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世界以痛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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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辑欣赏就好(5)

要读课文了,孩子们齐刷刷地举起了小手。

老师随意点了一个胖胖的男孩儿,这个孩子一开口就把句子念错了。老师柔声提醒他看清楚再念,他居然结巴起来。邻坐的一个男生忍不住笑了,举手想替这个同学读,但老师没有应允。老师耐心地鼓励胖男孩儿重新再来,胖男孩儿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总算把那个句子念顺当了。老师示意他坐下,然后,走到那个发笑的孩子身边,问他:“你想评价一下他的阅读吗?”那个男孩儿站起来,伶牙俐齿地说:“他急得出了满头大汗,才把一个句子念好了。”

老师说:“应该说,他为了念好一个句子,急得出了满头大汗——请你带个头,我们一起用掌声鼓励他一下,好吗?”

在我看来,这位非凡的老师给了弱者尊严,给了强者仁爱,更给了所有孩子看世界的眼睛。

19.传到天堂的歌声

关先生去世了。老人家一生专门从事儿童歌曲创作,在身后留下了数百首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客居京城的他留下遗愿——将骨灰安放到家乡的陵园。

骨灰安放仪式由家乡的文化局主办。主办单位费尽心机,为这位蜚声海内外的老艺术家设计了一个非常独特的仪式:由一百名身着白色衣裤的少年儿童手握鲜花,分列于陵园甬路两侧,一首接一首地联唱关先生生前所创作的歌曲,领导、亲友的致辞以及献花、骨灰安放等议程便在这不间断的歌声中进行。

仪式九点钟正式开始,老人家的儿子提前半个钟头赶到了陵园。当他看到那隆重的场面、庄肃的气氛,眼里登时蓄满了激动的泪水。他想:父亲挚爱的这块热土果然是最值得挚爱的!他的家乡人是这样懂他、敬他,如果老人家有知,他定会含笑九泉了。

老人家的夫人是按时赶来的。一身黑衣的她,一下车就在原地愣住了。她问文化局的有关领导:“这些孩子们是来干什么的?”

回答说:“是来参加关老的骨灰安放仪式的呀!这些孩子,全都是少年合唱团的,过一会儿,他们将要演唱老先生创作的那些……”

不等那位领导说完,关夫人就痛苦地举起一只手制止了他。她说:

“让这些孩子回家,马上。”

主办人立时慌了神儿。他们叫来了关先生的儿子,问他这样安排究竟哪里不妥。那位小关先生听后也是满脸的困惑。他走过去问母亲,母亲说:“你先让孩子们走,孩子们走了,我会告诉你的。”

孩子们还没来得及唱一首歌,就被莫名遣散了。他们低着头,悄没声儿地走过小松柏林,可刚一走出陵园的门口,就小鸟般嬉逐欢叫起来。

关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告诉儿子说:“你父亲的心,一辈子都扑在孩子们身上了。他写的歌,无一不是轻快的、欢畅的,他把孩子们的快乐当成了自己的最高追求。他创作的那些歌曲,绝不是为了让孩子们闷着头在这个充满了悲情的地方演唱的。别说一百个人,就算是有一千个人在这里唱歌,那歌声再响亮,也传不到你父亲所在的天堂。你父亲长了一副只听孩子快乐歌唱的耳朵。你要是真懂你父亲、敬你父亲,你就不能允许别人拿他心爱的孩子当摆设,不能允许别人强迫孩子在不想唱歌的时候唱歌。”

那天的骨灰安放仪式没有歌声。但是,有一个人,在天堂里无比幸福地听到了美妙的童声联唱……

20.爱是不能替代的

在我最近的阅读中,有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深深打动了我。

她们的命运是那么相似:都曾有过惊世骇俗的爱情;都不是丈夫的原配;都成了遗孀;都凭着对另一扇翅膀的美好回忆,在人间单翅飞翔。

——廖静文女士,徐悲鸿先生的遗孀。她揣着一个到了坟墓都不忍放下的故事:“悲鸿每次去开会的时候,回来都会带三块儿糖,两块儿给孩子,一块儿给我,就是这样。他去开会的那天,从早到晚都在会场。他开了一天的会,晚上又去出席一个招待外宾的宴会,就在这个宴会上他脑溢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死了以后,我在他身上摸到了三块儿水果糖,他是预备带回家给我和小孩儿吃的。”那是1953年的事,那时,一块儿糖给苦难人生带来的安慰是不容低估的。徐悲鸿去世之后,廖静文女士的生活中也曾闯进了一位姓黄的年轻军官。她的女儿甚至曾对她说:“要是黄叔叔老在我们家里该有多好啊!”但是,廖静文一看到客厅里挂着的“像油画那么大的悲鸿的画像”,看到到处都是徐悲鸿的痕迹的家,她就明白了她永远不可能停止对徐悲鸿的思念,恰如徐悲鸿生前所说:“爱是不能替代的。”

