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惶恐难熬的夜晚,铁柱明显憔悴了许多。拖着疲倦的躯壳走出房间,抬头望向天空,一脸的迷茫,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铁柱兄弟,怎么才起来呀!”
身后传来无恙的声音,铁柱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吓得跳出去老远。
无恙被铁柱的举动怔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开口问道:“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无精打采的?”
铁柱摆了摆手,堆出一副笑脸出来,回答道:“没事,昨晚没睡好。”
无恙拍了拍铁柱的肩膀,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回房休息去吧。”说完,无恙背着双手离开了。
看着无恙的身影,铁柱心中暗想:“他在找人,只是不知道要找的人就是我。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这里有奸细了。墨初姑娘是否知道此事,我得去调查一下。”
想到这里,铁柱迈开步伐,准备去找墨初。
找了大半天,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也没找到墨初,而且众泰和长宇也不见了,铁柱不禁纳闷:“奇怪,他们都去哪了?”
正好有人路过,铁柱拦住他问道:“你知道墨初姑娘去哪里了吗?”
那人回答道:“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墨初姑娘带着民兵下山了。”
“平时不都是众泰负责训练民兵吗?”铁柱继续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见他们随身携带干粮,不知是干什么去。”
铁柱恍然大悟,今天下午,官兵就应该到达这里了,墨初该不会提前知道了,带着大家去阻击官兵了吧。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们怀疑这里有奸细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铁柱站在土墙之上,抬头望着前方,焦急地等待着结果。真希望一会出现在前方山头的会是官兵。等啊等,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才见到墨初带着大家返回。
铁柱擦亮眼睛,仔细观察,虽然不少人流血负伤,不过大家的表情都很喜悦,不用说,肯定是打了胜仗。
瞥见墨初,铁柱赶忙跑下土墙,冲到墨初跟前问道:“姑娘,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有这么多的弟兄受伤了?”
墨初得意地答道:“昨晚我们去夜袭官兵,大胜而归。”
“夜袭官兵,怎么不和我说。难道她已经怀疑我了,或者说是压根就没相信过我?”铁柱心里想着,忽然发现墨初身后站着两个穿军服的人,便问道,“这是抓过来的俘虏?”
墨初摆了摆手,介绍道:“这是先勇,这是大胖。他们两个提前混进军营,在夜袭之前放火烧粮,造成官兵混乱,才使得我们能够大获全胜。”
铁柱张着嘴巴,迟迟没有合拢,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鼓掌拍手,连连叫好,然后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快快进来,我来准备庆功宴。”
庆功宴上,墨初等几位主要人物坐在一桌,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十分活跃。唯独铁柱,表情呆滞,手里不停地摇晃着空酒杯,显得极为不对称。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早晚都会查出我是内奸。我得想办法证明一下自己的忠心,才能不被他们怀疑。”铁柱心里盘算着。
这时,就听宏甲在一旁不停地奉承墨初:“恭喜公主,旗开得胜。”
墨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说出来,昨晚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把他们的主将抓到,让那老小子给跑了。”
“没事。”宏甲说道,“不管怎样,此役我方大胜,一旦传出去,我们的名声就响了,以后加入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姑娘,你是说,对方主将还活着吗?”铁柱突然开口询问。
“是啊。”墨初点了点头,“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海城了。”
铁柱点了下头,嘴角微微一扬,心里想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庆功宴结束,大家都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倒是铁柱,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找墨初。
墨初正要休息,听见有人敲门,回身开门,看到铁柱站在外面。
“姑娘,你方便吗,我有要事想跟你说一下。”铁柱十分严肃地说道。
“那进来吧。”墨初放入铁柱,顺手把门掩上。
铁柱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开口就说:“姑娘,听说官兵在山外扎营,我们隐藏得这么严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是,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墨初听他这么说,很是意外,没想到他能和自己想到一起。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也这么认为。”
“果不出我所料,她也知道。”铁柱心里想着,试探性地问道,“你觉得谁最可疑?”
墨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摇着头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在查了,应该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说的不就是无恙嘛!”铁柱又想对了,思考一番后,说道,“姑娘,不管这个奸细是谁,他肯定已经混进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我们都很熟悉,知道我们的习惯。他肯定会非常狡猾地去隐藏自己,一时半会儿我们不一定能查到他。”
墨初点了点头,托着下巴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铁柱继续说道:“既然我们不能找到这个奸细,也就是说将来不管我们躲到哪里,官兵都会知道我们的下落,他们肯定还会再派兵来。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找一个更利于防守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暴露出来?”墨初问道。
“没错。”铁柱说道,“昨晚我们大败官兵,他们现在肯定非常惶恐不安。要是我们一鼓作气,趁势拿下海城,以海城作为我们的根据地。”
嘴上说着,铁柱心里想着:“困守海城的话,我就让文修率大军过来围攻你们。就凭你们现在这些人马,根本不可能抵御。你可一定要同意我的建议。”想到这里,铁柱带着乞求的目光看向墨初,迫切地希望她点头同意。
墨初也在琢磨:“北方戎族入侵,慕白一定会调动荔阳的兵马。我们占据海城的话,根本不会有大批官兵来围攻,这就保证了我们的安全。而且,占据城池,短时间内能吸收大批的人加入,可以迅速壮大我们的实力。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墨初开口询问:“官兵虽败,但还有一半的人躲在海城,他们凭固坚守,我们该怎么拿下海城呢?”
铁柱赶忙说道:“姑娘,我经常去海城采购东西,我对那里很熟。我提前入城,趁夜打开城门,姑娘带兵埋伏在城外,只要我一开门,你就立马杀进来。”
墨初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只有你,才能躲过官兵的盘查。”
铁柱听完大喜,拍手说道:“那我们就约定时间,次日凌晨四更天,我打开南门,接应你们进城。”
第二天,铁柱来到海城,径直走向府衙。通过守卫传报,这才进去,见到了玄礼。
玄礼身负多处刀伤,浑身上下裹满了纱布,一个人正在喝闷酒,听铁柱亮明身份之后,开口就骂:“你这废物,怎么办事的,他们过来袭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铁柱毫不示弱,扯着嗓子喊道:“你凶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大将军的人,你可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我把我的任务完成了,是你自己疏于夜防,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玄礼听他这么一喊,自己倒没了脾气,扫了扫铁柱后问道:“你来干什么?”
“因为你搞砸了,险些把我暴露出来。”铁柱说着,坐到了玄礼对面,长舒一口气后,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现在需要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而我也需要一个不被暴露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好好配合。”
“怎么配合?”玄礼问道。
铁柱捋了捋思路,说道:“今晚四更,我会打开南门,放他们进城。你稍微表示一下,然后带着人马赶紧撤走。之后,你去找文修将军,让他率大军前来攻城,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玄礼听完,晃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开门的时候,我在一旁埋伏不就行了。”
铁柱瞥向玄礼,不屑地哼了一声,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你呀,还真没那本事,当心再让她把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