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难言的林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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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筹钱为母亲动手术

韩淑芬的病情远比林东升想象的严重,她除了犯有心脏病外还伴着胃癌,心脏病可以吃药抑制,但胃癌是个顽固病,国际上都很难攻克。医院建议,除非马上对韩淑芬做胃癌手术才能抑制病情恶化,否则,难以意料病情的恶化程度。但术后需要经常化疗、吃药才不至于转基因发作。考虑到胃癌手术会引发心脏病发作,如果手术时心脏出现难以控制的情况还得考虑心脏置换手术,手术成功失败几率各占一半,医院建议林东升一定慎重,说动胃癌手术和换心脏总的的费用在百万人民币左右,需要先交大部分资金才行。而且动手术必须家属签字认可,万一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医院不能承担责任。

天文数字,吓傻了林东升。六神无主的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去哪里找这么多的钱,把老骨头斩了卖也值不了百十万,百十万不是百把块钱,虽然有政府医保可以报销部分,但余下的大部分费用必须得自己掏腰包,妈呀,她怎么犯这种折磨人的病耶。

林雪梅陪着焦急的父亲,在床边悲伤地哭泣,一个劲地抹眼泪。

突然,林东升的眼睛一亮,他问林雪梅,东海最近对你态度如何?

不明就里的林雪梅,望了望父亲,回答说东海一直在等她。

林东升眉头微皱之后说,你让他过来看看你妈,如果他对你好,你不要固执拒绝就是,如今你是快有工作的人,不能再让我和你妈操心你的婚事,你要学会自力,自立,懂吗。

林雪梅理解父亲话的含意,说,爸,你终于答应了东海,你是一个好爸爸啊。可你刚才的话,是赶着我出嫁吗。

林东升的表情非常复杂,不置可否地问,最近他生意可好?

林雪梅回答,他的生意很好,前几天还问我楼房的价格,他想买套住房,他父母原来的住房已经很陈旧,他不想继续住在他父亲那里。

你让他过来看望你母亲,让他和你母亲交流交流。

父亲主动让东海和母亲交流,说明他心里接受了东海,林雪梅高兴地跳了起来说,爸爸,你早该这样了!

林东升苦涩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抽动了几下脸皮说,我没有阻拦过你们,以前你在读书,我那样做是希望你安心学习、不分散精力,如今你快有工作,可以名正言顺地交往朋友了,但你要和你妈多沟通,有事要和你妈商量。

在餐厅里喝酒的东海,歪着脑袋问员工:你说,女人怎么都是难交往的主?员工劝说,你和雪梅闹别扭了?东海回答没有。对方说,没有还喝闷酒,不能再喝了,赶快回家去。东海说,喝,我还没有喝醉,我心里高兴呢,我女朋友同意和我相处,可她,可她,哎。员工说,哎什么哎,她同意和你相处你应该高兴,回家去等她吧。东海说还早着呢,我还喝酒,偏偏倒倒的样子。那员工叫来伙计帮忙,扶东海到休息室醒酒。半途东海说,她爸是老古董,老古董,你懂是什么东西吗。扶东海的那位伙计说,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别招惹他就是。哦,哦,哦,不招惹他就是,东海说。

东海彻底醉了,倒在休息室,几小时后才醒。醒来后问伙计:我刚才喝醉了?!伙计说,你没醉,你只是休息了一会,你太累了。然后噗的一口笑起来。东海问,笑啥?你们笑啥?有一位伙计见东海傻的可爱,说,你说你老丈人是老古董,我也说他是老古董,老古董是什么东西?值钱的东西呗。东海说,你,你咋这样说,你又不是他女婿。

东海接到林雪梅的电话后,给韩淑芬买了些利于胃肠消化的食物,并带去了几万元钱,他让林雪梅把那些食物喂给她母亲吃,说病人需要补身子,但不能多吃,只能多餐少吃,尽量吃流食。过后一阵,他对韩淑芬说,韩姨,你安心养病,我会天天过来看望你,有事叫雪梅给我打电话。

韩淑芬用她那孱弱的手握住东海的手,说,有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想问都没有机会,今天是时候了,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预感到有话要交代的东海,谦逊地说:韩姨,你有话就说,我认真听着哩。

