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庶母菊妃
四更天，夜未央。
添黛眉的清官，在台上翩翩起舞，点绛唇的红官在台下陪着客人频频举杯。
一片的歌舞升平，菊娘已经司空见惯了，可今日还是让她连想起往昔，心头的苦涩化成嘴角慵懒的媚笑，这就是菊娘。
缓缓挪着摇曳的步伐进入自己的房内，每次心头有苦涩的时候，她喜欢在漆黑的地方看着夜明珠，那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未掩门，她坐在房内的桌前，抿着清茶。
小斯进入她的房内，将门掩上。
她扯了扯嘴角，该来的总会来。
岳菱儿见小斯进了菊娘的房间，心里好奇，不自觉的移到房门口。
“参见皇上。”菊娘讪笑。却没有行跪拜之理。
小斯也不追究，挪步到桌前，“你是失踪的菊妃。”
“皇上看夜明珠的时候就明白我是谁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朕身份的。”
“你手上的金龙镯，还有你的言谈举止，我可是宫里出来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菊娘，目光瞟过她手上的镯子的时候，眼中万缕痛。
倚在先皇的怀里，先皇将手上的镯子退下来，戴在她的玉腕上。她惶恐的说，拒绝，这是碧云国皇帝特有的饰物。先皇轻抚她隆起的小腹。她更加惶恐了，东宫已有太子，她腹中的胎儿能顺利的成长吗。皇上的圣体日渐虚弱。到时，曾经隆宠一时现有亲属遍布朝野的桑太后能容下她。
先帝，你有想到菊娘会在流落烟花柳巷之地栖身吗。
“这样！”小斯看了看自己的手镯，姑射曾夸他的手镯精致，但戴在他手上太娘了向他讨要，他说，这手镯可以送给自己未来的妻子。姑射用力的白了他一眼。
想到姑射，他嘴角露出一丝甜。
他回了回神，菊妃，曾经怀过子嗣的妃子。今日为何又会流落烟花柳巷。她不是出家为尼了吗？
“你怀过子嗣。”小斯语气柔和。
菊娘轻描淡写，“是，可惜还没出世就夭折，因为，被皇后，哦！也就是当今太后施以幽闭之刑。”
幽闭对女犯施行的宫刑，即使用木槌击妇人腹部，人为地造成子宫脱垂。那她腹中的孩子自然也就夭折了。
小斯倒吸一口凉气。
母后讨厌此人，不许后宫谈论，按时间推算，菊妃就自然不可能是他的生母了。这事被自己弄的岔远了。
菊娘说着幽闭之刑，如说着别人的事。
龙胎夭折，先帝敬仰的僧人说菊妃不祥，要她去峨眉山出家。太后却暗中派人将她送入蜀山下悦来镇的青楼。菊妃不是得到了先帝三年的独宠吗，太后偏要将菊妃弄的人尽可夫才能解心头之恨。
“皇上此次来蜀山不会是来寻夜明珠的吧。”
“不是，我……是陪姑射。”他想说自己是来找生母的。可着事又不能宣扬。想向菊娘打听，转念，以她的年龄，自己出生的事她应该不会知道了。
“除了您，还有别的嫔妃怀过子嗣吗？”
“听说是有是有过四个，不过都流产了，先帝只有你一根独苗。”她揶揄的说，太后在膳食里给妃子们下药使之无法怀孕，后先帝查出此时，碍于桑家的势力只罚了她从此闭门思过。
“嗯。”小斯沉思。
“怎么，要赐菊妃三尺白绫吗？”
“哦不！”小斯淡笑，这个世上不是只有，“菊妃已死，世上只有菊娘了！”
菊娘释然一笑，“你像先帝。”
小斯展颜。
门轻响了一声，岳菱儿心中大惊，那个温润如玉的小斯，那个被姑射呼来唤去的小斯，那个对她说，有我呢，你退后的小斯。
竟然是皇帝，她遥不可及人物。
“谁！”小斯吼。
这时，添黛眉的姑娘红砚一溜小跑，的推开岳菱儿破门而入。人未进，声先到。
“不好了，不好了。姑射不见了。”
“什么？”小斯欠身急问。
红砚凝眉，“奇怪的是，衣服还在房里，人却没了，窗户是打开的。”
“什么？”菊娘失态的惊叫，站起身来，身体不自觉的抖着，“快去，官府。”
小斯与岳菱儿有丝不解。
红砚一跺脚，“诶呀，对，被采花盗捉去的姑娘都是这样的。我这就去。”她又恨恨的说：“那县官有规矩，晚上不办案，怎么办呀？”
“等一下！”小斯额角沁出许冷汗，菊娘凝聚看他，岳菱儿咬着手指，“用我皇帝的身份，调动所有衙役，事不宜迟。”他说罢飞奔出去。
皇帝？皇帝不是龙体不适，罢朝两个多月了吗？
红砚惊诧的看着他，那个姑射的小跟班，是皇帝他不待在宫里，既然是微服私访，却要为姑射亮出身份，到时不知又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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