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看似轻柔,但是那严苛的语气,凛冽的气势,让她猛然一惊,秋目中闪过诸多的思绪,带着一丝不安的望着那个看似优雅清远的人,眉目如画,水漾瞳眸,清俊不可逼视,只是神态间冷冷淡淡,寒澈如雪。
那张俊颜看似淡然无波,但是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凌厉,眼底若有似无的肃穆,都透着一种不可侵犯的神气。
因为他的冷漠指责,让她有一丝的难堪和狼狈,美艳的脸庞闪过一丝的犹豫,心底更是泛起一丝的苦涩和凄楚,目光哀伤的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不死心的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的期盼,一双美目温柔似水的注视著他,脉脉深情正无言地传递著。可是却得不到那人的一丝回应,似乎他所有的热情都投注在他面前的古琴上,看不到,也听不到,一个女人的心,正为他而痛。
为了他,她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距离越来越远了,她碰触不到他了。
从什么时候,他的心里排斥她了。是因为那个楼君羽的出现吗?
对于她的一再追问,东方寻脸上无波无澜,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淡然的神情,似乎看不到她眼底的苦苦挣扎,感受不到她的痛苦。
“你为什么要杀追星,他是你的属下,为了那个女人,你甚至不怕众叛亲离吗?”
她逼近一步,美目凌厉的望着不动如山的人,厉声问道。声音里满含怨怼和不甘。
琴声嘎然而止,似乎是被硬生生的掐断了一般。东方寻抬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伤害小羽。”
他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透着寒意的眸子,危险的盯着她,似在警告她。
心头一震,兰贵妃的脸色瞬间转白,身体似经受不住的微微颤抖了一下,目光凄楚的望着那个一脸冷酷的男子。
“一个不听话的属下,我要他何用。要怪只能怪他分不清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我只是惩治一个不守规矩的属下,何来众叛亲离之说。”
他冷酷的说道,毫无愧色的直接承认了人是他杀的。
追星本是明月教的护法,跟随他多年,办事稳妥,为人老练,他对他也是器重有加。只可惜他的忠心不是对他。更不该听取别人的命令,动手刺杀小羽,所以当受伤的追星来到荣华殿的时候,他直接以教规处决了他。
他这样做,就是让他们知道,他的决心。也好让他们打消伤害小羽的念头。否则他不惜同归于尽。
因为他话中的狠绝,美目中闪过惊诧和萧瑟。凄凉哀怨的目光无言地落在那人身上。
他是在指责她,指责是她害死了追星,指责她越权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下令让追星是刺杀楼君羽,追星就不会死。心头一片苦涩,什么时候她竟然不可以指挥他手下的人。什么时候,他们分的那么清楚了。
兰贵妃凄然一笑,缓缓转身。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她觉得自己的心比湖底的水还要冰。
“你变了。”
她幽幽的吐出口。
以前的他,不会这样的责怪她,以前的他,不会让感情左右他的理智。以前的他,不会为任何的女人动摇。
她宁愿他还是那个无心无情的男子,这样就算自己得不到他,别的女人也得不到他。这样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能陪在他身边,至少她是唯一可以靠近他的人。
可是现在有一个女人让他变得有心有情了,她不服气,为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她,而是一个叫楼君羽的女子。
她有什么地方不如她的,蓦然转身,她质疑的望着他,想要一个答案。可是心底却害怕面对,害怕心再一次的被伤害到。
“我没有变,变得是你。”
东方寻淡淡的说道。眼底浮现一抹缅怀的怅然。
看着眼前这张艳丽的容颜,他可是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现在的她,让他觉得陌生。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女孩,不再纯真。
皇宫生活让她变得心狠手辣,虚荣冷酷。她变得热衷于权势争斗,精于阴谋算计。
“可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一把抓着他的手,不甘的叫嚣,眼底闪动着狂乱而执着的光芒。
她不甘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楼君羽。
她不甘心,这么多年她的付出,结果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的背离,他的指责。
她真的很恨,为什么他看不到她的付出,看不到她的心痛。
他目光淡然的望着她因急切而泛起红晕的脸庞,看着她眼底的慌乱,轻轻拂去她的手。看到她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慌乱无措的站在那里。
“呵呵。”
他玩味的望着她,嘲讽的笑了,笑声里满是讥意。
兰贵妃脚步不稳的摇晃了一下身体,似看怪物一样看着蓦然发笑的人。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倒是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美感。
可惜东方寻却不愿放过她,目光带着审视的盯着她,冷冽而尖锐,不带一丝的感情,似乎要刺到她的肉里去。
“你错了,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你满足自己的权势欲望,是满足你父亲的野心。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送你进宫,你难道真的相信,你父亲这样做真的没有私欲,只是为了我帮我复仇吗?”
他冷酷的揭露这一切背后的阴谋。望着她惊乱,惶恐的表情,心底竟然有一丝快感。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别人的自私而死去,而侥幸活下来的他,也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会被抚养长大。
他不揭穿他们的阴谋,可是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一切。
他的话,给她带来巨大的震骇,也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里。无力的撑着胸口,她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痛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心里难道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吗。父亲这样的疼爱你,你却这样的怀疑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