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格物:我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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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杂谈之二·存在

本欲在上一章对此事戛然而止,发泄发泄,然后就此打住,但经两日的反复思考后,还是打算写个总结,以及把我的真实想法写出来。

我想许多读者(包括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上章提到的M先生每次在与我聊天话不到三句就开始性骚扰,我嫌弃他、鄙视他,甚至回忆一下,我当时的表现是焦躁和不耐烦,几乎可以上升到讨厌的程度,为什么不直接删掉他?为什么他反复无常时,指责我“不在乎”他时,把我删掉,之后大约没想通,再把我加回来,我又会同意呢?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因此趁着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整夜,想了很多,抽丝剥茧,最终大约可以用两个词汇来表达这矛盾——“虚荣心”和“存在感”。

不瞒各位读者说,上一章洋洋洒洒约九千字左右,我改了一整天才发布出来,甚至发布出来后又在网页上改了两次,一次是发现行文中有语句不通顺的地方做了修正;一次觉不太妥,于是增添删改了几句话,最后各位读到的“成品”其实已经背离了我原本打算写出来的初衷。

所以我才打算做这个总结。

我最初想写什么呢?简单概括只是想写我和M之间,因彼此性格上的缺陷共同导致了这一结果的产生,以此告诫大家为戒,望大家日常生活中如遇类似事件,莫要再犯与我相同的错误。

但最后我删删改改,成了什么?虽然反复不断的认错,却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竭力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在此事件中的受害者,让读者觉得M更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骗财骗色,而我更用了“研究”一词来展现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睿智,以及一个为“闺蜜遭到欺骗而愤怒”来做借口,表现我是一个义愤填膺的虽用了些不正当手段,但本质目的,仍属于“善”这一阵营的正派人士。

为什么我会违背初心的改成这样?依旧可以用上面两个词概括——“虚荣心”、“存在感”。

写着写着,我就想得到读者的认同。

如果我把真实状况写出来,读者看罢,只会说一句“活该”、一句“自作自受”,从而我得不到读者对我的认同感。

再把目的写明确一点,我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想该怎么“火”?想让人慧眼识“英”,想着签约赚钱,向父母、家人证明我哪怕不踏进我所认为“黑暗”到陷进去就出不来的泥沼(即社会),哪怕不出门,在家凭文字也有活下去的能力,证明我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比他们优秀,我不想当“人”,我想依旧高冷地在旁继续做观察人类的“清醒者”,而非变得同他们一样随波逐流,放弃了对人性和世界的思考和质疑,只知道向“钱”看齐。

这是现在我唯一所拥有的优势,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在和时间赛跑,竭尽全力地在保护这份“唯一”。

我可以轻易给自己找到借口,谎言、骗人?无所谓的,只要我达到我的目的就好,网络上这么多小说网、文学网,与我有相同目的、目标的作者肯定不止我一个,读者的数量和金钱却是有限的,这是一场残酷的角逐赛,我如若胜出了,注定有人会失败。

公平吗?不公平。

也许他/她文笔比我好得多,故事比我好得多,只因为没人看到。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踏入了“社会”的残酷竞争上,尤不自知。

我明白我必需一个前无古人的奇葩切入点吸引来眼球,得到读者认同,而我如实写出必定不会达到我的目的,所以我开始删去对我不利的部分,把“我”描述成受害者,因为我知道这样能博得同情心,于是,故事逐渐歪曲。

我变成了一个反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能保证我的想法就是对的,但我想把我的想法传递给更多人,得到更多人的认同,引起更多人的重视。

我明白我要达到这一目的,需得踩在别人背上,一步一步,爬到顶峰。

呵,终有一天,我还是变成了我儿时所讨厌的样子。

什么是“人性”,这就是人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生存这一目的,没有绝对的善恶,资源有限,一方得益,注定一方会受损失。