韩淑芬让林雪梅去外面站一会,对东海说,雪梅已经成年,我知道你对她好,看得出她也喜欢你,希望你对她好,还有,她弟弟,需要你帮助他。前些时候雪梅爸对你态度不好,希望你能理解。你与雪梅的关系,我们已经允许,别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这话出自未来丈母娘的口里,明显同意了东海与林雪梅相处,接下来的事情应该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欣喜的东海,激动地说,伯母你放心,我会对雪梅好,一生一世都对她好。

韩淑芬问,你叫我啥,伯母,不,还是叫我韩姨自然些,呵呵。

伯母,我就这样叫你好了,我会认真对待林雪梅,也会关心她弟弟,她弟弟就是我弟弟。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咳嗽声,林东升进到屋里,神情复杂的招呼东海,问东海餐厅里生意可好。

东海回答还可以,承蒙伯父关心。

林东升说,生意好就对,年轻人多挣钱是对的。如今社会,没钱行走都困难,甭说想做事情,年轻时多奋斗,老了才有盼头。

东海鼓起勇气对林东升说:伯父,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林东升心里揣到了几分,这时他不计较东海对他的称呼了。

东海说,我想尽快办理与雪梅的婚事。

本来同意东海与林雪梅交往的林东升,此时突然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东海,觉得一个女孩子不能就这样嫁过去,含辛茹苦多年养大的女儿不能就这样跟了他,耸肩之后怪模怪样地说,她妈的病需要她护理,你们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可好?

以为的希望突然中断,原以为林雪梅的妈同意了的事情就能顺利进行,没想到林东升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反正让东海把事情缓一缓。

东海不悦地说,我跟雪梅已着手准备婚事,保证不让你们操心。

容不得超越权限的林东升,不耐烦地打断了东海的话:你!你们那么急着干吗,这事反正推迟一下。

医生再次对韩淑芬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建议对韩淑芬的胃癌采取最保守的治疗方案,说可以不动手术以药物控制,但必须得住院观察,时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更长,一旦有恶化倾向便于想办法,主要是心脏病,如果动手术,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并发症。即使不动手术,治疗费用也相当昂贵,因为胃是生命最重要的器官,心脏同样是,交叉治疗,会花一大笔钱的。他们征询林东升的意见。

林东升感觉事关重大,将韩淑芬的病情讲给亲戚听,亲戚劝说人命关天,挽救为先。劝他事在人为,尽力吧,但也要量力而行。

林东升回家把所有的存单加在一起,只凑够了三十万块钱,心里烦躁的他想把家具卖掉,可那些木头疙瘩值不了几个钱,正在烦闷时林雪梅回到家,心情烦躁的他把气出在林雪梅身上,说,你那个朋友太不理解人的心情了,关键时刻还想结婚,纯粹是脑袋发晕。

林雪梅左右为难,说,东海不应该顶撞你,你大人大量就是。

林东升的嘴巴抽动了一下,晃了晃脑袋说:你们这是逼我早点死啊,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妈等着钱救命呢!我跑三轮车的钱不够平时给你妈买药……你妈跟随我这些年,没有过上好日子,可她,哎,怕难以等到那一天了。

爸,你不要伤心,你不能伤了身体。钱的事情,我们都想想主意。

想啥办法,想啥主意?!办法、主意我都想了,家里的钱我都拿出来了,都在这。林东升扬了扬存单说,还不够,还差一大截呢。你到好,在这节骨眼上还想结婚,纯粹是存心添乱。

林雪梅委屈地说:我们举行最简单的婚礼,不会花很多钱,况且,东海讲过,不让咱们家出一分钱。

林东升不耐烦地说:结婚结婚,你就知道结婚,我看你是脑袋昏了,你就不怕你妈不闭眼睛看着你!

这话严重了。

林雪梅说,爸,你咋这样说呢,妈的病情我很焦虑,我也在想办法。

现在首要任务是,找钱治疗你妈的病!

