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央劫孽:错为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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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妙手回春(上)

直走到未时左右,大水牛载着我们来到一处市集,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个地方比白水镇大了许多,也热闹了许多。

聂无殇昏迷不醒伏在牛背上,我跳下牛背,牵着牛,见人就打听客栈在哪儿,医馆在哪儿。

很快我就见到一家名为仁安堂的医馆,它的斜对面刚巧是一家客栈,名曰吉祥。

我牵牛走进了客栈,店里的小二吓了一大跳,叫来了掌柜。

那掌柜倒是有几分临危不惧的样子,“姑娘,我们这里是客栈……”

“少啰嗦,要一间上等客房。”我将残雪剑指向掌柜。

那掌柜即刻打起了哆嗦,“别冲动,女侠有话好好说。”

“快,上房。”

“有有有。”

那掌柜立即答案,我随即放下了剑,那掌柜略松了口气。

我拿出压在师父身下的包袱,取了钱袋,又将师父从牛背上扶了下来,背着师父,十分吃力地问那掌柜,“房间多少钱一天?”

“上房半吊钱一天,姑娘要住几天?”

我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柜上,这钱足够住上四五天。“看我师父的病什么时候好吧。”

那掌柜见钱眼花,灿笑如花,小二也变得机灵,眼疾手快地跑过来,帮我一起馋着师父上楼去客房。

“诶姑娘,你的牛,怎么办?”那掌柜问道。

“你帮我看着办吧。”我没有回头。

进了房间,发现这间上房还不错,光线和通气都不错,房间干净整洁,桌椅地板皆是一尘不染,看起来是经常打扫的,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床铺给我重新换一下,要全新的,没有任何味道的。”我将师父放在客栈房间的椅子靠着。

“好,小的记住了,姑娘还有什么需求,热水需要么?”小二扫过一眼我们满身泥泞衣衫寻问道。

“要,准备两大桶热水,送到房间来。先这样吧。”

“好嘞,姑娘有需要您再招呼。”

一会儿功夫,床铺已全部重新换过,热水也送到了房间,这店小二办事还挺机灵的。

我检查了一下门窗,发现缝隙严实,也无孔洞,这才放心下来。安心地用热水毛巾擦洗了遍身子,换上一套干净的白色广袖襦裙,同色的鞋子,系好衣带,用师父送我的砭梳略梳了下头发,舒服了许多。

热水还剩下不少,我觉得有必要也给师父擦洗下,然后再请大夫。遂脱去师父上衣,解开亵衣,师父胸前和手臂上皆有伤,尤其胸前的那道伤口触目惊心,足有五寸长,此刻伤口正腐烂,似能看到里面胸骨,手臂上的伤也在流着脓水。

我用巾布沾水,轻轻地给人擦拭,忍着眼泪不敢流,生怕掉到师父的伤口上。一点一点给师父擦外之后,我将他的衣服,轻轻给他合上。

迅速度跑到客栈对面的仁安堂医馆,找了大夫。谁知那大夫不肯过来看诊,自称医术高明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告诉他病状,就可以开方抓药。我此刻病急乱投医,那里顾得了那么许,既然大夫这么说了,便只好将聂无殇的症状与他说了。

那大夫即刻将刚开出的药方递给我,上面的字写的跟鬼画符似的,我虽有些疑心,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还是应许了医馆伙计替我抓药。

很快我拎着十数大包药回了客栈,吩咐小二给我找来药罐并带我去厨房煎药。我小心翼翼地守着药罐煎药,煎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无法辨认长相和年龄的疯女人打厨房过,经过我身旁边时,她用鼻子嗅了嗅,又不管不顾地揭开盖子,看了看药罐子里的药,然后前言不搭语的说,“仁安堂又用什么烂药,唉又有人要倒霉了。”

莫名其妙,一个疯婆子懂什么。我见她疯言疯语的样子,没有理会她,继续煎药。

她竟然随地抓了把灰丢掉我的药罐里面,并故意吐了口唾沫到里面,然后冲着我疯笑了起来。

我本不想跟这个疯婆子计划,可是这是我刚刚熬好的给师父喝的药,看来师父的药还得重新煎一份。

我拆着新一份药包,疯婆子见我没有理她,愣站在那里看了我一阵,忽然好像不疯了像个正常人一般,对我说,“姑娘,你要想救牛背上下来的那个男的,赶紧去西街桥头找刘大夫。”说完又疯疯癫癫地走开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找刘大夫。”

我半信半疑地离开了客栈,毕竟我对那个自称医术高明未曾亲自给师父看过就随意开出药方的大夫,只有三分信任七分疑律,不如去试试这个刘大夫。我牢牢地抓着随身带着残雪剑,暗自祈祷疯婆子说的话是真的,刘大夫真能医好师父,这样想着,竟鬼使神差地找到疯老婆子说的西街桥头,然而这里并无医馆药铺,只有一个浑身邋遢的瘦老头,坐在那里。头发用一根叉簪歪簪着,身上的衣服灰灰的,不知是沾了多少土,还是本来颜色就是那样,看上去有点像个过路乞丐。地上铺着一块大大的草垫子,他就那样躺在那儿睡觉,将一破旧的书盖在脸上,脚翘在那里,他的脚前个摊子,上面摆着各种治伤的膏药,膏药底下铺着一小块和他衣服颜色相同的布,上面写着“刘大夫膏药。”

我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刘大夫么?”

那人没有反应,我又连问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我怒不可视地抽出残雪,向他刺去。

谁知瘦老头竟然一个闪身躲过去了,随即坐了起来。我又使了一剑,想看他如何应对,再次被他逃开了。我有些恼了,随便使出澄江如练。哪知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姑娘小小年纪,为何冲着我这样一个老头下这么重的杀手?”这瘦老头的样子玩世不恭。

“我师父病了,我想请你去给他看病。”我见他两次三番都能避过我的剑招,只好屏弃先前来的路上押他去给师父看病的想法。

“哦,就是这么请的?”他不客气地提高了声调,故意放在请字上面。

“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都没理。”我知道自己理屈。

“你不是本地人吧,路过此地的?”瘦老头眯着眼斜睨着打量了我一下说。“难怪不懂我的规矩。”

“什么规矩?”一般的大夫看病不都是只收钱的么,还有什么规矩,真是奇怪。不会是想变相地多收点钱吧?我已做好了被敲杠的准备。只要能救治好师父,钱都给他,无所谓了。

“其一醉仙楼烧鸡一只,其二七香居杏花美酒一壶。”瘦老头竖起二指,舔了舔嘴唇,吸溜下鼻子,似是烧鸡美酒即在眼前。

我晒笑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规矩呢,原来就是要吃要喝,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情,并非什么难事,就对他说:“刘大夫,别说一只烧鸡一壶酒,就是十只烧鸡十壶酒也都是小事,能否先去看看我师父的病情。”

“不行,我要先见到烧鸡和酒,不然不去。”瘦老头晃着脑袋一口回绝。

“可是,我师父真的病情很严重。”我见他态度坚决的样子,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病情很严重,只要没死,我就能把它治好。”瘦老头竟不以为然,说着又躺到地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着,一手杵着脑袋,另一只手甩着衣袖悠闲地给自己扇风,“快去吧,记住,烧鸡要醉仙楼的,酒要七香居的杏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