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将火把凑到我面上来,照了照道,“可惜啊,就这么死了?”说着将火把往身上点。
此时,我向上的黑狗血被风吹得半干。我的衣裳已然被点着了。这时我奋力一挣,手腕上磨得差不多的麻绳被挣断了。
我又一把将那李天师手中的那把桃木剑夺了过来,剑指摊主,“现在,看看是谁去阎王那里吧。”
那摊主顿时脸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紫涨,手脚已开始颤抖了,噔一声,金属落地之声,我一看,果然是我的残雪剑。迅速俯身拾起地上的残雪剑,拔剑出鞘。
划一声,一剑划过那摊主的咽喉,鲜血飞贱,连最后发声的机会都没有了,大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着我。这些其他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纷纷跪了下来,朝我拜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那李天师早已吓得尿了一裤子,“女侠饶命,小人猪油蒙了心,被人蒙蔽了……”
“行了,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也知你们是受这个奸人蒙骗,不与你等计较。但是这个奸人,两次三番想取我命,又将这肮脏的血沷在我身上,实在可恨。”血腥味,又是恼人的血腥味,我强撑着身体说道。
“女侠说的是。女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众人跟着应道。
我走到离摊主稍远些的地方,将那日听到的白水客栈上下所为之事与众人讲了个大概,这时人群又开始骚动了起来,已有愤恨的民众,捡了石块砸向那摊主,跟着人群纷纷效仿,待众人将那摊主砸得衣烂,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样来,这才又将方才他欲点火烧死我的火把拿过来,扔到那摊烂肉上,又有人将拾了柴草加在上面。
火迅速燃起,柴草烧得噼啪噼啪作响,风亦跟着呼呼。不一会儿,风中一阵焦糊的肉味,我冷冷地看着在场的众人,有兴奋,有恐惧,有怯懦,有愄惧,也有麻木不然,亦有人东张西望……每一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但无一人敢离去。
直待火熄灭,我确定那人不会复活过来,方才离去。
走了很远,不见人有人烟,这才寻了一处密林草窠,换下被狗血浸染得满身的衣衫。没有选择,包袱里只剩下最后一身白色广袖襦裙了,包内的银两不见了,不知是掉在了什么地方,也懒得回去再去找了。
我扔掉换下来的一身脏污的衣裳,背着空包袱继续上路。
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小雪来了,又饥又饿,但四周杳无人烟,只得继续沿得古道继续走。
走到哪里,我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冷风飕飕,雪花飘飘,似是要将这天地涂成一色,身上的雪,落了又有,雪下得大了,雪花落在脸上,冷冷的冰凉,我怀抱着残雪,继续往前走。
爹娘从小不要我,如今师父也要成亲不要我了,连臭老头也死了,我无依无靠的一个人,走在这苍芒的大地上行走,古道长长,似是没有头,但愿我能这样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