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师傅!”林小小跪下来,扯住黎澈的衣摆,“如果师傅执意要带小小离开,就请师傅允许我再看看二师兄,今后,小小必然会守在师傅身边,再不离开半步!”
黎澈看着这个女孩儿,心中惆怅万分,想这母子俩今日竟要被自己硬生生拆开,他自己也是不好过的。只是,林小小已然重生,这注定了她今生只得与这些男子擦肩。停顿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林小小起身,踱步来到内室,轻轻坐在林珂身边,握起他纤长洁白的手,久久凝望。
林珂皱着眉头,仿佛梦中正经历什么可怕的事,他猛然攥紧林小小的手,呢喃道,“娘亲,娘亲……”
林小小心中一痛,“二师兄,你要保重!”
不知为何,她心中会这般难过,是因为他的名字?还是因为他的人?不管怎么样,她都已明白,如今自己要离开这个男子,是那样的万般不愿!
一瞬间,往日的争吵与不和都烟消云散。
唇边轻语化作烟雾飘散在空中,“林珂哥哥,小小不舍……”
“师傅,不能让小小走!”叶子默低吼,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让林小小离开还不如杀了他。
智空大师闭目养神,并不理会叶子默。
司空如嫣静立一旁,在这个非常时期,她不能够去打扰靖轩,但倘若林小小真的走了,恐怕靖轩会大发雷霆。心下也不由焦急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
林小小坐在珂儿身边,轻柔的拭去了他额角的汗珠,“二师兄,小小要离开了,今后没有人再和你吵架,你可以安心的做任何事。听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很开心?”
珂儿眉头微皱,紧闭着双眼,只有左手还握着林小小的手不放。
林小小唇角扬起,“那小小就走了?”
黎澈站在林小小身后,高大的身躯压迫着她,林小小只得站起身,缓步来到黎澈身边,启口道,“师傅,谢谢你让我能够看他最后一眼。”
听出了她口中极淡的埋怨,黎澈不自然的皱皱眉,“你恨为师吗?”
林小小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顺着尖小的下巴滴在地上,她却面无表情,“师傅是为了我好,小小不会怪你。”
黎澈俯身,看着林小小的双眼,“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林小小霍然抬眸,直直盯向黎澈,喜欢?这个词对她来说是朦胧的,她只知道亲人之间的喜欢,但是对于林珂,仿佛并不仅仅是这样,到底……
见她陷入了迷茫,黎澈心中已明了八分,这样对他们母子,果然还是下不了狠心,他站直身体,又瞟了一眼珂儿,缓缓道,“好吧,为师答应你。只要这小子在四年之后,也就是你十七岁那年能够找到你并同样爱上你的话,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师傅……”林小小惊愕,心中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落寞下去,四年之久,那时候二师兄会不会早将她忘了?
黎澈转身离开,将一个盒子交给智空大师,两人对了对眼色,智空大师明了点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一年,霸天皇不幸离世,朝内大臣拥立新主靖王继承大统,于三个月之后登基,年号靖康。
靖轩皇统治期间,荷月王朝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转眼之间,四年已过。
竹林中,林珂静坐抚琴,桌的另一旁,一名青衫男子自斟自饮,斜倚靠在桌边。
“二师兄,你整日以酒消愁,也不觉烦闷!”林珂静心静气的抚琴,眉眼不抬,声如潭水。
“忆萧师弟,自从你治好手伤,如今四年已过,你可有何想法?”叶子默也不理会他的话,依旧把酒言欢。
“忆萧不知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珂面容平静,一袭雪白长衫披在身上,长发如墨,散在肩背,俊美绝伦的面颊经过四年成长显得更加成熟,魅力彰显,令人不敢逼视。阳光下,他的容颜被照射的耀眼,轻风拂过,扬起一缕青丝,那种飘逸的美丽惊心动魄。
叶子默迷离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悦,他伸手按在琴弹上,珂儿的琴声嘎然而止,“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小小已经离开四年了,整整四年!他可是为了你才离开无名派,才离开我身边的!你到好,不愧疚也就算了,这四年竟然过的安安稳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难道你的心就那么冷吗?”
林珂抬脸看向叶子默,淡淡道,“师兄,你喝多了。”
“我才没有喝多!”叶子默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如今才明白,这世上最冰冷的石块也没有你的心冷!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冷血人,你没有感情!”
珂儿将琴放下,走过去扶住叶子默,“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叶子默甩开林珂的手,指向他道,“原本我以为,这四年中,你每每出去寻人是为了小小,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去寻另外一个人!不管你寻的人有多么重要,你这样做分明太伤人心!虽然你和小小以前不和,却也用不着这样绝情,你不想见她,便可以让她永远消失,但是你想没想过别人?”
林珂静静的瞅着他,一言不发。
“呵呵,于你而言,什么都比不过那个娘亲!即便小小为你去死了,你也不会有半分动摇!因为你,小小离开了,让我整四年得不到她半点消息!你说,你可是对的?”叶子默摇摇晃晃,儒雅的俊脸微微红晕,指着林珂恶狠狠说道。
林珂回身坐下,继续抚琴,他知道自己的伤是黎澈治好的,也知道林小小就是因为自己才离开的无名派,但他找了许久,也不知黎澈的下落,倘若能够找到他,是不是意味着能够找到娘亲?而对于林小小,他只能说抱歉了。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对的,我的命在四年前就该结束!既然我没死,就定然要完成我毕生心愿,找回娘亲,如果我能找到她,就算让我立刻死在林小小面前,我也毫无怨言!”林珂淡然说道。
“你已经找了四年了,你依旧没有找到!”叶子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