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酒楼歇业了,女孩子们累了一天,回到宿舍里,个个都喊累死了,换衣服的,忙着洗漱的,还有躺在床上不要洗脸的,倒是清雅一个人坐在床头对镜描眉画嘴画唇,擦胭抹粉,忙了一阵,她就要出去了。
“美女,要去哪里?是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哇,半夜三更的,两个人在一起,好浪漫!”春不无羡慕地说:“不过,太晚了,出去可要小心点啊。”
清雅美目一转,笑说:“放心吧,我啊,是有护花使者的。”说罢,她甜蜜的笑笑,一扭一扭的走了。
离开非凡酒楼,清雅打了出租车,径直穿过市区,来到了城另一头的{凯悦心}迪吧。
这里的中场刚刚开始,迪吧外面聚了一帮衣着怪异、染着各色头发的少男少女在忘情的扭动腰肢,他们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啊。杜清雅很是羡慕他们,但是她是不能跟他们一样,因为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已经不属于胡乱跳的年龄了。
“啊,靓妞”“美女”那些小东西见到风华正茂的清雅都忍不住向她挥手打招呼,还有给她抛飞吻,尖叫的。
清雅目不斜视,她已经对这些小东西习以为常,不过,她很喜欢他们的热情,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她看上去还很年轻,漂亮,很有魅力。
她买了一大把鲜艳惹眼的红玫瑰进到迪吧里面,立刻被热烈的气氛所震惊。
帅气的主持人和忧郁的悲情歌手总是把迪吧的气氛搞得一会儿高涨一会儿低潮。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乐器声中尖叫,扭动,摇摆,就是喊得嗓子沙哑也无人停下来。
只有在这里,杜清雅才能尽情的放纵,发泄,就像黑夜中一抹妖姬,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矜持。在这里,别人都是疯子,她自己也是。在一阵极力而疲惫的蹦跳后,她栖息在幽暗的一角,一个人喝着杯中红酒。
乐曲变得柔和起来,大家都回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喝酒品茶,听音乐,桌上跳动的烛光映着每一张兴致勃勃都脸。歌台上,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来,是悲情歌手在轻轻的唱歌。他唱的是一个老歌:{明月千里寄相思}他的歌声忧郁而动情,仿佛要把所有的人带到一个古老的梦境中去。
清雅一直在喝酒,眼睛始终痴迷的看着台上唱歌的男人。
那是个忧郁的男人,忧郁得让每一个看见他的女孩子心里都想好好疼爱他。
他长着一张似方又圆,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忧郁的眼睛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亮几分,当他无意间转眸望过来的时候,清雅立即心慌气乱,仿佛他就在看自己。
清雅是知道他们的,主持人叫杨非,而那个悲情歌手就叫做罗劲松。他们两个是迪吧最耀眼的星星。当罗劲松一曲唱罢,许多妙龄女孩蜂拥上去献花,甚至还有要求亲吻,拥抱的,在女孩子的眼中,罗劲松就是她们心中的明星,偶像。罗劲松不是个处处留情的男人,对痴心小女孩子的要求,他只是远远的摊开双臂,或者是一个飞吻。
他是那样的出众,不凡,深深的吸引了清雅的目光,吸引了她的心。在迪吧快要歇业的时候,清雅留下怒放的红玫瑰悄然离开。迪吧所有的灯光在罗劲松的歌声中亮了起来,照的整个迪吧如同白昼,迪吧里跳舞的人一散而空。
乐队在收拾着各种乐器,侍应生们在打扫卫生,杨非和罗劲松相视一笑,互相为结束一天的工作而庆贺。
有个侍应生捧了大把的红玫瑰送到罗劲松的手中。
杨非:“肯定又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孩子送的。劲松,看来她对你还真是一网情深,这代表爱情的红玫瑰一年来你收到不少吧?与别人不同的是,送花的女孩竟一次也没见到过。”
“会是谁呢?”罗劲松心里好疑惑,“清雅,会是你吗?他想着,就连杨非递给他的啤酒都没看到。
“在想她?”杨非笑说。
罗劲松仰头喝下大口啤酒,“真的好遗憾啊!”
杨非也叹,“不该放她走了,不过没关系,地球是圆的,相信有一天一定能够再见面的!劲松,其实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一直我还以为你对女孩子有心理障碍,不会接近女色,没想到,你居然看到女孩子眼睛会大放光彩。”
罗劲松也笑了笑,“我啊,比较的相信缘份。”他笑的样子非常迷人,就像忽一夜春风吹,百花齐放。
那夜,迪吧歇业时已是凌晨两点,罗劲松和杨非俩喝得二晕二晕的去干洗店取衣服,没想到却把腰包掉在了出租车上,当他们想起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睡醒。三万块钱啊!
可是拿去给兄弟应急用的,哪想会弄丢。真是好可惜!试着去找过,哪里找得到,但是罗劲松心里挺不甘心的,印了许多招贴四处发散,本来杨非还笑他太幼稚,谁还会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送回去的?罗劲松是不太相信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女孩也是俗世之人,虽然连她长得什么样都没注意,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幽香却一直留在他鼻子里面,他心里不是心痛钱,而是心痛那个女孩子。出乎意料的是:两日之后,迪吧停业后,他和杨非正在酒楼里喝得高兴,一个陌生的电话却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里面传来一个明丽的声音:“请问你是罗劲松吗?你是不是掉了一个黑色的腰包?”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那边立刻断线,再打去,却是关机。
杨非大笑:“劲松,我敢肯定,她不会把包送回来的!”
