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曾抬起头,深深地看进萧宁的眼睛里,过了一阵,低下头去道:"因缘聚散,方成我相,人相。施主,你已跨进这是非中,迟早……迟早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再言语了。
萧齐道:"宁儿,你还在那里干什么?嗯?道曾怎么了?"
萧宁搭上他脉搏,探了探,道:"道大师正运功抵御毒性。"
阮奎一挥手,几个人冲上来,将道曾四肢缚上绳索。但他们怎么扯也扯不开道曾合十的双手。萧齐眉头一皱,就要上前,萧宁忙道:"父亲,他正在运功,拉得太过散了功力,若是毒性过重死了怎么办?"
萧齐一迟疑, 阮奎道:"那毒我知道轻重,只是让他内力脱离气海,陷于四肢百骸,若他强行用功,经气逆行必受重创,不运功对他来说还不致命。"
萧齐道:"正该如此。"用力拉扯道曾双手,道:"妈的,合这么紧,不要命了么?"
萧宁走到道曾背后,轻轻拍了拍他肩头,一字一句地道:"大师,在下以性命作保,此处断不会再有一人殴斗而死!"
萧齐道:"宁儿,你乱发什么誓?"突感手上一轻,道曾放软了手臂,任他摆布。
萧齐大喜,招呼手下把绳索系在二楼梁上,将道曾吊了起来。他伸手在道曾怀里摸了一阵,摇头道:"妈的,没在身上。"
阮奎皱着眉头道:"那庙你们搜仔细了没有?"
萧齐道:"几乎是掘地三尺,若是找到了,还须费这么大的工夫么?这秃驴八成藏在其他地方。妈的,老子不信问不出来。"手在怀里一抄,拿出来时已扣了三枚铁钉。
萧宁吃了一惊,忙道:"爹,您问都还未问,就要用追魂钉?"
萧齐道:"你懂什么。这和尚的师父林普,当年乃白马寺三僧之首,岂是浪得虚名的?不趁现在制住他,等毒性消去就麻烦了。"说着在道曾气海、檀中分别插入一根铁钉,绕到他背后,又插入风门,拍拍手笑道:"好了,嘿嘿,他要再运气,非死不可。"
萧宁面露不忍之色,道:"爹,我们好好问,未必问不出来,这么做实在……太过狠毒了。"
萧齐怒道:"混账!你爹辛辛苦苦从江南跑来做这些,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我萧家,为了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你给我滚到门口去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萧宁咬紧牙看着父亲,萧齐喝道:"还不快去!"他深深吸着气,终于还是转身走到大门边去了。
阮奎笑道:"世侄还年轻嘛。功夫那是一流,萧老兄还这么苛求,换了是我的儿子有他一半教养,只怕要笑得晚上睡不着觉了。"
萧齐笑道:"唉,就是心肠太软,太婆妈,像个女人。让阮兄弟笑话了。"转过去对着道曾,冷冷地道:"老夫知道你听得见,就把话给你明说了。你的身世,不巧被老夫听说了。你身兼白马寺与须鸿之长,真是难得,可惜却跟你爹学出家,更跟着你爹学什么济世救人。啧啧,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呀。不过,你若没这么些菩萨心肠,嘿嘿,老夫要拿你可也不容易。说!你师父应该把那本'多喏阿心经'交给你了吧,识相的就早些交出来,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