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南方
踏着月夜，我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方向，举目望去，四周全是圆的，没有“东西南北”，也没有自认为的“东西南方”，就像小时候为了几棵廉价的草药,不小心走入谷底，抬眼望去，四周全是密密麻麻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木，找不到应该离开的方向。我至今能够清楚地想起当时迷茫和绝望的心情。此时处于同样失去方向的戈壁滩，那种心情便格外的凌目与刻骨。
在这种没有目的的行走之中，我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作为吴三桂手下的一名大将，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作了一名可耻的逃兵，这种出逃究竟是对，是理智还是一种耻辱。
按照26年现代生活教给我的法则，我认为这样的出逃是正确的，我的死并不能够阻碍历史的发展，吴三桂依旧会引清入关，并且日后叛清。我这样的虽然算是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点痕迹的军中大将生或死、参战或逃走对历史产生不了任何细微的影响。从生命的个体来讲，我的出逃在拯救了自己性命的同时，也拯救了取我性命的士兵的性命。按照朱静安的描述，取我的性命起码要死去百余名士兵。这样想来，我感觉我的出逃理直气壮并且光明雷落。心里一高兴就唱起歌来，唱的是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并且一唱一边跳了一段现代舞蹈。
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冷、饿和累如同爱人非常亲密的包围了我，我的步伐越来越慢，并且在天将亮的时候，一头载倒在地上。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曾皮上，兽皮下是粗砾的沙石，但是它们的坚硬和寒冷丝毫不能够穿越兽皮，曾皮散发出的温暖团绕在我身体的周边，如同温暖的手在皮肢上轻轻地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