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时脑海里想到了砍柴,于是我回想起了既近又遥远的砍柴的过去。
我的家在一个小自然村里,村子周围是丘地,在生产队时都开荒成了地,打我记事起,那些小山坡都是用来种农作物,再远点的地方就是些大部分是松树的小山坡,而大山离我们有一个钟头的路程,而属于我们村集体的山就更远些。那时候穷,煤都烧不起,就别提煤气了,煤气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们烧水煮饭烧的都是柴火,我们村又是种烟专业村,烤烟烧的也是木柴,用量是很大的。所以那时只要能烧的我们都不放过,辣椒枝干、烟杆、稻草都成了我们的柴火。
冬季来了,地里的活也干完了,村里的大人们整个冬天都在进大山砍柴,准备好来年的柴火,而小孩子们不上学时则在离家近的小树林里耙松叶,捡松果,砍灌木丛,甚至挖灌木根(我们称打柴棵)。很早父母就起床做饭,吃完饭就进山砍柴去了,那会天还没亮,那时一般是十几个一群去的。刚开始的时候早上去中午就能回来,后来柴越来越少了,常常是下午才能回了,再后来自家的山上没柴了,只能走更远的地方去,砍别人家山头的柴,运气不好的话,碰上人家山主,柴没了,刀也没收。走更远回来的也就更晚,常常是天黑了父母都还没回来。那时候家里有富余劳动力的人家,就会算好时间拿几个煮熟的红薯,去到名叫寨子脑的地方或者更远点的磨刀石那去接柴回来,而我们姐弟那时还小,所以我的父母只能自己一路担回来的。
我大点的时候,父亲出门搞副业了,姐姐也上初中了,砍柴的活也就母亲做了,星期天的时候我也会拿几个红薯去接柴了。那时候母亲腿有风湿,但母亲砍的柴却不比别人少,甚至更多。我去到寨子脑时,村里人来了却不见母亲,别人告诉我,你妈挑不动了,快点去。我给母亲分了一半来挑,母亲减轻了一半的重量就走得很快了,而我虽然个子高过母亲了,但挑柴火来却很吃力,走不了多远,就要放下担子来歇肩,前面的母亲回头见不着我的人影,又返回来帮我挑,自然也少不了埋怨我树大没柴烧。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五年级那年,大我两岁的南生领着我们几个小孩进山砍柴,结果在深山里迷路了,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几个小点的都哭了,后来碰到一砍柴的妇人给我们指了路才算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