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保重身体要紧……”裴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皇帝陛下身边,想要去搀扶一下皇帝。
皇帝陛下同样甩开裴琰的手,“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便独自一人悢悢怆怆地离开了蘼芜院。
裴琰停落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又命人将蘼芜院收拾打扫了一番。
“裴琰,是你做的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看着他。
“嗯。”裴琰并没有否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还一报,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好,那么现在的这个结果,你可有满意?”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此刻忽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你觉得呢?东宫太子与皇后酒后之事,陛下亲眼所见,却只是将他囚禁东宫,而我的王妃不过穿错了一件衣裳,我却受了百遍杖脊笞刑,罚俸三年,剥夺一切职务,只保留了番王爵号。”裴琰苦笑了一下说,“他待我从小便是这般不公平。”
“那你还想怎样?陛下已经这样了……”我想说裴琰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的痛苦,但始终没说,因为我不是他,我知道他受过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他想讨回公道,那么换作是我,我又会如何呢?
“明天便可见分晓。”裴琰淡定地说道,“明天,若他没有圣旨改立太子或是准我留京,那我也只好赌一次了……”
“你……”我心中一跳,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想坐上那个位置,不是说说而已。“你有把握吗?”
“没有,但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裴琰下定决心似看向蘼芜院外的天空。漫天白云不知何时都变成了红色的云朵,染了血雾一般散不去……
上天似是有意为之,送了裴琰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天夜里,子时,宫中大丧,皇帝陛下薨逝。
一众臣子以及数名宫妃跪在了紫辰宫中,哭嚎声乱成一片,却无人主持,我和裴琰亦在这群人中,我眼中无泪却也只得低下头来。
面对这无人主持的混乱场面,裴琰站出来主持,然而一众大臣中,以范轸为首皆出列反对,一致要求太子来主持,只有十数官员支持裴琰,但大多都是三品以下官员,另有寥寥二三人,身为武将,保持中立。
裴琰见此情况眼中满含着愤恨,却也只能在这大势之前,听之范轸等人之议。虽能搬出昨日皇帝陛下口谕废太子之事,可裴珏虽被废被囚,却也因皇帝陛下先逝而未来得及下诣,因此太子仍是太子。
裴琰脸色铁青地站定在那里,昨日之事已与太子结了死仇,依着裴琰所述太子从前对付他的手段来说,裴珏事后回想,定然能猜到事情始末,如果此时被请顺利就位,那么等待裴琰也只有死的命运了。
我死死地握着裴琰颤抖不安的手,“我会陪你。”一死何难?裴琰,我不会让太子让我与你合葬,我想他也不愿意。裴琰,我此身事了,愿意陪你同死;但此心早有所意,因此我不愿意与你同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