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是她丢出的青花瓷杯的声音。在黑夜里清脆得无比诡异。
尽管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她感觉得到,他的脸色肯定是很不好看的,低吼着,“谁在搞鬼。”
一个惊雷炸响,紫电映亮了地上,两人都看清了那只绘了白底青花粉彩团蝠图案、碎成两半的瓷杯,和茶艺师小美装了毒药的那只一模一样。
屋子内很黑,但两人都感觉到了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角,陶瓷连连后退,触不及防,身体碰到了一具冰冷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哐当”一声响,一面镜子打破在地,竟是面唐朝菱形海葵花铜镜。
镜身上布满了暗红的斑驳铁锈,犹如凝结的血,扑面而来一股腥味。
这一声响打破了梦魇一般的气氛,屋内异常的安静开始涌动出狂躁动荡。分裂错开的镜面泛出清幽的蓝光,一团模糊的白映在镜里,“上面有……有什么?”陶瓷拉了拉他衣袖。
话音刚落,白影突然坠地,惹得陶瓷惊叫连连。陶瓷转身没跑出多远,却被撞得全身都痛,睁大眼一看,竟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真丝睡衣,V字领开得极低,露出饱满的胸部,雪白的胸口处还有一朵梅花文身,娇艳的红衬着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香艳。
因为光线太暗了,陶瓷依稀看见她的脖子处有一根深深地、暗红的勒痕,陶瓷尚来不及反应,倒是Easun发话了。
“你怎么来了?”见是曹娅妮,Easun又变回了冷漠,“我说过,我们玩完了,请回。”雷雨闷闷地下了起来,曹娅妮由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她的身影慢慢模糊,陶瓷离她近些,看得分明,她的嘴一张一合,尽管没有声音,但陶瓷看懂了她的唇形:不得好死。后面好像还有四个字,是什么?她看不真切。
浓重的阴影慢慢淹没了曹娅妮的脚、她的腰、她的胸部、她的锁骨,直到看不见她的脸。她像是飘着走远的,陶瓷睁大了眼,回想着她一边面朝大家而去,一面动嘴形:不得好死。她一走,灯闪了闪就亮了。
见他脸色难看,陶瓷心里也不平静,“都怪你,招惹这么多女人。看来今晚我在这,也是打搅了你的好事了。”说着就要走。
他仍站着一动不动,她心里骇到了极点,方才吓得不轻,这里让她很不舒服,她一定要走。脚无意踢到了那团物时,低头一看,原来只是一幅画。一时好奇心大起,捡起了画轴将它展开铺在桌面上。
他走过来看,满脸不信,“这不是家传的那幅画?”他小心地在画卷上摩挲,手慢慢滑向画底,那里钳有数枚印章,其中一枚陶瓷也认定,正是唐棠词家祖上的印鉴,已也有近百年了,像是从清末就流传下来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