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曾毫不理会,边跑边问:"水担完了?去把厨房里那口大缸架起来烧水,快!"
小靳惊讶于自己的体力,竟然还能站起来,而且在把几担水倒进缸里,下面架起柴火烧起来后,居然还傻傻地跑到道曾跟前问:"还有什么?"
道曾也将有些狐疑地看他两眼,道:"把我刚采的草药拿来,洗干净了,到厨房等我。"
"哦。"小靳一溜小跑着拿来草药,边洗边理了理,都是些寻常去火败毒的药材。他心中顿时大是失望,心道:"原来臭和尚真的什么都不懂,看来是白跑回来了。"便拿了药跑到厨房,叫道:"和尚原来你根本……哇!"
道曾袖子一挥,小靳飞起老高,直直摔出门去。草药漫天飞散,道曾头也不回,长袖如有眼睛,在身后左拉右扯,一瞬间已将药草收得干干净净,尽数倒进缸内。
"哇!"小靳不顾背上摔得青痛,跳起来就往厨房里奔。"呼啦"一声,道曾的袖子又飞过来,小靳身在空中,仍拼命歪着脑袋,往那少女光洁的裸背上看去,叫道:"哇!"
等他再次奋不顾痛地爬起来时,道曾已将少女完全浸入水中。那缸又大又高,比小靳还高出半个头,据说晋武帝当年在洛阳祭天时曾铸造了三十六口祈雨御缸,不知为何在这庙里珍藏了一个。
小靳跑到缸边,踮起脚往里看,叫道:"哇……"
"哇什么哇,全是药浮在面上,你还看得见什么?"道曾躬身添柴,一面自言自语道,"还需要柴火,这些只够烧到半夜。"
"哇……"小靳死抱着缸不放。
道曾道:"别闹了,等她治好了出来时,自然见得到。你来负责看火,我还得去采些药来。"起身欲走。
小靳慌忙扯住他衣角道:"等等,这么烧不是要煮人么?"
道曾道:"所以叫你看着火啊。这火不能大了,可也不能小了,一定要保持现在这种热度。柴火不够,记得要再去砍一些。"
小靳不敢相信地围着缸转圈,道:"这、这就是你治病的法子?有用吗?"
道曾沉吟道:"常人或许没用,因为如果没有练过龟息法或是阴遁功之类的内功,在这样的热水药缸内根本待不了。这女孩……这女孩的内息虽然衰弱,呼吸之道却颇为考究,或许待在水里对她更好……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治得好当然行,治不好,也是命数使然,争辩不得的。记住了,别忘了观火。她等一下若是挣扎扑腾由她,只是别让她头以下露出水,否则就不好办了。"说完大步出门去了。
小靳只好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劈柴烧水。水里的药渐渐煮出呛鼻的味道,小靳拿了扇子使劲扇,一面踮起脚不甘心地往缸里瞧,希望那胡小娘皮憋不住,最好当然是大叫一声从里面跳出来,实在不行冒个头也成。谁知过了一个多时辰,胡小娘皮硬是没冒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