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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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寻牧人(1)

除了卓奥自己的孩子,那是王族的血脉,他虽然也会与偶尔与其他的女子交欢,但这些女子的身份都不足以孕育王族的血脉。

了解到这一点后,沈玉环心中隐隐夹杂着一股兴奋和激动,或许,她也可以……

长安自然不知道沈玉环心中的这些想法,此刻她正在为龙莲做进一步的检查和诊治。

龙莲眼睛上的那层灰白色的薄膜似乎已经形成已久,已经成为了他眼睛的一部分,若是强行地剖开,必定会伤及他的眼睛,得不偿失。

而长安眼下要做的便是先清除龙莲体内的毒素,等毒素消失时,再借着药水慢慢地化去那层薄膜,至于到时候这双眼睛还是否能重见光明,便不在她的保证范围之内了。

“铮铮”的琴音响起,却并不悠扬高亢,反而带着一种沉寂的落寞,长安的心倏地一紧,慢慢停下了收拾药箱的手,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龙莲。

他的肌肤还是那般白皙,隐约竟然有种透明的感觉,纤瘦的脖颈下依稀可见青色的脉络,襟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明明不是很美的五官样貌,却让人忍不住生起一种怜惜与心疼的感觉。

龙莲不爱说话,长安每次来给他诊冶,也只是单调地重复着手里的活,她即使想要知道什么,也无从问起,陪伴她的只有琴鼓之声。

这似乎是龙莲最钟爱的两样乐器,鼓声雄壮,琴声细腻,就像两个极端的组合,突兀之余,却又让人感觉到和谐,也许这仅仅是在龙莲的手中。

就长安的观察,从前的龙莲应该是个武功很高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凭借自身的内力压制毒素,还尽数地逼向了眼睛,封死在那一块区域。

这样的人怎么最后会成了一名草原乐师,的确是很让人好奇的。

一曲罢,龙莲双手按在琴弦上,修长白净的一双手上骨节分明,瘦弱得就像竹筷,他扯了扯唇角,抬头望向长安,虽然此刻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够想像到对面女子静坐的姿态。

听说,她是京城来的女子,那样的礼仪之邦,会教导出怎么样循规蹈矩千篇一律的模子,想到这里,他便止不住地发笑。

“你笑了……”

长安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她总算见着龙莲面上的第二种表情,不再是这般淡漠疏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突然有了生气。

“你不问我因何而笑?”

龙莲牵了牵唇角,他的声音很好听,滑入耳中不逊色于乐曲中的一个个音符。

“想笑便笑罢,不管你的笑意是带着轻视、戏谑,或是不屑,我只知道你笑了,这样挺好。”

长安静静地说着,面对着这样一个男子,他要的应该不是同情,而是能够读懂他寂寞的人,她也没有想成为那样一个人,只是这样地相处下去,她也需要有人与她交流。

人是一种群体的动物,没有人能够单独地活在世间。

寂寞久了,总会想要倾述,想要沟通,亦想要了解。

龙莲止了笑声,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长安,似乎能够望进人的心底,半晌,他才轻声道:“你很勇敢!敢这样对卓奥说话的人,你是我见到第一个!”

“勇敢?”

长安摇头笑了笑,话语里却有几分无奈,“这不叫勇敢,只是为生活所迫而已。”

“真是好奇你这样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应该很美吧。”

沈氏姐妹刚刚出现在卓奥的营帐中时,从在座那些人的惊讶和抽气声中,龙莲可以想见,尽管他们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对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听觉更加灵敏?

“你是秦暮离的爱人?”

龙莲问道,似乎大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似乎只要有了这个女子,便一定会成为牵制秦暮离的棋子一般,真正是可笑。

而他所了解的卓奥,应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算是吧。”

长安抽了抽鼻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秦暮离关切的脸庞,像是在急急地讯问着她的下落,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在她好几个梦中,只要想着,似乎便能感觉到他离自己更近了一分。

龙莲一手拨弄在琴弦上,“铮”的一声轻响,不以为意道:“那你期望秦暮离来救你吗?”

“自然希望,毕竟,我不属于这里。”

长安考虑了一阵,这才老实地回答,若说不希望那是假的,说出来有人信吗?

“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龙莲摇了摇头,乞力浑部族刚刚迁徙到这里,是准备在这里过冬的,守卫森严,防守坚固,若是大周的士兵跋涉而来,一不熟悉地形,二不习惯气候,又怎么能打得赢仗抢得了人?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如何,人总要怀着希望不是。”

长安笑了笑,丝毫不觉得龙莲的话对她造成了任何打击,自顾自地说道:“也许放弃比坚守容易,但若是真活在那样的境地,便不是我了,所以只要能够活着一天,我便等他一天,他总会找到我的。”

这样的自信与乐观,龙莲不禁讶然,他甚至能够想像此刻对面女子飞扬的神采,明亮的眼神,丝毫不羞怯地谈及自己的心上人,充满了向往与期待,全然不似他了解的任何一个大周朝的女子,她们应该是更含蓄,更矜持,就像被包裹着的茧,若非她们自己愿意破茧而出,别人是怎么样也无法从外剥开的。

这样的性子,倒颇像他们草原女子,让他不禁对长安生出了一丝好感。

罗泊踌躇地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沈氏姐妹虽然说是送出去了,但却没对他如今的尴尬境地带来半分缓解。

他明明是甘罗的王子,如今这样不咸不淡地留在乞力浑算什么?

难不成又成为另一个地方的质子?

刚跳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他难道是疯了不成?

罗泊越想越气,眼见着坐榻方桌上摆着满满的食物,忍不住一脚上去将它给踢翻了。

马奶酒洒了一地发出腥臊的腻味,葡萄瓜果随意滚落着,汁水溅了一地,混杂在色彩斑斓的羊毛地毯上,就像一块块洗不掉的污迹,提醒着他,曾经受过怎么样的屈辱和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