其实在初中时,我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也执拗地不肯去承认这份生存的残酷。

初中时,父母感情不睦已初现端倪,我如同躲在茧子里的一只初化蝶却不敢出去的蚕,伸出一对触角去试探外界,敏感察觉危险,又立即缩了回去。

自认属于“善”阵营的正派人士,辗转在老年人家里,我自觉“懂事”、“听话”是善,老年人以“人生经验”的强迫性严格管束,我不敢违背,我知道一旦忤逆,老年人会失望,会因不顺他们的心意而生气,而他们生气,父母内疚,父母从小就告诉我“他们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我必须理解、顺应他们,让他们开心、省心,那叫“尊老”,我做不到,便是我不乖,我做得不对,父母也会生气,这两者若因我产生的“生气”,那便是“恶”。

不论是电视剧还是书本中,反派代表着“恶”,主角代表“善”,反派都是离经叛道、背离伦理道德的,是被众人排斥的异类。

从小我就自然而然地习得我不能像反派一样去做一个被排斥的异类,我该努力融入大众,成为“善”阵营里的一员。

哪怕一面中二时期的我,又自认是个可以独立思考的独立个体。

我思考着为什么说得人多就一定代表对的呢?伦理道德又是哪个人制定的标准呢?

没有答案,那时的我也想不到答案。

于是还是选择乖乖去听话,听他们的“人生经验”,放弃自己的思考,顺应他们意愿,但一方面我还是心有不甘,犹疑着可能有错,但我不能表达出来,因为那代表着“恶”,于是想法被强行压抑在内里得不到发泄。

因父母的不和,我不安着,长辈却说不关我的事,我对此不能发表意见,也发表不了意见,终日惴惴,我明白一旦父母离异,我就成了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

我不该出现在世间上,不论在父、母间的哪一家,我身处其中,都觉得自己已然是个与他们家所有人无关的陌生人,我极度感到不自在,认为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只能假装我不知道父母间发生的事。

在家中的我面对长辈,像只被竭了泽的鱼,在逐渐蒸发的水中快不能呼吸。

我为了生存,只能把这份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化解,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死去,为了活着,我努力转移视线,亲情上的缺失,导致我重心偏移到同龄人的友情上,欲图从此弥补。

因为要是我连友情都失去了,便证明了我真的不该存在。

我努力想要保住我的友情,为了不再像小学时,本愿意与我说话的同学突然离我而去,课余时间不再和我扎堆而重蹈覆辙。

我为必须证明我的存在;证明我在班级里尚有同类,未被排斥;证明我不是其中的异类标桩!

我开始对闺蜜撒起了一个弥天大谎,只为讨好她、博她一笑,将她牢牢留在我身边。

从而当彼此沉默期间,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编造出我家隔壁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却根本不存在的男孩,设定这个男孩父母在外,在家独立生活,生活节俭而抠门,但学习成绩优异,对生活乐观积极的初中男孩,因没经验,独立生活中总免不了一些糗事,之后为延续剧情,为了更好笑,我又虚构出男孩的一个小学生的表弟,同样因父母外出,被送去与他一起生活,一个对金钱斤斤计较的兄长,一个听话乖巧、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傻弟弟。

我将不存在的隔壁兄弟二人生活糗事,在茶余饭后讲述给闺蜜听,甚而并编造出这个男孩子听我叙述知道闺蜜这个人、很喜欢她这件事,大概我当时的心理,现在想想,是欲借这个“男孩”的口,卑微地去奉承、挽留她继续待在我身边。

我不敢把真实的烦恼讲给闺蜜听,也对家中面临的家事难以启齿,就像某读者评论里的写得差不多,改一改就是“为什么别人父母都好好的,只有我遇到了这种事”?

我害怕我成为班级里的异类,看看班级里那一个被针对的女生,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嘲笑,课余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上趟厕所男生会趁她不在,把钉子放在她椅子上,把剩下的盒饭倒在她桌上,我明知不对,但见班级里没人站出去阻止,我不敢去做那个伸张正义的“勇者”,甚至因那个女生被欺负,全班同学都在哄笑,我为了融入这个所谓的“集体”,哪怕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却只能跟着扯一扯嘴角。

我一想到,要是下课的时候、体育课休息的时候,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同学,我被孤立时,我可能会遭受到同样的待遇和嘲笑。

我亲眼见证被孤立的惨烈,实在太恐惧了!

