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对秦暮离没有多少好感,但若这个男人是长安喜欢的,她说什么也要抢过来!
“玉环,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长安他们一行下澜州时在船上遇险,便是秦暮离救的她,一来二去之下这丫头不对秦暮离动心才怪,我看如今秦二夫人偷偷来沈家就是想要和长安先通个气,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谢氏瘪了瘪嘴,颇有些吃不着葡萄的醋酸劲。
“不是说长安今儿都离开了吗?那她们还来做什么?”
沈玉环抚掌轻拍,心里却在不停地算计着,她是见不得长安好的,所以绝对不能让长安称心如意了。
“这……”谢氏婉转一笑,“怕是中途起了什么变故吧……不过长安不在也好,这事一天不说定,咱们便有机会!”
“母亲是想从秦二夫人身上下手?”
沈玉环也来了兴致,忙凑近了谢氏几分。
“不!”
谢氏笑着摇了摇头,一指点在沈玉环额前,“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您是说……”
沈玉环眼珠子一转,随即眸中乍现喜色,谢氏不由点头道:“你父亲当年的同窗柳大人如今不正是岷玉关的总督吗,咱们这样……”
谢氏说着便凑近了几分在沈玉环耳边一阵低语,俩母女间或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似乎他们心底谋算之事已是十拿九稳,只待那最后成功的一刻。
长安自然是不知道谢氏母女的筹谋,此刻她正坐着马车走在前往颖川的路上,这一趟走得匆忙便是轻装从简,除了带上紫雨与紫云两个丫头,便只有毛晋跟在身旁充当兼职车夫。
紫雨背靠着车板,百般无聊地打着呵欠,显然是昨夜睡得不好。
紫云则是第一次跟着长安出远门显得很是新奇,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每到一个城镇都忍不住下去逛上两圈,买上一堆稀奇古怪的小零碎。
也亏得有紫云在身边说东道西,长安的思绪才能从那场羞恼中缓解出来。
看完手中的书信,长安大抵松了口气,朱英怀孕之事终是公诸于众,不管谢旻君恨得有多咬牙切齿,至少沈家父子是打从心底里欢欣的,沈老夫人还特地发了话,这可是她的嫡曾孙,谁也不能亏待了去。
甚至为了朱英能够更好地得到照顾以致顺利生产,沈老夫人竟然让她搬到自己苑里的西厢住着,由她就近看着,任何人都休想使坏。
对沈老夫人这一手长安自然是满意的,在沈家谁还能比她老人家更有权威,若真是有人起了坏心思也趁早歇了火,不然老太太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想来这一次就算她离开再久,也能不为朱英担忧了。
叠好信纸放进信封中,长安捏在两指间,神情一时之间有些怔忡,也不知道此刻她写给秦暮离的信送到了吗?面对自己的一腔斥责,不知道他又会作何反应?
长安真是担心秦二夫人会将自己当日的失言转述给秦莫离知道,一颗心因而七上八下。
紫鸳也捎了信来,说是长安离开的那一天,秦二夫人与许妈妈又来拜访,只是这次却是喜事,许妈妈终于认同了她与秦朗的婚事,如今正在积极地筹备中,想来今年她便能顺利出嫁了。
虽然未出阁的女子不该这样直白地论及自己的婚嫁,但从字里行间中长安却能够感受到紫鸳的喜悦,姐妹们也都为她开心。
长安估算着日子,这一次从颖川归来,应该能够赶上时候送紫鸳出嫁。
当然,在紫鸳的信中可是绝口未提她向秦二夫人透露了长安的闺中密事,虽然也是因为这事让秦二夫人终于下了决心要遂儿子的意愿迎娶长安,但明面上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紫鸳已经决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让长安知道是她泄的密。
这一日,马车正好经过理县,理县距离京城有八百里路,算不上太远,但也绝对不近,理县城外便是一条内陆河,有往来客商在此中转歇息,因而也算是个繁荣之地。
马车进了城后毛晋便寻了住宿的客栈,每到一个城镇,他们基本会停留上一到两天,因为起程的时日提前了,所以时间上便比较宽裕,能够让他们一边欣赏沿途风貌,一边慢悠悠地前往目的地颖川。
紫雨率先跳下了马车,紫云跟上,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扶着长安下车。
长安理了理略有些折皱的衣裙,还未站定,便听得紫雨“咦”了一声,满是诧异地看着不远处徐徐驶过的马车。
“怎么了?”
长安挑眉,一手撑在眉间,那马车已然远去,在视线里渐渐淡成了个小黑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我只是觉着刚才马车上那姑娘有些眼熟……”
紫雨挠了挠脑袋,想了一阵后,竟是猛然一掌拍在车辕上,吓得拉车的老马嘶鸣一声便迈起了蹄,好在毛晋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缰绳,不然这无人马车可又要跑起来了。
“怎的这般毛毛躁躁!”
毛晋瞪了紫雨一眼,有长安在侧他自然说不得重话,再说对上这些小姑娘他也是颇为无奈。
紫雨却没理会毛晋,径直转向长安,低声道:“小姐,刚刚那马车上的人是尉迟小姐的贴身婢女,我记得好似叫……珠儿!”
“珠儿?”
长安也是一怔,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尉迟婉晴这个名字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好久,回到京城几乎也没听闻过尉迟婉晴的消息,倒是尉迟大人如今已经稳坐了户部尚书一职,算是前途顺遂。
“也不知道尉迟小姐那张脸可治好了,别留下个大疤,若真是这般,她那张花容月貌可是要毁了!”
紫雨说得有几分幸灾乐祸,紫云不明所以,两个丫头遂在一旁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再出现在长安面前时,紫云已是掌握了事情的动态,不由跟着点头道:“那样的人就该舌头生疮,脚底流脓,省得出来蹦达碍人眼!”
长安摇了摇头,倒是没将尉迟婉晴的事放在心中,总归是不相干的人,好坏都与她无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