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债血偿
一石厂的老工程师肖正芝发现车里坐的是崔市长，就招呼：“崔市长！是崔市长的车！”
工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崔市长没想到是这番情景。他没敢摇下玻璃，也没敢贸然出车，赶紧拨通了刘云波省长的电话：“刘省长！我在市政府广场被一石厂的工人围住了。”
一千多名一石厂老职工在市委市政府前的广场上拉起巨大的横幅：为死难者报仇！誓死捍卫国防工业！还我家园，还我工厂！血债血偿，资本家滚出一石厂！
旧城市长崔长青要去省政府宾馆参加调查组召开的会议，广场是必经之路。车到此处，不得不慢下来，直至停车。
一石厂的老工程师肖正芝发现车里坐的是崔市长，就招呼：“崔市长！是崔市长的车！”
工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崔市长没想到是这番情景。他没敢摇下玻璃，也没敢贸然出车，赶紧拨通了刘云波省长的电话：“刘省长！我在市政府广场被一石厂的工人围住了。”
刘云波也正在去开会的路上，接到崔市长电话时，他的车也快要经过市政府广场了。他先让司机绕道，又把电话给了张天芳：“天芳，崔市长说他在市政府广场被围了。你问问怎么回事。”
电话已经到了张天芳手里，电话里崔市长那种特有的尖锐的声音还在发牢骚：“他们打出横幅要血债血偿。我们十几个小时没合眼，就是为了让他们来找我们偿还血债吗？我不能下车。在这种情绪下，我能下车吗？你听听，你听听，还一起喊口号！我是谁，我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吗？我是敌人？这是怎么了，又一次文化大革命要来了？”
张天芳觉得他的牢骚到了一个段落，赶紧插话：“崔市长，我是张天芳。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和刘省长正要赶去参加会议，你也一定要准时赶到。不要把市里的这点矛盾上交到调查组。不要一惊一乍的，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刘云波听着张天芳劝崔市长，小声问：“我们绕道去看看崔长青？”
张秘书长又对着电话叮嘱：“崔市长，一定要冷静下来，无论如何先准时参加调查组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不能准时就会问及原因，问及原因，你怎么解释你遇到的情况？准时参加会议！”
他放了电话对云波说：“万万不可绕道去市政府广场。这是旧城市里的事，应该市里来解决；再说，你去和崔市长去效果是一样的，老百姓才不管你是谁。我们在他们眼里，都一样，都是当官的。准时出现在会场是最重要的。”
等张秘书长说完，刘云波淡淡笑了一下：“天芳，你说，什么是民意？”
张秘书长想了想：“你冷不丁这么一问，我发现这还真是个问题。民意是什么？任何群众的意见都叫民意吗？我们是政府官员，可我们也是国家公民。我们能不能代表民意呢？是呀，这是个问题！”
“这些年政府和群众成了对立的势力。有一次我陪李淑静回她娘家，她娘家在旧城西边的五湖。一路上，我听见人们议论官场是非，他们竟直接把我们叫狗官！我原本以为我们是在为人民服务，应该是人民拥戴我们。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啊，多少可以有点职业光荣感吧？没想到人家直接叫我们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