我知道这个班级有多残酷,课余没有小圈子(哪怕两个人凑成一对也算),不然一个人就会被欺负。

只要被老师公开夸,哪怕之前不熟,几个班委也会主动来跟你说话、交谈,亲热得像很要好的朋友,一旦被老师指责几人立即避开你,甚而有人会嘲笑你。

难得班级上有一个不管我成绩考好还是考坏,都愿意和我说话的“闺蜜”,我当然要想方设法得留住她!

所以,当闺蜜提出要去职高,我毫不犹疑,甚至想也不想地就跟着表示我也去。

所以,哪怕父亲本说他认识学校的一位老师,在他的建议下安排我去读金融班,他对那个班的班主任打招呼“特别照顾”我,我父亲又说他认识一个在银行的朋友,毕了业就能安排我进去工作,但报到时,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大家似乎都是熟人,都在闲聊,只有我一个人,谁也不认识,我害怕这班级也和当初一样“现实残酷”,害怕之后我被欺负,于是哪怕我闹脾气、装病,怎样也要读之前选的专业,只为了和认识的闺蜜在一起。

之后,也许都是差生的缘故,我渐渐感觉到这班级至少没初中的班级那么现实残酷,编造的谎言提得越来越少,之后随时间被埋葬在记忆深处......

闺蜜也没有多问,我不知她是不是来到我家的次数渐多,发现这只是一个谎言?我怕她发现,我只是自私的想留她在身边,而编造了许多虚无的笑话和我断绝往来不敢去问。

同期,因网络上认识了M,因为父母、长辈告诉我网上有很多骗子,叫我不要轻信网友的话,我为了试探,给M编造了另一个谎言。

这一次,不再是隔壁的男孩,而是给我自己设定了一个假身份,如同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一样,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字里行间,我刻意打出“二楼”等字样,暗示般地让人以为我住得是别墅,家境优越,甚而编造出一个“妹妹”,时而“姐妹”共用一个QQ的假象,用“妹妹”这身份作为试探。

而M的第一次表白就是对虚构中的“姐姐”,因此我认为“他真的以为我是“白富美”、“富二代””,他表示想要“入赘”我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开始不向我控制的方向走去。

我忐忑承认我的谎言,他却说早知道。

我想一想,哦,对,我忘了,我后来拉了闺蜜进群,他也加了我闺蜜,许从那边得到印证?

我有些尴尬和羞涩,觉得我被人耍了,像个丑陋的小丑,在人前做着滑稽的表演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多么出色。

我连忙道歉,并告诉M你喜欢的“姐姐”不存在,我只是自卑的普通人,长相平庸,家庭普通,不是他想得那样。

M却坚持说他喜欢的就是我,我反复问他喜欢我哪一点?

他当时还不像现在,能说什么看出你喜欢一个就不喜欢第二个,尚略敷衍的一味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我很奇怪,我到现在仍不太明白何谓“没有为什么”,至少在我的认知里,就拿我闺蜜举例,我当时因心理自卑,想要得到存在感,想在家庭的压力中获得喘息,想要人来认同我,所以怕她不理我,竭力让她觉得在我身边有趣,从而撒了谎让她开心,但我们能聊到一起去,有相仿现实中对陌生人不大善于表达的性格、有共同的爱好、有大致相似的三观。

当时好像连视频都没视频过,所以我很确定他不可能喜欢我的相貌,那是什么?金钱?我如实说了,我家普通工薪阶层,要钱也没钱,权利?那更没有了。

甚而你说我性格好吧?但那晚M先生说的话,大概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说我这个人不能哄,说我一个连人眼睛都不敢对视,不敢踏上社会的家里蹲没资格评价别人。

这些话,肯定指我性格不好。

但你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理由?

