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以先,是死亡?还是宿命?”
----------------题记
刚从学校毕业的凛不出意外的在博安市找到了一份可靠的工作,透过玻璃窗望着这个高楼林立繁华却又陌生的城市,凛的眼睛里闪过忽明忽暗的光芒。
旋转的办公椅上,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神里带着常人没有的犀利,扫过姓氏一栏的空白,落在了名字处的“凛”字上,某医科大学毕业,全额奖学金获得者,申请职位一栏却填的是“法医”,男子的眉头皱了皱,带着一丝困惑,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一头齐肩黑色直发,眼睛清澈明亮,身材姣好,容貌清秀,未脱去学生时代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年纪的寒意,给人一股难以接近的感觉。
“你的成绩足以进一所好医院当医生,受人尊敬还薪酬可观,为什么你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要来做法医?”男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心里却早已认可了眼前人的实力。
“我这一辈子,只能和死人打交道。”看似解释的话从凛的嘴里说出,映衬着初秋的天气,却让人生出一股子寒意,男人只觉得脊背发凉,却也不再多问,只是礼貌性的伸出手,郑重的说道,“我姓张,是你的上级,负责指导你工作上的问题。”
“张医生,你好。”凛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伸出手去,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医生伸出的手,缓缓的抬起头说道,“张医生,我只能和死人打交道。”
张医生尴尬的收回了手,却是在心里松了口气,暗叹角色反转如此之快,前一刻自己还掌握着主动权作为上司审视对方,此刻却是在对方冰冷气息的蔓延下生出了一丝心有余悸,张医生看着眼前这个性格难以捉摸的女孩,权当是年轻人的张扬个性,苦笑了一下,才挤出一句“好好工作”。
凛接过张医生随手递来的文件夹,翻看着死者的情况,张医生忍不住回过头来,却见凛一副淡定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恐惧,摇了摇头就走出了房间。
初秋的天气带着几分凉意,寂寥却也让人觉得舒爽,解剖室里,一位年纪稍长的法医正在小心翼翼的做解剖,张医生拿着刚到手的资料走了进来,“老曾,这是今天刚化验出来的结果,回头你看一下,科室里来了个新人,还是个小姑娘,真不知道上边那群人怎么想的,不过她的成绩不错,回头多带带就是了。”话音刚落,就看到凛朝着解剖室走来,倒很是讶异。
老曾刚把尸体给开膛破肚,露出里面的脏器,凛就走入了解剖室,对上这瘆人的场面,凛面色依旧,倒让张医生和老曾多了几分刮目相看,张医生轻咳一声介绍道,“这是曾志明,大家都叫他老曾。”
“你好,老曾,我是凛。”依旧是冰冷的几个字,如果不是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张医生都要以为凛是哪里蹦出来的千年老妖了。
“小姑娘,我们科室,真不是人呆的地儿,你到这里来也真是不走运啊。”老曾边解剖边说道。
张医生却哭笑不得,这科室不是人呆的地儿,老曾这话岂不是将自个儿带进去也骂着不是人吗?
凛却没有说话,老曾也不介意,卖关子的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张医生却是好奇的接过话茬儿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科室接触的死者都是灵异死亡。”老曾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全然忘了自己还拿着血淋淋的手术刀,以及躺在床上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张医生看到他这副样子,实在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人,倒是凛,反倒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知道这里接触的都是些灵异的案件,所以才来的。”
老曾顿时一副受伤的眼神,兴许他觉得吓吓小姑娘挺好玩的,却没想到遇到个不当回事儿的,“知道还往这儿跑,没趣。”说完继续解剖,脸上却是满脸的不乐意。
张医生打趣道,“老曾啊,就这么点吓吓新人的爱好,没想到到你这里就吃瘪了,你说你知道这里接触灵异案件才到这里来的吗?”
凛点点头,说道,“你相信,死人会杀人吗?”
张医生只觉得背后直冒寒气,听闻此言的老曾突然间打了个哆嗦,看了看床上的尸体,顿觉一阵惊恐,“丫头,你可别瞎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饶是干了这么多年法医的老曾,在听到凛的话时也不免涌上三分怯意,手中的刀也开始颤抖起来。
凛眼神定在了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身上,盯着看了很久,老曾心里开始发毛起来,人死都死了,难不成还能诈尸?这小丫头也是,盯着具尸体这么看到底是个啥意思?