——章含之女士,乔冠华先生的遗孀。1967年春,少女章含之在一家小文具店邂逅了乔冠华。那时,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一种独特的气质,竟让她莫名其妙地留意起来,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后来,他们迎着世俗的眼光毅然走到了一起。1983年,乔冠华撒手人寰。那年的圣诞夜,章含之应邀到朋友家去用餐。餐毕,章含之独自一人踯躅在寒冷的街头,突然心头袭来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于是,她想去徐家汇教堂,打算到那里排解满心的苦闷。在淮海路上,她等着电车。后面一家电器店正播放电视,不经意间一回头,竟看到了乔冠华的镜头!她听到两个女人用上海话议论:“乔部长多帅!”“乔部长多有派头!”顿时,章含之“整个人被提升了一截”。她明确地告诉自己说,她不需要神的帮助了,她要回家,回家坐到乔冠华生前最喜欢坐的那把旧躺椅里,用回忆驱寒,借往事疗伤。

我看到过许多别样的故事——伊人远去,孤独的人不堪冷寂,重觅了一条通向春天的道路。我衷心祝福那行走在通向春天的路上的幸福旅人。然而,如果一份情感的遗产,足以让继承它的人恒久地享有春天,那么,我们不更应该奉上自己的感动吗?徐悲鸿留给廖静文的“糖”,她一辈子都吃不完,所以,她拒绝了那个年轻的军官;乔冠华非凡的气质,让一个人从少女膜拜到老妇,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英气足以傲煞神灵!

也许,你看到过太多相似的婚恋,听到过太多相似的表白,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没有雷同的爱!

爱是不能替代的,一如生活不能替代。

21.是你喂养了我饥馑的青春

春节期间,我给大学时的老师从药汀先生打电话拜年。老先生热切地问我:“你啥时候来石家庄啊?来了我一定请你大吃一顿——馆子由你挑!”我说:“我去了石家庄一定联系您!不过呢,要由弟子请先生吃饭才是正理儿呢!”从先生认真地说:“那可不行,得我请你!知道吗?我总想起你们在宣化念书的时候,多苦啊!上顿下顿吃高粱米饭窝窝头,‘土豆一律不削皮儿,豆角一律不择筋儿,萝卜一律不洗泥儿’。跟你说啊,我一见着七七、七八级的学生,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请他吃饭!那个年代欠了你们太多,就让我替那个年代还还账吧!”我鼻子一酸,说:“先生那时侯不也是跟我们一块儿吃食堂吗?弟子还想替那个年代还一还欠先生的账呢……”

1978年,我考入了位于宣化的河北师范学院。那年我刚满十六岁,是全中文系年龄最小的学生。开学那天,班里一个自谓“十六公岁”的男生公然对我说:“喂,丫头,叫叔!”——他女儿都上小学了,按辈分我可不是就该喊他“叔”嘛!那时,我们曾将自己的学校戏谑地呼做“河北吃饭学院”,因为师范生是可以享受国家伙食补贴的。四年间,我们的伙食费由九元涨到十三元再涨到十七元。那时,大家都不时兴朝家里伸手要钱,国家给多少就吃多少。

月初一拿到饭票,我往往忍不住纵宠一下自己,一顿敢买八毛钱的肉丸子吃,后面的日子可就得对胃袋说声“抱歉”了。我的邻铺王姝文大姐实在看不过我的“胡作非为”,硬是将我的饭票“抢”了过去,负责打理我的一日三餐。

晚上我们去阅览室读书,读到很晚,踏雪回来的时候,肚子就咕咕叫了。不远处却有浑厚的男声在吟诵:“雪满山中高士卧——”我们几个女生闻声放肆地齐声应和:“月明林下美人来。”那边的男生似乎稍稍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正被美诗抚慰着饥肠,不期然地,路过高年级女生宿舍时竟绝望地闻到了烤窝头的焦香!于是,几个人一起夸张地叹着气,大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