我当时没想现在那么多,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能喜欢我的理由,他也说不出。

于是傻乎乎以为他说早知道,其实在骗我,还觉得我是个“富二代”、“白富美”,要不然也不可能说出“入赘”的话来,我给不了他想要的金钱,所以我拒绝了。

之后与M联系断断续续,直到家庭中父母矛盾升级,火药味渐浓,最后我母亲和外公、外婆起了争执,有点类似于离家出走,大概两年时间没有出现,而我父亲在外认识了别的女人,因还未离婚而没有结婚,但用我父亲的话那时候叫作“红颜知己”。

也就是那时候,M在网络上以“不给我,就不理你”的理由威胁我拍隐私照给他,大概那时候是暑假?我肯定不敢答应,当时最多不超过十六岁,最小也有十四岁,哪年哪月我不想去具体回忆和求证了,但我再小,肯定还是知道那是不好的事,但他好像把我删了还是怎样,反正反复威胁我好几次,我当时太想得到别人的认同了,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网友,只记得那时候的确父母因工作原因都不在家,我趁着奶奶出去买菜还是怎样的时机,趁家中无人的时候偷偷用手机拍照,给了他。

这件事,我父母、家人到现在都不知晓,我也不敢告诉他们。

之后我给出去不久,也许是数小时、也许是几天,反正最终还是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大概被骗了,于是开始后悔,强烈要求他删掉,他真删掉没有,我这边并不知道。

我选择相信他,也只能相信他,毕竟的确是我自己给出去的。

假设他一直留着,就算现在闹僵,他想报复我,也许会恶劣到把照片发出来,把我的姓名、住址爆出来,那这后果我自己承担。

反正现在长了这么大,别的没学到,破罐子破摔地成二皮脸了!

继续说吧,当时M得逞之后,开始单方面诡辩说他觉得我能给他这种照片,就是答应做他女友,我明确告诉过他,当时自己是被他威胁的,他这个家伙向来自说自话,没理会。

用现在的话说,M,你自己以怎样的手段拿到照片的,自己心里都没点B数吗?

我碍于他手里有能威胁我的东西,怕他发到网络上,或者以此来要挟我,他生气了删掉我,过后后悔重新加回来,我得硬着头皮点同意,他不开心,我得安慰他,他不顺心了,我只能安静听他抱怨,我当个安静的聆听者,他还不满足,非要我跟着附和。

我哪敢无视这位大佬?

可能在他眼里,我就变成半推半就、不好意思的答应了吧?

但我毕竟心里不舒服,再没主动联系过他,之后他告诉我,他找到女友了,又说什么照片丢了还是删掉了,所以我才以为他放弃了、明悟了。

所以当我得知他找到我闺蜜表白我会那么愤怒,他那样说他女友,我才会愤怒!

因为在此期间,我还在骗自己,觉得人无完人,我不能把人想得太坏,我可能是因为后悔,才会觉得M在强词夺理,但照片的确是我自己给的,不管对闺蜜、对M,我内心都抱着份深深的歉疚,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认同感,自私的欺骗了他们,确确实实跟他们撒了许多谎。

可事实证明,我的歉疚与M很可能确确实实是个人渣并不冲突!

我当时愤怒地想:你他么威胁了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去祸害我闺蜜?

哪怕是我自作多情也好,我至少得去保护我闺蜜不被他祸害,我为了自尊,不敢说他当年是怎样威胁我的,现在是怎样骚扰我的,只得委婉告诉闺蜜这个人同时也跟我表白过,提醒她不要上当。

直到她说她之前就拒绝了,我才松了口气。

这也是为什么我故意不答应也不拒绝,说真的,他说我吊着他,我就是想吊着他,甚至想报复他!

以“爱”的名义,却用威胁的手段,威胁一个十五、六岁未经世事的少女给你隐私照,用强词夺理、偷换概念的说法,说答应给你照片,就是答应做你女友,甚至使劲诱骗她去你的城市“千里送”,你还能在我眼里成为一个好人?一个痴情男子?

奉劝M先生,自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得有点B数!