罗劲松摇头说:“她的声音值得信赖!我相信她!”
接下来,两个又继续喝酒,都喝得对影成三人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一个穿风衣,戴大眼镜、潇洒的女孩子。转眼间,钱和包都完璧归赵,真是令人倍感诧异!
为了表示最真诚的谢意,两个人都举杯敬女孩子的酒,女孩也干脆,端过杯子就喝,和他们一样是一饮而尽,很是豪爽。
罗劲松还不忘对杨非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女孩子笑说:“名片上的号码是空号,我打过无数次都打不通。若不是看到你们发的招贴,我还找不到你们呢!”
杨非指着罗劲松大笑:“哇,居然还有不认识你罗大帅哥的哦!今天我还是第一个听到。”
女孩嘴角扬了扬,笑说:“我知道你是在笑话我,不过没关系。凯悦心迪吧名气很大,但是,太吵了,适合小弟弟小妹妹去闹,我啊,年纪大了,经不住闹,所以平时就不会去的!”
她说得很正经,就像她已经七老八十岁了。笑得杨非长手长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坐了一会,女孩子要离开,杨非和罗劲松都奋勇自告要当护花使者,跟在女孩后面,屁颠屁颠的。
刚出来,冷风一吹,罗劲松打了个寒战,张口就吐,污物飞了女孩一身,另一边,杨非也站立不稳,扶着墙也吐了。罗劲松极力控制自己,歪歪倒倒的去扶杨非,两个人踉踉跄跄,还争着要当护花使者。
女孩冲他们无奈的摇摇头,招来一辆的士,先把他俩塞进车去,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杨非和罗劲松两个醉得昏昏沉沉的,就连怎样回家的都不清楚。
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屋子里明亮极了。他俩同时发现自己都穿了套睡衣,睡在自己的床上,都惊得跳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家吗?桌明窗亮,所有杂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都是光洁明亮,可以照出人影来。
是谁施了魔法?是馨儿回来了吗?杨非急急的叫喊着冲出去,客厅也是非常整洁,他俩昨日穿的衣服挂在阳台上,还有一件米黄色的风衣也迎风飘展。而他们遗落的腰包好端端的放在茶几上,杨非抓住腰包像是得到了无上至宝。
“会是谁呢?”他俩都好疑惑,正在揣测着,从厨房飘来诱人的香味,馋得他们饥肠辘辘,口水弥漫。推开厨房的门,里面有个优美的背影,披肩的长发,白色蕾丝花边上衣,橘色长裙,露着双修长的玉腿,趿着双休闲的拖鞋。
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熬着一锅稀饭,而香味正是锅里散发出来的。女孩的背影就像是道美丽的风景,使杨非眼睛大放光彩,再看罗劲松,他的目光如火般燃烧着,像是给一块巨大的磁铁深深地吸过去了,他的表情是热烈的,震惊的,而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光忙也是杨非从来没见过的。杨非突然擂了罗劲松一拳,爆笑“你有救了!”那边,女孩捧了熬好的粥正要过来,忽然看到他们,心里一慌,手中的锅差些滑落,还好她反应极快,一把又抓了回来,只是手被溢出来的粥烫一下,她放下锅忙把手拿到嘴边哈气。
是昨晚戴眼镜的女孩吗?杨非和罗劲松错愕的盯着她看,一副失态的样子,就像又喝醉了。
女孩被他们狼一般的眼光看得腼腆起来,长长的睫毛低垂,像一片云,投影在在她削瘦而优美的脸颊上,沉静的微笑,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突然笼罩了一室的光华。杨非不觉失了态,连罗劲松也在那一瞬间被她的光芒震呆了。她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却把一下子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古老的梦境中去了。
过了良久,罗劲松和杨非才回过神来,罗劲松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到阳台采了棵芦荟回来,然后拉了她的手,很小心的把芦荟汁涂到她被烫红了的手背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手背上一圈淡淡的伤痕时,他整个人就像是给电击中,好像前世就知道这个伤痕一般。他的目光灼灼,她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低头去舀粥。
粥是皮蛋瘦肉粥,非常的鲜美。杨非笑着短给罗劲松一碗,接着两个人一边喝粥一边傻笑,她只吃了一小碗,然后托着腮,美丽的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看他们吃。
她说:“嗨,你们下次可别再这样粗心大意了,幸亏遇到我这个拾金不昧的傻子,下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杨非停下喝粥,霸气地说:“嗨,我叫杨非,他叫罗劲松,我们不叫嗨!”
她挑挑眉头:“我也不叫嗨,我的名字叫杜清雅。然后她诡异的笑了笑。
杨非问:“我们的衣服是你换的?”她皱了皱眉:“你俩吐得一塌糊涂,不给你们换衣服怎行呢?”
杨非大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真是糗死了!”
她笑得趴在桌子上,“我是个女的,我都没计较,你还闹。”笑过之后,她又坐端正了,继续说:“你们烂醉如泥,我哪里搬得动,我啊请开车的司机把你俩扛上来的,你们的衣服自然也是他帮着换的。”杨非又笑:“不会是个女的吧?”一句话又把女孩笑得软软的。
“相信一定能再见面的!”罗劲松满怀信心,“清雅,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