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轻柔似水，清脆如玉。
我凝眸望去，萧如雅妍丽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她只是那样静静的站在，却也风情万千，光华萦绕。雪肤黛眉，明眸善睐，顾盼间，眼眸生光，风流自现，透着一份朦胧婉约的温婉气质，似江南飘过的一阵轻薄烟雨。
大殿上响起细碎的声音，众人表情各异，后宫妃嫔们的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着看好戏。
我手中握着白玉杯，默然沉思。实在想不通萧如雅怎么敢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在众人眼里，这无疑是对我的一个挑衅，所以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我怎么惩治她。
当年我一曲《霓裳羽衣舞》得皇帝专宠，她今日的《惊鸿舞》是跳给谁看？
难道她如此做只是为了赢得皇帝的眷顾吗？可是我不会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为了皇上的宠幸。她可不是普通个一个妃嫔。
目光轻转，似不经意的看向身边的皇帝，但见他脸上神色凝滞，隐约透着痛苦，紧抿着唇，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情愫。我收回了探索的目光。
大殿上的人等不到回答，抬头望来，盈盈秋目，似一泓清泉，柔柔的望向那个俊朗不凡的男子，眼神是眷恋的，卑微的。我震惊的发现，她也是爱着皇帝的吧。这样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只是她为何还有那样做。
“《惊鸿舞》也是绝世之舞。哀家好久不曾欣赏到稀奇的事物了，昭媛今日不妨让哀家开开眼界。”
太后柔声说道，脸上笑容温婉。看向皇帝的目光却隐含担忧和不舍。
乐起，殿中人随即舞动起来，身姿如柳，轻如羽。轻纱广袖如烟般飘渺，纱罗长袖若云般飘逸，袖飞裙舞，似轻烟，似浮云。那舞纯洁无垢，舞动的人更是美的动人心魄。珠翠伶仃作响，珠光划出明灿的光线。
所有人的被震撼了，目光痴迷，眼中唯看得到大殿上那转的欢快的人。
忽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我抬眸望去，见九哥正看着我，眼神迷离，目光带着缅怀。那一次他不顾所有的抱起我。是否看着眼前的舞，他想起了曾经我倾尽一切的舞。
对着九哥莞尔一笑，伸手似不经意拢拢鬓角的碎发，小指却是指向外面，希望他看到我的暗示了。
看所人都沉迷在眼前绝美的舞蹈中，我悄悄起身想要退席。
“月儿，你怎么了？”
皇帝关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阻挡了我迈出去的脚步，略微一迟疑，我回身，看到皇帝正担心的望着我。
“臣妾觉得有些气闷，所以想要出去透透气。”
我带着歉疚的说道。
“好吧，你如果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皇帝目光凝视在我的脸庞上，点点头，不放心的说道。
悠远的丝竹声，飘散在夜色中。我神色平淡的走出了辉煌的大殿，眼角余光看到众人如痴如醉的眼神，淡然一笑，萧如雅的《惊鸿舞》果然不凡，比我的《霓裳羽衣舞》丝毫不差。
从那日在假山背后听到萧如雅和那个侍卫的谈话，知道她是潜伏在皇上身边的奸细之后。我一直怀疑皇上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可是见她今日凝视皇帝的眼神，那样的眷恋痴迷，分明对皇帝用情很深，。难道是我之前的推测错了吗？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子？真是让我迷惑，而皇帝心里，又是怎么看萧如雅的。那三分的神似之外，是否真的没有别的了吗？飘渺的叹息，散落于萧瑟的夜风中。
冬夜的风，寒彻入骨，走出大殿的一瞬间，寒风迎面而来，刮得我的脸庞生疼生疼的。拉了拉狐裘衣领，让整个脸庞缩在皮毛下。
“小姐，我给你取个皮帽来吧，到时候头受了寒风，又该头痛了。”
桃儿见我一个劲的缩脖子，担心的说道。
“不用了，方才里面太过闷热了，所以才来外面透口气，反正我们在外面转转就回寝宫了。”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手炉的热度，隔着衣服熨烫到肌肤，暖融融的。
“文琪，你带着他们回去听候皇贵妃差遣，有桃儿和何公公陪着本宫回去就好了。”
我看一眼身边的文琪，沉声吩咐道，眼底闪过一丝的黯然。
其实三姐那里根本不缺人手，我这样说只是为了打发她，今晚我和九哥见面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特别势文琪，否则怕是会功亏一篑。
“娘娘现在有桃儿姐了，就嫌弃奴婢了，哎，奴婢还是当苦差去吧。”
文琪哀怨的说道，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小姐是器重你，小丫头还敢抱怨。”
桃儿小声怒骂道，说着就要过去打她。
“娘娘，您看桃儿姐欺负我。”
文琪躲到我身后，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挡住了桃儿的手。
“好了，都别闹了。”
我无波无绪的清浅一笑，柔和的说道。文琪，不是我要不相信你，是冷秋烈让我不放心。抬眸看向夜空，明灿的星光闪动着，快到年尾了。
文琪嘟着嘴，这才不甘不愿的带着人转身回去了。
信步走在石子漫成的甬路上，四周是没有融化的雪，夜色下白茫茫的一片，白雪映射出银白的光芒，让暗沉的夜也撕裂了一道口子。
近处的游廊上，挂在彩灯，透过薄薄的红纱，光线若即若离，好不绚丽。
渐渐的身体适应了外边的温度，倒也觉得夜风清冷，却让人神清目明。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连心情也明丽起来。
九哥没有因为外面的传言而和我见外了，终究他还是原来的他。方才其实担心九哥就算看到了我的暗示，也不会出来见我。因为那件事，我事先没有和他说清楚，怕他真的会误会我。
停下脚步，转身去看那个挺拔的身影，一身炫色的大衣，在夜色下，如海般包容一切。曾几何时，这个笑得一脸阳光的少年，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天这么冷，你怎么也不坐轿撵，要是受了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