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这还不够吗?”
小道士和我谈不通,也就不再谈下去了。
和蜘蛛谈音乐文学?
小道士多半道经念多了,脑袋秀逗。
正像我不能和他谈论牛肉包猪肉包和菜肉包哪个更好吃一样,小道士和我谈论阳春白雪纯属白费力气。
他把笛子收起来,拿出了干粮。
小道士和四个年岁相当的同门一起下了蜀山,去那个长风剑派交流学问。
晚上歇脚的这个道观破落无人了,我一眼看见里面的廊角梁下,就觉得有点儿奇怪。
这么破落的地方,不是应该积满灰结满蛛网什么的吗?起码电视剧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不过这儿看起来还挺干净的,供桌啊门板上面都没有什么灰,庭院里虽然有些杂草,可是也不算多。
“大概之前的主人走了之后,还有过路行人来这儿歇过脚吧?”
小道士们如是说。
我倒觉得不太对头。
这儿有股味儿,不好闻。
我跟李柯说,他想了想,“是霉味儿吧?”
不是……
不是霉味儿,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
小道士们自己随身带了干粮吃,破道观里除了正殿还有两间房,睡下他们五个人不成问题。
李柯掰开一块饼,自己吃一半,还不忘塞给我一小块。
“有点儿干。”我一边咬饼一边点儿评。
“就点儿水。”
他拿出水囊喝了两口,然后把我揪到水囊的袋口。
水囊被道士施过法,虽然看起来只比巴掌大些,但是里面可以装下几缸的水。
这些水还是从蜀山上装下来的泉水呢,是比平地的水好喝。
我也低下头喝了几口水,等小道士把水囊都收起来了,我才想到我和小道士刚才是不是算……
那个,我们这是不是间接KISS了?
啊!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快快打住。
我脑子里轰轰的就是静不下来,一群野马跑过去了,一群野牛又跑去了,一群野猪又跑过……
我没话找话,“你们这次下山来,怎么也没个长辈跟着?就你们几个小家伙,要是遇上妖怪,一口把你们吃了怎么办?”
李柯一笑,“这儿去长风剑派,一路上都是大路,不怕的。”
“那你师伯怎么不借纸鹤给你们啊?一下子不就飞到了?还用得着你们走?”
“我想,师伯也为了让我们多见世情,多些阅历锻炼吧。”
“对了,以后……我们大概就见不着了……”
小道士微笑着说:“虽然不能常见,但是却还可以写信联系。”
“写信?”
我莫名其妙。这年头儿又没有邮局,我又不懂养鸽子能弄个飞鸽传书的,怎么通信?
“嗯,师叔师伯他们有时候离开蜀山极远,要想往山上传信息,可也难得很啊,所以我们有一种特别的传信方法……”李柯的目光温柔,微微笑着从怀里摸出张纸来。咦,我以前都没注意,他笑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个小酒窝呢。不是两边都有,是只有右边有,本来他现在看起来总是很稳重,但是这么一笑,就显出了几分稚气。
真可爱……
“来,我教你。”他把那纸折成一只鸟的样子,然后嘴唇微微张翕,接着两指在鸟头上一点儿,轻轻说一声,“去。”那纸鸟竟然就动了,拍了拍翅膀,迎着风就飞走了。
“啊?”好神奇啊!
“这是去找谁了?”
“回去找胡师兄了。上面没写字,他看到也不会惊讶,大概以为我是在习练传信之术。”
“真奇妙!”太厉害了!
不过……
“这是道士才会的办法吧?我……我可不是道士。”
“这方法并非道门专有。并不难,我想你也能学得会。”他又拿了张白纸出来,“我再教你一次折法,然后再传你法诀。法诀只有三句,不但要记熟,而且折好纸鸟再说法诀,说的时候一定要全神贯注,专心想着要将信送给谁,那人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他教了我折法,又让我把法诀记牢。
“你能写信吧?”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喂,你什么意思?”我瞪他。
“你背书背成那样,我可有点儿信不过。”他拿纸出来,还有支小小的和墨盒放在一起的笔,“你写我的名字。”
“哼!”我抓起笔,在纸上歪歪地写了“李柯”两个字。
他拿起来看看,皱眉摇头,“丑。”
“嘿!你别吹毛求疵!”
他呵呵一笑,提笔在下面写上“桃三八”三个字,果然工整挺拔。
被他这么一衬,我那几个字是丑得没法儿看了。
“有空多练练。”
“要你管!”我把那纸抢了过来不还他。
这么边走边唠闲话,我心情总算平复下来时,已经回到那间破道观了。
门上的牌匾也破破烂烂,上面的字都认不出来了,就是一个“观”字还能看清楚,其他的漆都落了,而且还沾了些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