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的吧,阴暗的角落,萧冰雨整个身体蜷缩在杨凡宽大的外套下仍然簌簌发抖,她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找不到避风的大树,就像迷失方向的小船儿找不到避难的港湾。
她喝了很多酒,面色依然雪白。她好像醉了,在无数惊讶的目光中,她一个人张开双臂跑到舞池中央独自舞着,旋转着,那优雅的舞姿让许多的人倾倒。
她轻轻地舞着,别人投过来的目光,惊讶也好,蠢蠢欲动也罢,皆不能让她的舞步凌乱。
突然,一阵眩晕,她就要跌倒了,没想到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稳稳的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她清凉的素手。闭上眼睛,萧冰雨知道是谁来了。罗劲松总是有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力量深深的吸引住她。
罗劲松也好,萧磊也罢,她再也不想纠缠下去,否则将会是三个人的悲剧。
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凭着感觉紧紧的跟随他的舞步。她多想靠在他的肩上,永不离开。
今夜的舞步却是为了告别。多么痛的离别啊!
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心弦快要给绷断了。“女侠,对不起,刚刚我的态度有点恶劣。”
她轻轻地摇头,“你为什么还是来了?你不该来的。一定是杨凡哥哥强迫你来见我的,他真的好傻!你也好傻!我也好傻!”
他沙哑着说:“我是天字号大傻瓜,我简直比猪还蠢蛋!”他痛苦不堪的说着:“美女她,流产了,就在和你分开之后,她出了车祸,胎儿没有了,她再也不能当妈妈了!”
“什么?”萧冰雨到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透心的凉意扩散到整个身体。“罗大哥,你说什么?”
“她在回来的途中闯红灯被车撞到。”
萧冰雨用力的咬咬嘴唇,真希望是在做梦。
苍白的嘴唇很快被她咬破,嘴里一丝丝血腥味道,尖锐的疼痛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罗劲松感伤的说道:“她知道孩子没了之后情绪好激动。”
“那你为什么要来,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吗?可是我并没有说过什么偏激的话,我只是真心的祝福你和她。”
说完,萧冰雨脚步凌乱的跑到迪吧外面去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她还是不肯相信,眼睛清亮清亮的,饱含着泪水。“我已经决定离开了,老天爷,你为什么要那样的残忍?美女她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
萧冰雨急切的冲进雨帘中,杨凡的大外套下的娇躯是那样的单薄。
罗劲松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说:“你不必去了,你去了反而还刺激她敏感的神经。她不会再见你的,我也不会再见你!别了,冰儿。”说罢,罗劲松绝绝的飞身跨上摩托车,像一阵不羁的风去得无处可寻。
“哥----”她痴痴的呼喊。
不一会儿,罗劲松穿透雨帘又飞驰回来,昏暗的路灯下,在飞扬的雨丝中,他伸出手指指向她的心,又指指自己的心,然后双手划过一道弧线,合在胸口之上。
“别了,冰儿,无缘的冰儿。我永远无法和你相认的冰儿。我的心、我的魂会一直伴随着你走遍天涯海角,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和你在一起。冰儿,你已定欣喜如狂,又愁肠百结,我多么的舍不得你走,多么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对美女,我有这一生都推卸不掉的责任。责任将像五座大山一样压住我的身体,压住我的一生。冰儿,如果哪天我死了,我会穿过坟墓回到你的身边,默默地守候着你,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么艰难的回到住的地方,罗劲松满脑子都是萧冰雨欢颜笑语,满心都是她的目光和泪。他无法承受那么沉重的爱。他万分沮丧的扑倒在浴缸里面,放下冰凉的水,把自己整个身体淹没在水里面,没有呼吸,没有爱,什么都离得那么远。
“冰儿,难道已经注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过了好久,好久,罗劲松几乎要窒息了,他喘息着探出头来,剧烈的咳嗽起来,突然嘴里一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多么痛的离别啊!
从浴室出来,罗劲松又恢复到昔日的从容,只是看上去他更加的忧郁了。他穿上萧冰雨最喜欢的咖啡色外套,在房里收拾的一些杜清雅的日用品,随后取下一直挂在房间衣架上的伊妹儿裙装像情人一样放进口袋里,下楼来驾驶着他蓝色的摩托赛车飞驰在雨雾中。
途中,一家亮着灯光的精品屋吸引了他,让他在飞驰过去之后又掉转车头回来。橱窗里,一只咖啡色的笨笨熊憨态可掬的看着他。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他和小冰儿路过一家商店时,性本恶被人家橱窗里的笨笨熊吸引住了,满眼都是梦寐以求的光芒,当时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多赚钱为冰儿买一个,可是,第二天他就被恶人打坏了脑袋。想着,他的心尖锐的疼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两个包装精美的巨大的盒子。罗劲松来到非凡大酒店,在外面打电话叫来杨凡,交给他放在口袋里的裙子还有一个大盒子。
两个人在丝丝雨雾中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的心是相连的,无需用言语来表达。回到医院,杨非正在走道外面抽烟,见到他回来,杨非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狠狠的问他:“她,还好吗?我听杨凡说你当众羞辱她,你不爱她就算了,为什么还有羞辱她?她是杨凡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一切,你怎么可以侮辱她?”
罗劲松沉闷的看着杨非,他的脸色是沉静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神情,那双眼睛就像一尊古老雕像的眼睛。
杨非从没有看到过罗劲松如此的表情和眼神,不禁默默地松开了手。
罗劲松望望病房,“她还好吗?”
“你走后,她一直在哭,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罗劲松大踏步进入病房。
杜清雅见到他回来,又是欣慰又是难过,眼泪又哗哗的滚出来。
罗劲松取出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进床头柜里。
馨儿在拆礼物,当她发现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笨笨熊时,笑得抱住那熊冲杨非张牙舞爪。
玩笑着,馨儿的手不知道按到哪里,笨笨熊的眼珠闪着红光,四只爪子一动一动的,嘴巴里还发出熊吼叫的声音。
馨儿吓了一跳。
杨非跳过来抓过笨笨熊左看右看,好像要把它撕烂,可是找了半晌就是没找到里面的机关,只好把笨笨熊交还给罗劲松。
罗劲松把笨笨熊送到杜清雅手里,嘴角牵着丝丝笑意,“喜欢吗?”
“喜欢,谢谢。”杜清雅看上去已经从失去胎儿的悲伤中解脱出来。
馨儿嚷道:“劲松,没想到你也挺幽默的。”
杨非大叫:“他哪里叫幽默,纯粹是童心未泯。劲松,你童心未泯吗?你很老了呀!”
馨儿白他一眼,“呸,有个人真不害臊,劲松老了,你不更是老掉牙了吗?”杨非笑道:“看上去你还蛮喜欢这个笨笨熊的,想不想我也送你一个?”
“不要!”馨儿大叫着跳开。杨非作势要追,门外闯进来一位严肃的护士长,严厉的冲他们说道:“你们太吵了!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影响到其他人。”说完,护士长摇头退了出来。
她身后的馨儿在学着她的样子,反背着手,摇头叹气,把杨非笑倒在病床上,差些压住了杜清雅。
杜清雅给他俩逗乐了,笑吟吟的说:“杨非哥,馨儿姐姐,你们真的好般配。”
“太好啦,终于见到你露出笑脸来了。”馨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会笑了就好了!今天晚上给你吓坏了。郁闷极了!”说完,她抓过杨非就给罗劲松和杜清雅道别。到了医院外面才发现雨下得好大。雨水倾泻在公路上,汽车慢慢地行驶着,划开前面的水,背后掀起一道翻腾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