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声,只有两人的浅浅的呼吸。只是室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一股冷意袭来,整个背脊凉飕飕的感觉,由脚底一直凉到骨子里。我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被这股寒意影响。
沉重的气氛,压得我心头喘不过气来,只是皇帝不说话,我当然没有开口的权力。
“你不想要问问,朕今日来为了什么事情?”
皇帝挑眉说道,眼眸含着一丝怒气,阴冷的盯着我,紧抿的唇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那般的冷酷而无情。
“皇上是有了处置臣妾的决定,所以来通知臣妾吗?”
我抬眸,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两天的时间,够皇帝想到惩治我的办法了吧。
“你很希望朕废黜你吗?”
皇帝不自觉的提高声调,阴沉的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狭长的眼眸,闪现愤怒的光彩。
似乎我的话,触怒了他心底的怒气。只是他今天来不是这个原因吗?微微蹙眉,我眼底闪过不解。探究的望去,但见皇帝正一脸不快的怒视着我。那凶狠的目光,让我心头微微的紧缩了一下。
“臣妾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就该受到惩罚,而且臣妾无德不贞,实在无颜舔居皇后之位。冷宫才是臣妾该待的地方。”
我不卑不亢的说道,脸上无悲无喜。只希望一切都可以到此为止。
“朕说过,这一辈子你是唯一可以和朕并肩而行的女子,其他的人没有资格,所以月儿,你只能呆在栖凤宫,做朕的皇后。”
皇帝目光深沉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傲然天成的霸气。那样势在必得的表情,让我心头蓦然一震。心底涌上无限的悲凉。
“皇上这是何苦呢?臣妾真的不配皇帝如此厚爱。”
我苦涩的说道,为何要这般的执迷不悔呢?为何不肯让自己好过呢?在惩罚我的同时,他也是在惩罚自己。
这一刻,我真的迷茫了。皇帝是因为不服输,所以强留我在他身边,还是真的爱到无法放手。
“因为朕会用一辈子来惩罚你的背叛。”
皇帝阴狠的说道,眼底闪过点点凶狠的寒芒,阴冷残狞,让他整个人被阴暗的气息包围着。像一头陷入困境的野兽,想要撕裂眼前所有的一切。
也是,一辈子囚禁我在这深宫,也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算了,居然这是他对我的惩罚,那么我无话可说。
“朕今日来是告诉你,七弟已经答应娶幽兰公主,后日就会举行大婚。”
皇帝敛去满身狠历的气息,挑眉说道,目光探究的望着我,似乎很好奇我会有什么反应。
“七哥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事?”
我淡淡的开口问道,眼睛却不看向皇帝。
心底隐约有答案,只是我无法接受他真的为了我,愿意娶一个不爱的女子。
“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吗?”
皇帝看着我,得意的笑问道。目光流转,带着冷酷的笑意。
“为了两国的永久和平,为了你,七弟愿意娶幽兰公主,而且他保证,一辈子再也不会来见你。”
皇帝特意强调最后一句,目光深沉的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在他冰冷的眼底看到一丝的柔情。
“这样也好。”
我淡淡的开口说道,神情平淡。
至少我已经知道七哥没事了,这就够了。
七哥说的很对,相爱不一定要相守。
小羽虽然设计陷害了我们,可是她应该是真心爱着七哥的吧。有她在七哥身边,至少七哥不会太过的寂寞。
我只是担心七哥无法原谅小羽,这样两个人都会痛苦的吧。
“你心里是不是恨朕?”
皇帝目光尖锐的逼视着我,冷硬的开口问道。
“臣妾不恨皇上,是臣妾辜负了皇上,所以这样的惩罚是臣妾应得的。虽然臣妾不想要伤害皇上,可是伤害终究还是造成了。”
我摇摇头,平心静气的说道。
是的,我不恨他。因为是我对不起他在先,虽然我不能和七哥相守,但是只要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好。
“朕宁愿你是恨朕,也不要你可怜朕,同情朕,你听到没有?”
皇帝暴怒的吼道,眼睛被愤怒染红,伸手粗鲁的抓住我的肩膀,疯狂的摇着,眼底写满了愤怒,不敢和烦躁。
几日来的担忧和不安在皇帝告诉我七哥没事的一刻消散,强撑着我的毅力也消耗殆尽,这一刻被剧烈的摇晃的我,只感觉到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晕,皇帝愤怒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居然很没用的晕过去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没有同情他。只是亏欠他太多,所以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虽然我不能回报相同的深情。
被黑暗吞没前,脑海中残留的是皇帝惊慌失措的脸,阴沉残狞的表情不见的,狭长的眼眸倾泻出深深的害怕,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惊恐,那样的不安,还有深沉的绝望和自责。
我很想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只是累了,让我睡一会就好,只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传来悲痛欲绝的呼唤,孤寂而慌乱,如受伤的野兽一般。那般的惊惧,夹带着一丝深沉的,无法掩饰的,撕心裂肺一般的剧痛。
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悲痛,哀伤,内疚种种情绪把我淹没。
眼角有泪珠滑落,昏迷中,心底的痛却还是那样的尖锐而刻骨。
皇上,对不起。
是我辜负了你,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惩罚。
不要再为我悲伤难过,你不该再对我用情,因为我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
不管你说过多么的痛恨我,不管你说要怎么惩罚我的背叛,却你还是无法收回那份深入骨髓的爱。
这一刻所有的真实情绪都浮现在你脸上,虽然你一直用阴沉冷酷的表情来宣泄你的怒气。可是你终究还是无法掩藏住心底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