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哥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不如你甩掉他给我一个机会?”
“我对你不来电啊。”
对话还是轻松的,但宁霁已经察觉不对。她在缩手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拉开与苏信之间的距离。他会喜欢她?别笑掉她的大牙了。要逃也不是不行,但她知道苏信的“好兄弟”多的是,现在她跑得掉,下一次呢?
倒不如看看他的底牌。
“是有人拜托你,让我和他分手?”
“我还不了解你么,没心没肺,与其浪费掉那个好男生,不如让给其他更好的女孩子。”
“才不呢。我喜欢不喜欢是我的事,别人管不着。”
苏信忽然哈哈大笑出声,笑得腰部大大弓起,眼角的笑纹一条比一条线条凌厉。
“既然来了,不如顺道拜访一下你的爸爸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对为什么曾经亲密的女人忽然离开很感兴趣。”
他亮出他的第一张底牌。
“请便。你在这里慢慢等,如果看到一个长得和我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中年男人,记得叫住他。”
宁霁背对着他离开,步速不快不慢,所以苏信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不要拔腿狂奔。事到如今就算苏信把以前的事都掀出来,她也不怕了。她不是没想过的,父亲早已知道她搞的那些小动作。他一直没问,或者就代表他默许她这样做。
可是如果真的要她亲自把那层薄薄的纸撕破,她还欠缺那一份勇气。
另外,她也知道苏信是认真的。他看上去很好说话,骨子里的狠却能在背后给对方致命一击。因为合作过,所以她知道,他是一个多难对付的敌人。
她不答应,并不因为她有多喜欢颜柏。低头代表认输,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因为她有的,也仅仅是这么一份骄傲而已。
等地铁的时候,会看到隔着铁轨的另一边是各种各样的广告展板。
某某楼盘、XX艺术节、YY化妆品……而宁霁正对的那一个版面,是一个置于夜色与璀璨霓虹灯中的巨大摩天轮。
她踮起脚尖戳了戳颜柏的脖子。颜柏很怕痒,脖子尤其敏感,被她一闹,差点儿成为大众的笑柄。他忙捉住宁霁不安分的手,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呐,对面那个到底是什么广告呢?”
“不知道。”
“会不会是我们这里要盖这么大的摩天轮?说不定盖成后会就是世界最大的。”
颜柏不知道她怎么忽然那么有兴趣,忍不住小小打击她:“之前没听说过啊,如果有的话,一定到处宣传的。”
“切。”
他伸手去拉宁霁的手,被她不满地丢开。
“如果真的盖了,我就陪你去坐吧,不是说女孩子都很向往坐摩天轮么?”
宁霁装作不感兴趣地说:“随你喜欢。”
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颜柏笑笑,然后又死心不息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宁霁没有挣开。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习惯不了身体上的接触,拉手也让她觉得毛毛的。但现在,她正在找机会向颜柏提出“一个星期不要见面”的要求,因为攘外必先安内。
不出意料,她话音刚落,颜柏的头便摇得像拨浪鼓。
“以后我有空就来画室陪你?”
“呃,你打球赛时给你送一回水?”天知道颜柏求了她多少次,都被她用“太招摇”否决了。
割地又赔款,宁霁才换得一个星期的“自由”。
一个星期,她只有一个星期。
苏信不是吃素的,相反,他恨不得天天大鱼大肉。
他派人张扬地跟着宁霁,不管她进任何一间店,都吵吵闹闹地搞破坏,还在最后跟她勾肩搭背让人确信她和他们是一伙的。朝她房间的窗户扔石子、在她家车库的铁闸上涂鸦、把她买来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这些都算是轻的。
宁霁都忍下来了,幸好那些人不敢进学校捣乱,所以她还可以在同学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四天,她放学后径直回家,想在父亲发现之前洗掉铁闸上的大字。
结果她才刚拿起水管,苏信就出现了。
宁霁的脾气向来算不上好,忍了这么几天也算到极限了,苏信的脸跃入她视线里后,总算彻底爆发出来。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水柱直直射向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