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早晨,灰蒙蒙的天,空,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上升,当它每上升一点它的光芒就增添一点,渐渐地,把周围的云朵也染上了奇异的颜色。
落下云端,又坐上高速汽车,我的家、我的梦、我的牵挂、我的魂,几多相思几多愁哦,两千里路啊,我竟然用了十五年的时间。一路疯狂地赶路,一边浮想联翩,心潮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终于回到了离别多年的小县城。呼吸着熟悉而陌生的空气,罗劲松泪流满面,几乎要跪下去亲吻足下的土地。如今的小县城,那变化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只见高楼林立、街道繁华、公路都是四车道的,还有成群洁白的鸽子飞上飞下,就连街上的女人,走几步路都是风韵十足。“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正在万千感慨的时候,有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徐徐停在罗劲松身旁。开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从车窗里探出黝黑的脸来冲他友好的微笑。嗨,你要走吗?说着自己先下车来了,站到他的旁边,准备好只等他发话就立刻帮他搬随身的行李箱。他的个头不高,但是很结实,穿一件短袖,额头上居然还还直冒汗。
罗劲松说:“钟家大院,能去么?”
司机憨厚的笑:“钟家大院,哈哈,你找对了人,当然能去。”说罢他把罗劲松的行李箱放进了车尾箱,然后把拄着拐杖的他搀进车里。车上,司机笑问:“你是去走亲戚还是去、、、、、、?哦,我就是钟家大院的,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对了,你怎么没叫人来接你?”
“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了,你,认识钟大爷家的人吗?”
“钟大爷?”司机大惊失色,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吱嘎一声刹下来。“钟大爷一家在十几年前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吗?你,是他家的什么人?”
“什么?搬走了?”罗劲松血红着双眼,一把抓住司机的肩膀急问道:“那么,冰儿,冰儿呢?她还在吗?”他的喉结急剧的涌动,脸色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红红的,就笑像是这个司机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你是在说冰儿吗?”司机的惊愕不比罗劲松小,他瞪大眼睛看着罗劲松,好像要把他看个透彻,看个明白。“你,你,你是、、、、、、在钟家大院所有的人都叫钟姨的大女儿萧冰雨为冰冰,只有一个人叫她冰儿,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小磊,只可惜,小磊已经失踪好多年。”说着,他暗暗的摇摇头,又发动车子,暗暗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后面的罗劲松。
罗劲松也在打量着司机,并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中搜寻有关这个人的点滴。突然一个高卷着裤腿,背着鱼篓满田抓黄鳝的男孩映入眼帘。“小马哥,是你吗?罗劲松颤声说道。“是你吗,小马哥?”
“啊--------”司机在一次猛地刹车,差点而把车撞到路边停放的一辆摩托车。他指着罗劲松,张着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他的双唇哆嗦着,他向他注视的刹那,眼泪几乎是轰的一声,奔涌而出。“小磊!小磊!小磊!”马建成一把搂过罗劲松,两个大男人此刻紧紧的抱在一起,热泪滚滚,湿了彼此的肩头。
良久,马建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下得车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着钟家大院的方向虔诚的跪拜。“钟大爷,你老人家安息吧,你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请瞑目吧!小磊,小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啊!”
罗劲松连滚带爬的跌下车来,颤抖的问道:“你说我外公他,他已经?”
马建成轻轻的点头说道:“在你失踪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他老人家就去世了。在他去世的时候,他紧紧拉住冰冰的手,一直念叨着:小磊小磊。怎样都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后来你妈妈让冰冰跪在他老人家身边发誓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他才闭上一只眼睛走了。他老人家是在等你啊!”
罗劲松听了真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马建成把他搀回车里,又发动车子向钟家大院进发。
“萧磊,你知道吗?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冰冰,她先失去了你,后又失去了外公,她的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痴痴呆呆不认人,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哭又不笑的,可把你妈妈急坏了。一年之后的一天夜里,你们家人就悄悄的搬走了,没有惊动院子的任何人。从此就没有人再看到过你妈妈和冰冰还有飞儿了。”
“难道他们就没有再回来过吗?”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一直在外面打工,去年才回来开出租车的。现在的大院子不同往日了。像你外公那一辈几乎都去世了,我们这一辈为了生活都在外面打工挣钱,大院剩下的只有我们妈妈那辈在带着我们的下一代。听说在三年前,曾有个漂亮的女孩来为你外公修葺坟墓,只在地里呆了一天,没有和院子里的任何人打招呼,我们都在猜想可能是冰冰或者是飞儿。”
马建成又把车停在路口,一会儿,他抱回来一推香蜡纸钱和几大挂鞭炮放在罗劲松怀里面,“萧磊,先去你外公坟上看看吧,去告诉他老人家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