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礼堂突发枪案
老伴上前扶起了肖正芝。肖正芝流着泪摇头，死死地盯着儿子，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又有几个老人站在了他们身边。更多的老人走到了肖正芝的身边。他们像一堵墙，堵住了礼堂的门口。老人和年轻人对峙着，气氛非常凝重。
刘云波和张天芳正埋头在江东开发区的资料里。在这堆资料中，他们共同注意到了一个名字：陈思功。
这个和陈思成书记只有一字之差的名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按中国传统的起名方法，这个人有可能是陈思成的思字辈同胞。陈思功的户籍也在江苏常州，和陈思成书记一样。陈思功是一家制药企业的法人代表。这家药厂是最早进驻开发区的企业之一，占地二百亩，紧邻高尔夫球场。该药厂的排污渠道紧邻高尔夫球场一侧，污水渗透毁坏了球场一侧的植被，部分污水还流入了球场的人造湖。球场花费五十多万清理了湖里的污水，但球场称，药厂排出的污水已经渗透湖池，仍对湖水继续产生污染。两家打了一场官司，药厂赔偿球场七十万，还签订了一份协议，药厂承诺在三个月内引进先进污水处理设备，修建全封闭排污渠道，并且改道。
然而此协议后，药厂的排污承诺似乎没有兑现。高尔夫球场再次起诉了药厂，这次索赔二百万，并把排污渠的改道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刘云波看了这份文件的日期，就是一石厂爆炸前两天发生的事。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两人都觉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刘云波长舒一口气，想给姚依山打个招呼，让他先撤诉再商量解决。
张天芳看了资料才知道，姚依山是江东高尔夫球场的投资人。他的想法和刘云波一样，觉得找到问题的症结就好办了，云波打声招呼即可。
一看表，才刚刚零点。云波夸天芳：“还是你效率高，零点，还可以睡一觉。”
张天芳起身收拾资料：“是您效率高，我还没看明白，您就拎出重点了。有重点就有方向了。否则这么多资料，非看到天亮不可。跟您这几年，我真学到不少东西呀。您抓紧去休息吧，我收拾了这些就撤。明天我抽空去一趟江东，把两家企业和区领导叫到一起，化解一下，增进交流，加强团结，和谐社会嘛。”
刘云波点点头，“可以去一趟。但是，环保局要对他处罚，我们不能干涉。”他说完转身往套间的卧室去了。
转身两步，短信声响起。张天芳从茶几上拿了手机，快步递到刘云波手上。这么晚来短信，刘云波有不祥的预感。他接过手机一看，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什么？这个崔市长搞什么？”
张天芳被刘云波的声音震住了，停下来定睛看着省长。
刘云波：“老一石人还在市委礼堂静坐！天芳，你知道吗？”
“不知道！”张天芳本能地应答。
刘云波：“没散，一天都没散。崔长青把静坐的人从广场赶到了市委礼堂。以为关起礼堂大门，就没人知道了？乱来！”
张天芳顿时气愤起来：“省长亲自出面给他擦屁股，他倒好，还玩瞒天过海这一手。想什么呢？这个崔长青，还有没有一点党性原则！”
刘云波更气愤：“消息都在互联网上传开了。你看看，这些标题：“政府雨中作秀，老工人仍在静坐”，“南岭今天两道景，雨中送烈士，礼堂要权益”。这算什么？这个老崔呀！”
张天芳：“我把他叫过来，当面问问他。”
刘云波急速地转回到办公桌前，却没有落座，又快步走到沙发前，还是没有落座：“天芳，你把这个崔长青给我从梦里揪起来，让他想办法，先把一石人劝回家再说。无论如何，互联网上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东西！”
崔长青此时并没有进入梦乡。在他家专设的棋牌室里，正在“血战”，硝烟弥漫。他的手气如日中天，崔长青今晚可是遇到了大财神。陈思功带着女秘书专门来找崔市长“血战”。从晚8点开始，四个小时之间，崔市长的面前已经放了厚厚一摞百元大钞，打眼一看也有五六万。
战事正酣，电话来了，崔长青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手指头频繁地敲击着麻将桌，他做就了门清、一条龙、清一色、带杠和，已经停牌，就等一个五筒杠和了。电话不接还不行，一个劲地响。他受不了了，抓起电话喊：“哪位？”正在此时，陈思功的女秘书放出一张五筒。崔长青电话未挂，忘情地大喊：“五筒，落地生根！哈哈，门清、一条龙、清一色、带杠和，数数看，多少番？”刚才的紧张一下子释放了。他真怕这张牌出不来呀，这下好了，早放早和早点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