爸,这些我都知道,可有啥办法呢。

林雪梅平时节俭,可省下来的那些钱都花在母亲的药费里了,突然需要好几十万,她六神无主,最后只好想到东海,要是东海拿钱给母亲治病,解决突然间的困窘,父亲的态度或许会改变许多,可东海已经为母亲的病付出太多,她不愿意过于亏欠东海,必定,她还没有嫁过去,她不想以后抬不起头。

想来想去,林雪梅想到了李天海,感觉李天海或许会帮她的忙,平时李天海总是找机会接近她、向她献殷情,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他应该会伸出援手。

想到李天海,林雪梅决定去碰碰运气。

林雪梅乘的士赶到售楼部,急切地找主管售房事宜的经理,将自己的酬劳计算出来,打进卡里,反身准备离开时,差些撞倒李天海,李天海问她匆匆忙忙的样子,火烧眉毛了?

她想都没想,随口答,岂止火烧眉毛,我妈等钱住院动手术,我得赶回去。

雪梅你说啥,你妈等钱动手术,你妈动啥手术?李天海关切地问。

她讲了是怎么回事,说家里的存单和目前的工资加起来只有四十万,可离动手术的钱还远着呢,看在同事的份上,问他能不能借给一些。

李天海眨了眨眼睛,说钱存的是定期,要不问朋友借些?说完拿出手机打电话。等待对方电话时,他说,人的生命最重要,有了生命愿望几乎都能实现,你妈犯病我理应表示心意,随后从包里掏出三千块钱递给林雪梅。

林雪梅推脱不收李天海的钱,说,你借给我钱我就感激不尽,哪能再收你的钱!

李天海硬是把钱揣进了林雪梅的包里,说,别客气,这点钱你一定要收下。电话接通之后又说,朋友这时赶不过来,下午,下午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去。

这……好吧,那我谢谢你。林雪梅感激不尽的直说谢谢。

李天海叫林雪梅中午在售楼部吃饭,说吃饭后送她去医院,保证不耽误时间。

林雪梅焦急万分地说她妈在医院等着钱拿药呢,她得赶回去,病情耽误不得。

突然,李天海说,雪梅,我有个想法,不知你以为如何?

想法,什么想法,想法就是条件嘛?她心里有一种预感。本能的,她的心矛盾起来,到李天海的公司上班,她一直提心吊胆,担心李天海某一天对她提出非分要求,如果发生意外,她是万万不会原谅自己的,对不起东海的事情绝不会去做,背一辈子的情感债务,她将无地自容、后悔不已。

林雪梅与东海交往期间,她只为他奉献过几次,第一次是半推半就,第二次是激动所为,往后几次都是自愿体验,为的是提高洞房花烛夜的兴奋程度与技巧。

本以为生活中不会有烦心事情发生的林雪梅,没想到母亲的病情会突然加重甚至恶化,而且胃癌是要命的手术,她都不知该怎样讲给东海听,东海是她生命中的希望和实现愿望的基石,可她不愿意过多地依赖东海的经济。之所以,李天海邀请去售楼部上班,她毫不犹豫就去了。工作中李天海有时会做些令她为难的举动,一般情况她都默认,原以为不理睬他他就不会烦她,如今只能是单方面的想法。可母亲的病,她不得不求于李天海。可是他,居然要以条件作交换?

心里没底的林雪梅,脑筋急转弯说:只要你不为难我,为你做事我会义不容辞,但你不能有过份的要求,我讲的是,不能有过份的要求。

雪梅,你认为我会以条件要挟你吗,我在你眼里,印象就那么不友好?李天海问。

我不知道。林雪梅害羞地,声音细弱地问:你要我做什么?

如果,如果你答应我俩做朋友,我不会规定你还钱的期限。

如果,没有其他条件,我同意。可是,目前,我们不是朋友吗。她强装笑颜、勉强地笑着说。

目前是,就怕以后不是,所以,你想清楚了才回答。

如果不回答是他朋友,这钱可能就没着落?!这是啥德行!这不是乘机起歪心吗,真是的!可钱是硬头货,他不借钱,母亲的病就可能不能顺利地得到治疗。万一有个遗憾,终身后悔都来不及。管他的,能借到钱就是最大的事情。林雪梅委婉地说,天海,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你不能对我使坏,使了坏既不是同事也不是同学更不是朋友,到时我也不会原谅你。

呵呵,你讲的啥话……下午我就把钱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