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至尊狂傲的人,竟然会放下所有的尊严和傲气,做着一个普通父亲也做不到的事情,也许他真的变了很多,变得知道珍惜,变得细心的包容我的一切。
在我和怀玉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他会用一种深情却痛苦的眼神看着我,似乎等待了千万年般的孤寂和欣喜。
而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曾看到,可是心却一寸寸的在变化,我知道皇帝极力的宠着我,向我示好,因为我喜欢怀玉,他也收起满身的尊贵,让自己喜欢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关系的孩子。
因为怀玉,我和皇帝见面也少了许多的尴尬,我们会平静的聊天,一起逗她笑。怀玉总是担心皇上会不喜欢她,担心别人会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哪么小的一个孩子,却那么的敏感,我有些心疼。也就极力的想要宠着她,给她安全,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感觉到皇上是喜欢她的,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乖巧的孩子,让她感觉到我的真心疼惜。
偶尔回头,总是能看到皇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和怀中的怀玉,威仪的脸庞没有了平时那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凌厉的眼眸,只剩无法言说的痛,刻骨铭心的悔,深沉而空洞,似乎整个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迷茫而无助。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底,心底的脆弱和孤寂,似乎一个陷入绝境的人。我的心也会紧紧纠结,些许的痛,涌上。
他越是包容,我心中就会涌上强烈的内疚和罪恶感,苦苦挣扎着,要不要把一切告诉他。只是每每开口,却无法不顾及七哥的安全。我们的背叛,也许会把皇帝推入更加无底的深渊,他本来就是冷酷之人,做事更是凭个人的喜怒。我无法想法,当他知道我和七哥一起背叛了他,他高傲而孤独的心,会被伤的怎么样。
我已经对不起他了,如果让他走上偏激的路,一辈子也无法安心的。所以我只能把一切埋在心底。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每每看到皇帝内疚而悔恨,眷恋而包容的眼神,我的心就会无法抑制的抽痛,心底呐喊着,不要对我太好,这样的深情我已经无法承受,我也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恋了。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女人的心,有时候是那样的软弱,禁不起一次次的动容。在一个曾经深爱着,也曾伤害过自己的男人面前,所有的冷漠,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倒塌了。
惊慌的发现对皇帝的深情付出,心不再平淡如水。四年了,封印在心底的那些记忆,酸楚却甜美,慢慢的松动着,我很怕有一天,自己会无法忘怀。
我脑中一片混乱,无数的感动,无数的挣扎。明明爱着七哥的。可是为何会因为皇帝的深情,而动容,无措。是不是有一天,曾经爱他的心也会复苏。
这样的事情,我绝对允许发生。既然已经背叛,已经辜负,我不可能回头,而我更不能因为内疚,而辜负了另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
我告诉自己,就算没有了我,皇上还有三姐,还有萧如雅。也许我该和萧如雅摊牌。如果她真心爱着皇上,那么就成全她。
皇帝的赏赐源源不断的运进栖凤宫,每每有新奇的东西,他也是让全公公全部送来,我知道他是极力想要弥补什么,只是他越是如此,我心越是不安。
后宫妃嫔争宠依然不断,花样百出。我和三姐只是坐视不管,因为女人天生的嫉妒,是不可能改变的。特别是在后宫这样的地方,更是不可能做到和睦相处,而只要他们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也就任由她们去。因为她们都是孤单的,所以想要抓住权势,富贵。
现在后宫可谓如妃一人独宠,皇上连着十来天,召如妃侍寝,引得后宫人人侧目,妃嫔也是满心的忿然,议论纷纷,皆是不满如妃的专宠。
如妃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她似乎也不在意,依然每日出入紫极宫,其余也是安分守己,只是性子比较的清冷,与众妃嫔也不大来往。
其实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她这个的性子的,不似一般妃嫔般满心的抱怨牢骚。
平日为了清静,我免了众妃嫔请安,一律事情也是交托给了三姐,现在她贵为皇贵妃,待遇及地位也是比肩我这个皇后的。
现在正是年关,后宫诸事繁多,大宴小宴,都得三姐操持着,而我只是顶着皇后的头衔,却没有履行该有的职责。对三姐多少有些愧疚的。幸亏三姐沉稳精明,大小事务处理的井然有序。
大年三十,我一早就醒来了,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片雪白,想来是下雪了,心里想着待会让阳儿和风儿过来,给他们做雪人玩,三姐事多,也照顾不到他们。所以最近他们两个经常往我这里跑。
于是开口唤桃儿进来,一堆宫人伺候下,洗漱打扮着。
“娘娘今儿是大年三十了,是否给宫人打赏?”
秋么么在一边请示道。
原是有这惯例的,年下各宫主子都会打赏宫人,慰劳一年来的辛劳。我点头,想了想说道。
“这阵子大家也忙坏了,赏钱就多点好了。具体多少,你琢磨着就好。”
众人一听,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赶紧谢恩。
桃儿伺候着我梳头,铜镜里倒映出一张轻灵出尘的脸庞。
“小姐,今日要梳个什么发髻?”
桃儿在身后问我,轻柔的象牙梳,穿梭在顺滑的发丝间。
“随便吧。”
我漠然说道,心中想着待会去看看七哥。这两天天气一冷,他的身体又反复了。连床都好几天都没下了,愁绪染上眉梢,师傅说皇宫不适合养病,七哥的病最好能找个暖和的地方,慢慢养着。
正说着话,翠玉来报,外面来了好多的妃嫔来给我请安。
唯一沉思,知道今日这样的大日子,如果再不见她们,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一边让桃儿梳头,一边开口吩咐翠玉道。
“让他们都到大殿上候着,本宫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