一时之间,解剖室里安静的只剩呼吸声,突然的开门声吓得老曾手里的刀掉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推门而入的是化验室的美女梁萱萱,老曾一头冷汗,看清了来人才松了口气埋怨道,“唉呀,萱萱啊,你开门这么大动静要吓死人啊?”
梁萱萱也已是三十多岁的美女,风姿绰约,看到老曾这副样子,又看到张医生和凛,许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说道,“哟~平时没事都爱吓吓新人,今儿个栽了吧?”
老曾的脸顿时红了,张医生轻笑几声,梁萱萱倒是爽快的把资料递了过来,“主任,这是最新的化验结果。”
“萱萱啊,你这主任主任的叫,多生疏啊?”老曾就不爱听。
“老曾啊,你以为我想啊,这科室上上下下就他张医生能决定接不接案子,我不得拍拍领导的马屁,免得他一时兴起接多了案子,我们化验室还不得忙死啊?”梁萱萱倒是个两头儿通的,直话直说。
“你这还学会拍马屁了,行啊你。”老曾调侃道。
“可不是吗?不然回头张医生一个激动,你就解剖尸体到天荒地老吧。”梁萱萱也开玩笑说道。
“别介,主任啊,以后您可得悠着点接案子。”老曾倒也是大实话,以往张医生接的案子离奇古怪,再赶上接的多,那可真是要命,他们都得天天住在科室里,老曾还记得那时忙得连吃饭都在解剖室里吃的,真难为他们一群人对着开膛破肚的尸体竟吃得下去,口味真是重。
见解剖这边没什么进展,梁萱萱就忙自己的去了,临走的时候不忘跟凛打了个招呼,也算是彼此认识了。
张医生拿了资料,准备细看,凛倒是跑到了老曾身旁,歪着头盯着尸体看了起来,眼神带着一丝炙热,却又让人觉得诡异。
“丫·····丫·····丫头,你没事吧?”老曾看到她这副样子实在是淡定不了,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见着尸体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太惊悚了。
“没事。”凛淡淡的回复道,却转过身走了,刚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说道,“解剖完记得把身体缝合好,会省很多麻烦。”丢下这么莫名奇妙的一句话,就走到了刚才呆的地方,张医生也不明所以,但对于年轻人的事情,也不多过问,带着她去了其他科室熟悉业务。
刚迈出解剖室的大门,凛就又一次问道,“张医生,你相信死人会杀人吗?”张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心里的发毛感再次袭来,打着哈哈说道,“小姑娘家家的,即便干了法医,也不用这么紧张动不动生啊死啊的,多吓人啊。”
“那具尸体,有问题。”凛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说道。
“你说那具尸体有问题?你发现了什么吗?”张医生的脸色凝重起来,毕竟接手的灵异案子多了,有些事不得不防。
“尸体看似是中毒致死,但其实尸体的背后和颈间都有重伤。”凛停下了脚步,慢慢分析道,“可以说,在解剖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难以下定论,但是相比中毒死亡面色以及身体的变化,身上重伤一定会导致出血,普通人一般会先注意到重伤而非中毒的表征,但是资料里目击者却笃定中毒的表征,有些引人不解。”
“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呢,明天可以直接和目击者谈谈,的确有些不寻常,我们通常都集中注意事件本身,这样的细节倒是没有注意到。”张医生只是有些意外凛会如此心细。
“那具尸体,不,是死者,有很大的怨气。”凛轻淡的抛出一句话,却让张医生彻底的从头寒到了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医生几乎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他并不相信,但这话听起来的确瘆人的很。
”我只知道他身上有很重的怨气,死不瞑目,或许会去报仇。”凛似乎是在仔细的思考着,有些迟疑的说道。
张医生觉得这也太荒谬了些,难不成尸体还会自己去杀人吗?遂出口问道,“小凛啊,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连想象力都这么丰富?”
凛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却分明是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无趣的转过眼神说道,“主任,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明天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不要太惊讶就是了。”
“等等,小凛,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怨气的?”张医生没有计较凛的失态,急匆匆的问道。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凛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能和死人打交道,其他的,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凛虽然语气冰冷,但是却带着客气,倒是接了几分地气,言罢就带着资料去了别的科室,留下张医生莫名其妙的琢磨着她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