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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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父女重逢(二)

“父亲……”

长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刹那间便模糊了,蓄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籁籁而落,那熟悉的模样,那英挺的眉目,那慈祥又关爱的眼神,在这个世间,还有谁能比父亲更疼爱她?

“好孩子,哭什么?莫不是那陈府的人欺负了你?”

沈平本就是个武夫,见着长安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笨拙地用袖子为女儿擦去泪珠,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长安摇着头,此刻的她哪里说得出话来,只觉得喉咙里哽了一团火热的东西,逼着眼泪上涌,流个不停。

她的父亲一世英勇,最后却落得个叛国之罪,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未见着,含恨而终。

可就算成了孤魂,面对那长埋在地底的万具枯骨,她却无法分辨哪个是自己的亲人,那时心中荡漾着滔天的恨意,却无处发泄,她在那里徘徊不去,哀声连连,可却已经没有泪可流。

恨难抒,意难平,往事在心中翻涌,长安只觉得无尽的酸楚袭来,只能任由泪水磅礴。

“还说没有?”

看着长安流泪不语,沈平也急了,“是不是上次纳妾的那封信是他们逼着你写的?我就知道不对……紫雨那丫头也什么都不说,我这就找陈玉涛算帐去!”

沈平越说火气越大,想到女儿是怎么顾忌着陈玉涛以及整个陈家人的感受,私下里央求着自己别常来陈府看望她,若非如此,在他在一旁,陈家人如何敢这般嚣张?

陈玉涛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他沈平的女儿也是好欺负的吗?

紫云紫琦早退到屋外守着,面对沈平的怒火,虽然听在耳里,但谁也没有胆量敢去阻止。

“紫云,去把紫雨找来。”

紫琦急得在胸前绞着双手,目光向里一探,心下更慌了,小姐可怎么只顾着哭呢?老爷这脾气上来了可是不管不顾的,若是真与姑爷扛上了,今儿个不是尽让外人看了沈家的笑话吗?

“你不会以为紫雨拉得住老爷吧?”

紫云没好气地看了紫琦一眼,就算紫雨的功夫是老爷教的,但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可这……”

紫琦也急得跺脚,又向里看了一眼,这才咬牙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寻我娘来!”

紫琦的老子娘便是高妈妈,从前夫人的陪嫁,她的话老爷应该还能听进几分,不管怎么样,该理论还是该数落,终得等到今儿个菊宴过了,宾客散了再说不迟。

“你快去吧!”

紫云点了点头,高妈妈的话老爷还能听进几分,紫雨就不要想了,她见着老爷发火还不定怎么往后缩呢。

“父亲别去!”

眼见沈平已经甩袖子走到门口,顺道一脚踢开了那挡路的小杌子,长安猛然惊醒过来,一抹眼泪便追了上来,急急地拉住了沈平的袖口。

沈平双拳一握,捏得咔嚓作响,恨恨地咬了咬牙,“长安,你别拉着!陈玉涛那小崽子若有半分对你不好,我定剥了他的皮!”

“父亲,你先听我说!”

长安急得跺脚,父亲这性子与七表哥真是有得一拼,她今日回沈府可不是想酿血案的,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待我收拾了陈玉涛,咱们父女再细谈!”

沈平又不敢使力怕伤了长安,哪知轻轻一撩衣袖,长安却是向后一滑,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那“哎哟”一声痛呼便立刻让他慌了神。

长安紧皱了眉,她这是真痛,手肘碰到了倒地的小杌子上,她微微撩起一看,已经是青紫一片,也是怪她皮肤太细嫩,忙趁父亲没见着放下了袖管。

紫云听到这动静也奔了进来,眼见长安倒地,不由惊呼一声。

“长安,你有没有怎么样?”

沈平自责地用右拳捶在左手掌心之上,面上满是懊恼的神色,他明明已经控制了力道,怎么还是将女儿给撩倒了去?真是该死!

紫云此刻已经反应了过来,忙上前去扶起了长安,只见她揉了揉了手肘,这才缓缓道:“父亲,只是撞了一下,不碍事的。”

父亲是控制着力道,没有伤到她,是她故意向后退了一步绊倒,这才摔伤了自己,当然,也成功地留住了父亲的步伐。

长安知道父亲的脾性,若不拉住他,真在沈府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好交待,虽然陈玉涛那人的确欠揍,但不是现在。

屋内一时之间很安静,紫云奉了上好的碧螺春茶之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不由松了口气。

经过刚才那一出,想来老爷也不会再冲动行事了,还是小姐有办法。

“这么说……真的与他无关?”

听了长安细细道来,沈平依然半信半疑,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茶盖轻轻地抚过茶面上的浮叶,半晌,却没有喝上一口,目光凝向了长安,沉沉一叹,“女儿,自你出嫁后还从未迈出过陈府的大门,若非出了什么事,你又何以至此?”

“父亲……”

长安左右为难,不得不道:“那是因为我想念您了,难道您不想我吗?”

这次回府,只是想探望亲人,长安并不想这么快便提及与陈玉涛的事,这样父亲会担心,恐怕沈家的人知道也会不太平了。

“长安!”

沈平敛了眉,放下手中茶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同我说真话吗?”

知女莫若父,即使他身为武夫,没有文人的细致,但自己的女儿他到底还是了解的。

看着长安为难的模样,沈平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皱眉道:“陈玉涛纳妾当天,我听说了你七表哥在陈府闹上了一通,是不是因为这事,陈家的人给了你难堪?!”

“不是的。”

长安摇了摇头,黯然道:“陈家的人从前对我如何,眼下也是一样。”

陈家的人对她从来都是虚应的嘴脸,不曾有过真心,也许从前她会在意,会伤心,但如今的她根本不在乎,又何谈难堪,何来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