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沈家的女儿生不出娃就不要嫁到别人府里,这是要害得他们断子绝孙啊!
说到激烈处,傅夫人已经不顾形象地又拉又扯,沈玉环初时有些懵,但身上渐渐传来的痛感便也让她发了狠,两婆媳瞬间便扭打在了一处,旁人怎么也拉不开。
还好沈玉环是护住了脸的,这才没被傅夫人那尖利的指甲给挠到,只身上几处怕是红肿淤青了。
但傅夫人却也没讨着好,额头一条抓痕横贯而过,这让她彻底怔在了当场。
可沈玉环还来不及得意,傅明河这个乖儿子立马护在了傅夫人身前,一脸凶像地看着她,并且扬言要休妻。
傅夫人反应过来后自然是站在傅明河一方,如今婆婆和丈夫同时说要休了自己,沈玉环如何还呆得住,回屋里收拾了东西便哭着奔回了娘家。
在马车上时泪便没少流,这才哭红了双眼,没想到回到娘家,第一个碰到的却是长安这个灾星。
沈玉环真是觉着自己倒霉透顶了,自从长安再回娘家她就事事不顺,不说与陈玉涛和离,她原以为是衬了自己的心,却没想到反而是将陈玉涛给推到了敏怡郡主的怀抱,还成了整个京城都知晓的桃色情事,她根本不敢再上前插一脚。
敏怡郡主那女人真正是个疯子,若是让她晓得哪个女人敢觊觎她的男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玉涛那里,沈玉环是再不敢露脸了,正准备专心做个良妇,却不想又出了凤姨娘这档子事,若是真被夫家休弃,她今后可还怎么有脸在京城呆下去?
所以,在长安说出那样的话后,也就触动了沈玉环敏感的神经,更觉着自己如今的噩运是因长安一手而来,怎么能不将她恨之入骨!
“好了,别哭了,你这一哭祖母心都要碎了!”
沈老夫人轻拍着沈玉环的背部,满脸的悲戚,眸中目光一闪,却是咬牙道:“抚远公府是个什么东西,想休我沈家的女儿,可没那么容易!”
沈老夫人这一说,无疑给沈玉环有些飘摇不定的心注入了一支强心针,她抬起满脸泪痕的眼,殷殷地望着沈老夫人,眸中交过一丝亮光,“祖母定要为我做主!”
沈老夫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闪烁的黑眸中跳跃着一朵无声的焰火,下一刻,目光却又是猛地转向了长安,“将你那丫环给带来,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刁奴竟然敢以下犯上!”
长安低垂的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沈老夫人偏心对如今的她来说已经有些麻木,只是想要伤到她的人,可还要看她同意不同意。
思及此,长安已是上前袅袅一拜,平声道:“长安早想着老夫人不会偏信一面之词,必会遣了人来问话,紫云不过是回房里擦了些药酒,眼下应该已经赶回来了。”
沈老夫人诧异地挑了挑眉,看着长安的眸子蕴着一抹深沉,却还是挥了挥手,道:“传她进来!”
屋外应了一声,杏粉色的裙裾一动,人已经快步而来,两步便跪在了沈老夫人跟前,磕头道:“奴婢紫云,是死也不敢顶撞主子的,还请老夫人明见!”
紫云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细汗,就是不知道小姐让她做的事能不能帮她过了眼前这一关,那些药膏她可是一点没漏地抹在了手臂上,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夫人请看!”
眼见沈老夫人刚要开口,长安已经跨前一步行到紫云脚边,半蹲着拉过紫云的手臂,撩起她两边的袖管,原本雪白的藕臂上鲜活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甚至有些重的还浸出了点点血色的印迹,可见下手之人的狠重,如此真实如此显眼半点不容抵赖。
“这……”
沈玉环已是震惊得忘记了哭了,她不过是抓扯了几下,哪至于满手臂的伤痕,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就在沈老夫人与沈玉环惊诧之间,长安已是神色一凛,沉声道:“老夫人,到底紫云有没有以下犯上,相信大家已经有了分晓!”
沈老夫人沉吟了一阵,偏头看了沈玉环一眼,眸中神色却是不明,即使从前损在她手下的人命也有不少,但都不是她亲自动的手,总之是不见血不觉着是罪孽。
只如今紫云身上如此鲜活的伤势尽呈眼前,再加上她那付楚楚可怜受尽欺辱的模样,即使沈老夫人心肠不软,但也不好在下人面前过于冷硬霸道而毁了她好不容易塑造的菩萨形象,只能轻咳了一声,转向沈玉环道:“二丫头……”
“哪里只她身上有伤,我也有,祖母你看!”
沈玉环却是不服气了,她就不信连个丫环也斗不过,忙将高高掩起的襟口翻折了一圈,细白的脖颈上立马现在几缕抓痕,只是近看那伤痕倒没那么鲜活,至少也是有些时辰了。
沈老夫人自然不傻,瞪了沈玉环一眼,这丫头刚才也向她展示了这伤痕,明明说是与傅夫人扭打时被其所伤,怎么此刻反倒来诬赖一个丫环?
长安不屑地瘪了嘴,沈玉环不会以为栽赃陷害这一招用在什么时候都管用吧,若是沈老夫人已经昏庸到如此不辨是非,专宠专信,那这沈家的确是没什么好呆的了。
见所有人都沉默了,沈玉环以为是被自己给震住了,唇角一扬反倒笑了,却只听得耳旁沈老夫人不悦的声音响起,“玉环,你再这般胡乱闹腾,连祖母都不帮你了!”
“祖母……”
沈玉环委屈地抽泣了两声,眸中又泛起了泪花,从前沈老夫人都是顺着她的意,这次为什么反倒要拆了她的台,沈玉环不明白,只觉得满腹心酸与委屈。
在婆家不受待见也就罢了,如今回了娘家也没有人给她作主了,顿时,那积压在心中的不快与郁结排山倒海地袭来,沈玉环的身子摇摇欲坠,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心知这样的时刻不宜久待,既然沈老夫人都不追究了,长安便适时地拉起了紫云,正待向沈老夫人辞行,却有人急急地闯进屋来,口中还惊惶的念叨,“老夫人,可出大事了!”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