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掩嘴笑着说道,优雅的落座,一双秋眸含着笑容瞅着一脸窘迫的人。
“姐姐待我亲厚有嘉,妹妹一直不知该如何报答,若是姐姐有什么事情,嘱咐一声便是。”
心念一动,楼君羽万分恭敬的开口。
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下,眼眸微微低垂,掩住眼底的光芒和烦倦。
“这是上次姐姐用过的胭脂。”
她双手奉上一直抓住手里的白玉盒子,想要快快的送了东西走人。
“姐姐要是喜欢,下次等我做了新的胭脂,我再给姐姐多送点来。”
她含笑说道,言语间满是恭维。
兰贵妃秋眸一转,笑如朝霞般美艳动人。
“妹妹的手艺真是不错啊,用过你的胭脂,感觉皮肤不仅细腻了许多,而且看着气色也好。再用内务府御造的,感觉差了许多。”
接过东西,她柔声称赞道。眼底却闪过一道狠历的光芒,阴毒而深沉。
“就是啊,我家娘娘怀孕以来,太医也说了,最好不要碰触香料之类的东西。内务府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部不能用了。幸亏得了楼小姐自己做的胭脂,娘娘是爱不释手。”
如雨一边奉茶,一边机灵的说道,俏丽的脸上,洋溢着善意的笑容。
“有劳如雨姐姐了。”
见她奉茶,楼君羽略微有些不安,慌忙站起身,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茶水。紧张的看了一眼兰贵妃,而后对着如雨友善的一笑道。
“叫我小羽就好。”
“奴婢不敢,楼小姐是我家娘娘的客人,也算是半个主子,再说了,娘娘把你当亲妹妹看。要是奴婢称呼小姐的名讳,是对小姐的不敬。”
如雨一脸严肃的说道。
“妹妹可不要跟这几个丫头太客气了。”
兰贵妃见楼君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忙开口说道。
“方才那桂花露不错,你去调一盏来,让妹妹也尝尝。”
眼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一脸惶恐不安的人,兰贵妃对着如雨吩咐道。
如雨躬身应道,而后悄然退了出去。
“妹妹,这宫里尊卑有别。如今你在皇上身边当差,也算是半个主子,必要的威严还是要的,不然让那些个奴才不爬到你头上了。岂不是乱了规矩。”
眼波一转,兰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眼眸带着一丝的凌厉,探究的望去。
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皇上看上眼的人,想来也不会愚不可及。
美目一转,凌厉消褪,但见如春花般明艳动人的笑容。
楼君羽心头微微一动,心底闪过一丝的冷笑。明理是说为了她好,可是暗地里却讽刺她不要尊卑不分吗?
“多谢姐姐教诲。”
微微有些紧张的回道,头垂的更低了。
那一副窝囊的样子,让她自己都觉得快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在做戏。
“这宫里人心险恶,姐姐也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兰贵妃轻拍着她的手,关切的说道。
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秋眸流转,一丝杀气一闪而过。
“君羽明白,姐姐处处为了我好。只是我生性愚钝,父亲也常说我资质平庸,还担心我在宫里得罪人,让我多听姐姐的教诲。”
有些落寞的说道,眼眶微微红了,晶莹的泪水就沾在睫毛上,欲落不落。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心底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个弯了,楼君羽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
看来皇宫这个地方呆久了,也能学会一两手的心口不一。看她此刻,多么的虚伪,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也许她该考虑,嫁给管佑涵,早点出宫。
门帘被掀起,一个小宫女怯生生的进来了。
“娘娘,药好了。”
小宫女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瓷白玉碗。
似乎没有想到房里还有其他的人,在看到楼君羽时,眼神一变,露出些许的慌乱。身体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酸涩的味道传来,楼君羽不觉拧了一下眉,眼角的余光觉察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正射在自己的身上。心底冷冷一笑,她抬头,看到兰贵妃迅速的移开了视线,不悦的目光,射向门前的小宫女。
“怎么这么不懂眼色,没看到本宫有客人在吗?”
兰贵妃冷声斥责道,眼底闪过一丝的狠历。
被训斥的小宫女因为害怕,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体微微一抖,手中的托盘随之晃了一下。
柳眉不悦的看着小宫女畏惧的表情,兰贵妃的眼神不觉更加森冷了几分。
“这怀了身孕真是麻烦,太医开了一大堆的安胎药,喝的我嘴里都是苦的。”
回头看着楼君羽,她似抱怨的说道,眼底却藏着尖锐的光芒,似不经意的望着楼君羽,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太医也是为了姐姐和腹中的小皇子好,将来小皇子也该体味到姐姐的一片爱子之心啊。”
对于她审视的目光,楼君羽恍若不觉,扬起一抹怯怯的笑,她恭维道。
看到兰贵妃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闪烁了一下,随即一脸慈爱的伸手抚着小腹,笑容越是沐浴在幸福里。可是她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瞅着她看。
压下心头的怪异感,回头见那个小宫女依然脸色发白的站在原地,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过来伺候兰贵妃吃药。
小宫女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伺候着兰贵妃喝了药,眼底的惶恐一直没有退下。
看着退出门外的小宫女,楼君羽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的东西,特别是房间里那股酸涩的药味,好似在那里闻到过一般。
殷勤而小心的陪着兰贵妃闲聊,她能感觉到兰贵妃的目光一直投注在她身上,如尖锐的针一般,带着冷冽的审视,似乎在怀疑着什么。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依然是一副恭顺而怯弱的神情,微微垂着脑袋,掩去眼底的防备。
心底有些忐忑,所以丝毫不敢有所懈怠。笑容越发的天真无邪,笑得她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应付一个对自己怀有敌意的人,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