说真的,M先生口里鄙视的女友,你一点儿都配不上!甚至你不改正自己的错误的话,这天底下,无论哪一个女孩你都配不上!

那天晚上M先生删了我,又重新加我,我还是点的同意,可惜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先说做普通的Q友,我同意了。

紧接着,他就开始卖惨,说他喜欢痛,他在自残,流了血,还发了床单上流血和脚趾受伤的两张照片给我,我歉疚觉得不能因为我拒绝了他,就让他去自残、甚至可能一时想不开,我害怕,我真的不敢担这责任,因为他万一出事了,我这辈子几乎也跟着悔了!

我找他要家人的联系方式,想通知他们。

M却不肯给,说他没病,然后发来自己酿的葡萄酒的照片(好像用塑料瓶装着),再一次自说自话起来。

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很有本事?能酿葡萄酒?

我能说什么?不敢刺激他情绪,于是夸他好厉害。

然后,他就怒了,又说还是该删掉我,说出上一章末尾那句他姐姐几年前和用他QQ和我聊过,说我这种人没什么好聊的!

然后我也生气了!

我讨厌被这样讽刺,因为他在歪曲事实!

是,我是“女神”,把他当“备胎”使用,偶尔有几次在生活中遇到自己不懂的电脑方面的疑惑,主动找了他询问,但我觉得我那时候因为遇到了困难,脑子里只想到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下意识找身边有能解决问题的“人”,就和M一样,大家互相利用嘛!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也没逼过他,除了那几次外,余下的每次都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人”一旦遇事失去了冷静和理智,率先想到的都只是自己,纵使世人皆知这是错的,可几千年下来,天底下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哪一个人遇到问题,不是先为自己考虑?

就好像我为什么想要别人认同我?

那是因为我尝试将周边环境改变得适合我生存,而非被周边环境所改变,因为我认定周边环境在我不可控的范围内,与我的理念是相驳。

我一旦进去了,就和我曾经在班级上一样,我肯定不敢站出来成为伸张正义的“勇者”。

我想生存下去,我想看到更多的我未曾看到过的。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我说得、我所想得理念就是对的,因为像我现在做的,把我的观念书成文字,然后传递给别人,试图获得别人认同我说得是对的,也是一种在剥夺、在改变一个人的思考过程。

从单纯的善恶观来说,其实我现在已属于“恶”的阵营,我是一个反派。

也许,当我明天看到一个新的观点,我也获得了认同感,我又改变了现有观点也不一定。

但我为什么非得揭开不堪回首的旧伤疤,仔细剖析起因、经过、结果,非得厚着脸皮拿出来供人任意观瞻和评价,不是为博你们同情,而是一个更可笑的理由——我想让世界变得更好。

我觉得我曾经犯过的错、我受过伤,看过我文字的人,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日后遇到类似的事,那就请尽量别再去犯和我当年同样的错误。

极大多数人在生活中,单看外貌,通过语言,尤其是网络中,难以辨别出哪些人是骗子,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世界上的物质和精神是块大蛋糕,但欲望无穷尽,总有想多拿一块蛋糕的家伙,至于别人还有没有得吃,反正他拿到了,他不在乎。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去编造谎言欺骗闺蜜,我利用她的“友情”来慰藉我在“亲情”上的缺失,当时的我觉得在“亲情”上我应得到的却没有得到,我需要从别的地方来补,不然我就很可能活不下去了,我骗自己说欺骗她是有理由的,我不需要背负什么负担。

但我潜意识知道这是不对的,如果她信了怎么办?那么她也会在“友情”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两方面产生损失,可我并不想去承认,因为承认了我会愧疚,我可能因为骗了她,就不敢再见她的面,而她也很可能因为我欺骗了她,不再理我,那么我连友情也可能会失去,我不敢去下这个赌注,那么就必须变得冷漠地不去在乎这件事,骗自己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被我逗笑了啊,她也从中得利了啊!

这也是为什么M会采取威胁的手段,也要得到他想要的照片!

