双手连连摇头,很担心这小子把事情搞砸。但现在除了他能担当得起这个重任之外,其余村官干部想靠近镇长都难。也纯粹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趁早攀上这门亲事,等别家的闺女抢先嫁给了四胖子,那自己的官运也就到头了。何况现在镇长马上要上调,下一届镇长是谁还在待定之中,容不得他多做思考。

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蹦了出来,乌所长已快驱车行至先前撒尿的地方。他在山弯口连续鸣着喇叭,可在转过山弯后突然从道路边上窜出来一个老头,而且还斜着眼睛朝他嘿嘿发笑。那模样非常吓人,已走到道路中间停下。

来不及多想,乌所长急速打转方向盘,欲避开老人行走。嘴里还忍不住骂道,“老东西,撞死你。”然后回转方向盘将轿车重新摆回了路中间,果然是经常开车的老手,尽管喝了快一斤的烈酒,反应还这么敏捷。

就在乌所长自鸣得意时,两眼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位老人就坐在他的后座上,还朝他嘿嘿笑了两声。

啊!

夜空中久久回荡着乌所长这一声惊恐的叫喊,余音还未结束,他已连人带车滚到了右边的山坡下面的水沟里。

他的脑袋严重受损,身上也多出受伤,大腿上被玻璃割去了很大一块肉。由于轿车是悬空倒挂着的,他身上的血液像打点滴那样流了下来,而且越流越快。

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他是别想着会有人来救援他的。虽说还有抢救的余地,可要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才能实施救援。

当然,第二天即使被人发现了,估计他身上的血液也已经流干了。

因此,他只能等死。而在死之前,他要经过很长一段人性的思考,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才有了今天的报应。

屋内的灯光异常幽暗,土豆正坐在桌子面前研究两只黑玉蚂蚱。莫非它们真有柳道长说的这么邪乎?可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来丝毫邪恶的迹象。

两只黑玉蚂蚱的嘴巴又在微微张大,看得土豆瞪大了眼睛,很想不通它们到底想要干嘛。而且,黑玉蚂蚱的小眼睛也正慢慢放出蓝光,方才显现出一丝轻微的邪恶。

就在土豆俯身研究时,黄瓜已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子里,将她爸爸晚上和乌所长的对话告知了土豆。

看来得提早行动了,土豆思虑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决定明天带上黑玉蚂蚱找黄书记好好谈谈。如果他同意把黄瓜嫁给自己,那这两只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当是自己下的聘礼,以后再慢慢挣钱孝敬他们老俩口子。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只能带着黄瓜私奔,反正迟早得离开这里为二猫子寻找有缘人。

听完土豆的计划,黄瓜才稍稍安心,全将希望寄托在了土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