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陲的牧阳城,一间小酒馆内,坐着一群人,他们便是宏甲与无恙等人。这个时候,他们距离目的地,就差一段时间了。
“牧阳之北有四座关隘,越过关隘就是戎族的境地了。”宏甲向大家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先勇问道:“听说这四座关隘阻挡了戎族南下的道路,那我们该怎么通过这里呢?”
宏甲答道:“这四座关隘只是挡住了南下的必经之路,北方崇山相连、峻岭叠嶂,有很多路能到北方。而且极其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无恙转了转眼珠,问道:“既然有这么多难以发现的小路,戎族为何不经此南下呢?”
宏甲解释道:“小路比较崎岖,大队人马以及粮草辎重根本不能通过。”
“哦。”无恙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阵,宏甲说道:“许久不过来,家乡菜怎么还吃不习惯了。你们继续,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宏甲捂着肚子,离开了座位。
宏甲走远,无恙扫视了下众人,严肃地说道:“听到没有,这里有很多藏身之地,两方人都不会染指,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可是,宏甲先生怎么办,就把他独自一人扔在这里?”秋歌问道。
“管他干什么,我们趁此机会赶紧走吧。”说完,几个人拣起自己的行囊,离开了酒馆。
走到北门附近,忽然见到一队军马急速驶过,来到城门口张贴告示。无恙不知何事,很是好奇地走上前去观瞧。
“告知:南方匪盗猖獗,谋害朝廷命官,现已流窜在外。百姓如有发现者,即刻举报,重赏千金。若有知情不报者,或协助匪盗藏匿者,罪当同诛。”
告示这样写着,下面还有匪盗的画像,无恙一眼就认出来了,左边的是自己,中间的是墨初,右边的樊布。
“坏了,撞枪口上了,得赶紧离开这里。”心里想着,无恙扭头便走,不料正与一名士兵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无恙点头致歉,迈步想要离开这里。
“等一下。”士兵伸手把无恙拉住,皱着眉头问道,“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啊?”
“哈哈,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看着眼熟。”无恙尴尬地笑着,内心却是忐忑不安。
“不对,真的很眼熟,让我想想。”士兵一手抓着无恙的胳膊,一手拍着脑门寻思。
远处的先勇等人,见到无恙被士兵拉住,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便要走过来询问情况。无恙急忙给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过来。不料这几个人却没看出什么意思来,耷拉着无知的脑袋继续前行。眼看周边的士兵越聚越多,无恙只好选择暴露。
“快跑啊!”无恙大叫了一声,一把甩开士兵的手,迅速地朝城门口跑去。
士兵愣了一下,赶忙招呼同伴:“追!”
无恙飞速逃出城门,又将外面的守卫击倒,拼了命地向前跑。跑了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自己的伙伴正与官兵在城门内搏斗。
“什么事嘛!”无恙无奈地吐了口气,翻身回去营救自己的伙伴。
无恙从后面击倒了几个士兵,朝着自己人大喊:“快跑啊!”
南勋距离无恙最近,见无恙打开了缺口,纵身跳出圈外,说道:“大当家的,我先给你开路。”说完,一溜烟儿似得消失无踪。
无恙也没心思咒骂他,只顾着营救其他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也把其他人营救出来。
“快跑,一定要甩掉官兵。”无恙一边喊着,一边带着大家逃跑。
官兵怎会容忍这群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大批大批的士兵从城内涌出,追击无恙等人。看着距离较远,士兵一边放箭,一边追击。
“哎呦”一声,小胖中箭倒地,无恙与大胖赶紧过来协助,分开左右拉起小胖。
此时,官兵已经靠近了,纷纷拉满弓箭,瞄准了这里。秋歌见状不好,猛地扑向了无恙。虽然确保无恙没有受到伤害,不过自己却结结实实地中了两箭。
“啊!”无恙惊叫了一下,撒开了小胖,将秋歌抱起,抱着她前进。
大胖则将自己的弟弟背在身后,一边向前跑着,一边不停地鼓励着:“坚持住,坚持住……”
一众人惊慌无助地向前逃窜,行至一段山路,旁边山坡上滚下无数石块,断了后面的路。
无恙大惊,真是老天帮忙,抬头看去,却见南勋在上面招手:“快上来!”
众人赶紧爬上山坡,南勋继续把石块扔到下面,减缓士兵的前进速度。大胖将自己的弟弟从背上放下,这才发现,小胖的后背插了无数的箭矢。原来,自己把小胖背在身后,官兵放的箭,全射到了小胖的后背上。想到这里,大胖悲痛欲绝,自己怎么这么蠢啊!
“是我害死了你呀,是我害死了你呀……”大胖趴在小胖的遗体上,开始嚎啕痛哭起来。
“别哭了,石头没有了,官兵马上就把道路清理干净了。”南勋站在坡边,观察着下面官兵的行动。
“我要给我弟弟报仇!”大胖喊了一声,扭身就要离开。
“别冲动!”先勇赶紧从后面抱住大胖,安慰道,“你现在下去,必死无疑。还是想办法逃命,以后再说报仇的事。”
两个人在一旁争执,而躺在无恙怀里负伤的秋歌,眼角含着热泪,用微弱的气息说道:“哥,把我放下吧,我不行了。”
“什么话,你不许死!”无恙严厉地呵斥了一声,抱起秋歌继续前进。众人见无恙要走,纷纷跟在后面。
时间到了深夜,无恙等人在山林里来回穿插,终于将官兵甩开。南勋与先勇在远处放哨,大胖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无恙则紧偎着秋歌,坐于一株大树下。
“哥,我冷。”秋歌颤颤巍巍地说了句。
听了这话,无恙双手用力,恨不得将秋歌装进自己的身体里。
“哥,我快不行了。”秋歌说道。
“坚持住,天亮了我带你去找大夫。”无恙鼓励着秋歌。
秋歌苦笑了一下,说道:“和你为伴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也很幸福。”
无恙伸手替秋歌把眼角的泪水抹去,轻轻地说:“我也是。”
秋歌抬眼看向无恙,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生存的地方,就在这里生活下去吧。”
无恙看着秋歌,许久才默默地点了下头。得到无恙的答应,秋歌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抱紧,我冷……”
不知过了多久,先勇和南勋来到了无恙的身边,看到无恙一动不动地抱着秋歌,两个人紧紧地蜷在一起。先勇伸出手指,放到秋歌的鼻下,没有感受到一点的呼吸。
“呜……”先勇开始抽泣起来。
“哭什么,我们正事还没办呢。”无恙厉声喝道。
先勇跪倒在无恙身边,伸手揽住无恙的脖子,把头挨上无恙的脑袋,小声对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恙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秋歌,扭头又看看远处悲伤的大胖,终于下定决心,对先勇说道:“你现在马上回趟牧阳城,把宏甲带过来。”
第二天一早,先勇混进牧阳城,找到宏甲,对他说道:“昨日官兵发现了我们,因此没能来得及找先生。”
宏甲惊问:“官兵怎会发现你们?无恙公子没事吧?”
先勇答道:“无恙没事,但是我们失去了秋歌姑娘和小胖。”
宏甲哀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无恙现在在哪里,带我过去。”
二人离开牧阳城,先勇将宏甲带到了无恙的藏身之地。这里,两座土坟已经垒好,一座是秋歌的,一座是小胖的。
宏甲走到正在烧纸的无恙身边,按着无恙的肩膀说道:“公子,节哀呀。”
无恙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回复道:“先生,我们这次去找戎族,一定得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