他不在乎一个女孩的内心挣扎;不在乎应有的道德观这样去逼迫一个未成年人这么做是错的;不在乎那个女孩是不是心灵上有什么缺失;更不会去想到他这么做,也许换作心灵脆弱的女孩,会导致更惨烈的后果。

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可以了。

但他潜意识同时也清楚这么做是错误的,这就可以解释他的反复情绪,看起来不合常理的删了又加,加了又删,从现实里得不到,便从虚拟的“我”中得到慰藉,为什么一面说着“没什么好聊”,却又每每主动来找我聊天,做出如此自相矛盾的事来。

我之前说初中班上有同学被欺负,班上所有人潜意识都该知道是错的,实则欺负那个女生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但其余人都在袖手旁观,因为大家自幼被教导“枪打出头鸟”、“莫管闲事”的道理,于是你看我我看你,觉得站出来的那个伸张正义的不该是自己,渐随时间默认成一种班级中的常态化,因此而一直存在,直到我离开班级,去读职高,也没有得到解决。

但存在就一定是合理的吗?

拉德福德说“我们的脑力仅仅用了我们脑力的10%”。

对现有体制和既定规则提出疑问、寻求答案,是一件很花勇气的事,大多数人选择放弃思考。

为什么?

哪怕潜意识认为不对,但现实中大多数人都默认存在就是合理的,我只要默认在当前游戏规则下进行游戏就可以了。

鲜少有人会去探求为什么要这样规定?有没有更简便、迅捷的方式?

因为大多数人觉得没必要冒风险,他提出来,不仅拿不到好处,还要面临挑战现有体制内既得利益者的妒恨和抨击;

一方面会被旁观者认为在“哗众取宠”的博眼球,嘲笑吃着糠咽菜操着皇帝心!

一方面被投机者探询你怀着什么目的?哪怕包括“孔子”、“老子”等被尊为圣人的人,做事都是带有目的性。

你提出来这一问题,想要改变这一问题,必然你在其中有好处可拿,不然你站出来,挑战既定的世俗,冒巨大风险,当这一只“领头羊”作甚?

而投机者只考量能不能从中获利?许一个不经意,他为获利,导致你原本的初衷改变,造成事与愿违,很可能就此万劫不复。

世界变得更好,当然这是我画得大饼,太大了,大到我承受不起。

我只是想活得简单一些,想让世界变得简单一些,不去花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用脑子去思考一些本无需思考的事,比如怎么去讨好别人?比如怎么去融入集体?比如去判断这个人会不会骗我?

“成熟”的人会嘲笑你太幼稚了,是啊,太幼稚。

但大家明明都是人,因从小的教导,觉得“成熟的大人们”口口相传、传承多年的规则和生存方式是合理的,认为是不可改变的、不能改变的,逃避潜意识里明知生活中所遇的各种不合理处,却不去提出,为自己下一次残忍伤害别人找借口,开始划分无数个属于自己的大圈子、小圈子,开始做起排斥异类的“工作”,将那些与众不同,想方设法“抹杀”,以此来证明“我存在”、“我活着”。

用一件最简单的事作比喻,你看不惯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其实是不去看他,而非施暴或出言讽刺,但很多人明知被施暴、讽刺者会难过、会痛、会受伤甚至会死亡,但仍一往无前的选择了后者。

人为百灵之长,生而为人,在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规则竞争中脱颖而出,按理来说,应比一般动物更会思考。

但现实证明,却并非如此。

不知不觉间,回过头,已恍然发现自己已成为了故事中讨厌的“反派”。

谁没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当过去我们伤害别人,认为自己是“理所应当的正派人士”,等领悟到其实早已成为一个“反派”角色,而时间......已经回不去了。

我觉得我内心是善良的,我害怕流血、受伤、疼痛、冰冷、灼热......我想要世界变得更好!

我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想去剥夺别人的利益而满足自己。

但为了生存,我又必须在这场游戏中胜出,因为此时此刻的我改变不了规则,只能暂时去顺应规则,走到最高处,然后再去改变它。

啊,终究有一天,我还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愿来日的自己——初心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